第70章 虐殺（十四）

  「你是來救我還是來破案的？」姚禎禎疑惑地問道。

  「我也是碰巧發現你的，我只是循著一股味道來的這裡。」

  「什麼味道？」

  「之前我在垃圾場也聞到過，是女人的體香，獨一無二的味道。」

  姚禎禎扭過頭看著那具已經被剝皮的屍體，心裡大概猜到了她的身份。

  「她會不會就是文霏。」姚禎禎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喬羽希看了看，覺得姚禎禎猜測也有可能。但是這具屍體的血腥味和腐臭味已經蓋過了別的所有氣味，所以喬羽希也沒辦法靠著那股味道去辨別這具屍體到底是不是文霏。但從身高、體型來看，她是文霏的可能性非常之大。

  「我們怎麼出去？」喬羽希小聲地問道，伸手輕輕推了推地下室的門。

  「只有等他下次進來。」姚禎禎裹緊身上的垂簾，臉色蒼白，背上的傷痕觸目驚心。

  突然，整個地下室響起了一陣歡快的音樂聲，喬羽希和姚禎禎都被這突然出現的聲音嚇了一條。喬羽希這才反應過來是自己的電話來電鈴聲，她接了起來，正是杜罔一打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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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樣？找到禎禎了嗎？」杜罔一焦急地問道。

  「找到了。」喬羽希拿著電話走到了一旁小聲地說。

  「她怎麼樣，沒事吧？」

  「雖然沒事，不過也不太好。」喬羽希一邊說著一邊注視著一旁的姚禎禎，她看起來整個人都憔悴不少，沒有力氣地靠坐在手術床上。

  「你們在哪裡，我馬上過來。」

  「我在西郊的一棟別墅里，這裡……我不知道要怎麼給你形容，總之你沿著大路走到第二個路口，然後右拐，一直往前，見著一條分叉路再往左就能看到了。你懂我的意思了嗎？

  「我知道了，你們等著。」

  「小心一點，這個屋裡有一個非常殘忍的殺人魔。」話音剛落，突然地下室的門鎖傳來了動靜，喬羽希嚇得趕緊將電話給掛斷了，想將姚禎禎扶到一旁。但是姚禎禎因為失血過多，能力已經大大減弱，甚至連走得快一點都會支持不下去。喬羽希把心一橫，準備和這個警方搜捕已久的切膚兇徒來一次正面交鋒。

  石磊推開門走了進來，發現地下室里突然多出了一個女人，驚得呆愣了好一會。他不明白這個女人到底是怎樣進來的，甚至沒有發現一點點的痕跡。

  「你怎麼進來的？」石磊惡狠狠地問道。

  「你現在不該問這個問題，應該想想你的下場。」喬羽希盯著他冷冷地說道。

  「好吧，那你覺得我應該怎麼樣？」石磊哼笑了一聲，挑釁地看著眼前的兩個女人。喬羽希鬆開姚禎禎，像一陣颶風席過將石磊狠狠地踹倒在地。石磊卻絲毫無損，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起來，將手裡的一把手術刀直直地朝著喬羽希插去。喬羽希沒有料到他身上還有手術刀，躲避不及被傷到了腳踝，頓時腳上鮮血如柱，她的行動力立刻降低了一大半。

  「你想要用你的血肉之軀和他硬拼嗎？」姚禎禎靠在一旁迷迷糊糊地說道，「這樣一個虐殺狂徒，你要用坐牢的方式來懲罰他嗎？」

  喬羽希蹲在地上沒有說話，眼裡的怒火已經被眼前這個殘忍的兇手給徹底點燃。她轉頭看了看姚禎禎身上可怖的傷痕，心眼已經被憤怒所蒙蔽，身上散發出懾人的殺氣。她的指甲陡然暴增，嘴裡的牙齒變得如野獸的牙齒般鋒利。

  石磊看著眼前這一幕，嚇得轉身就要逃跑，喬羽希撲上去將他按倒在地，張開嘴狠狠地咬在他的脖子上，用力撕扯下一大片血肉。石磊在地上拼命地掙扎著，手裡的刀不停地猛戳著喬羽希的身體，但是她全然不顧，只是低著頭撕扯著眼前的獵物。

  石磊的手漸漸聳搭下去，手裡的手術刀滾到了一旁，沾滿了喬羽希暗黑色的血液。喬羽希從未以這樣的方式殺死過活人，這是她第一次這樣失控。她獵食的本性控制著她填飽自己的肚子。姚禎禎坐在一旁，只是輕蔑地盯著地上的石磊漸漸被吃成一個空殼。

  喬羽希站起身，擦了一下嘴上的血跡，卻反而弄得一臉鮮紅。她盯著地下被她吃光的屍體，忍不住蹲著痛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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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禎禎走過去，伸出手輕輕搭在她的頭上，說道：「為你的獵物痛哭，是一件很傻的事。更何況，他是一個殺了那麼多人的兇手。你要吃人，是你的食物鏈，是你必須的生活方式，並不是說你吃了人就有錯。你可以選擇吃什麼樣的人，好人，壞人，活人，死人。」

  喬羽希的哭聲慢慢小了一些，她抬起頭，嘴裡的尖牙已經不見了。她看著姚禎禎，第一次覺得眼前這個人居然給了她一種從沒有過的安全感。她偏頭看了看身旁的屍體，再看看不遠處掛滿的人皮，心裡的想法似乎已經開始悄悄在改變。她擦了擦眼淚，將姚禎禎扶起來朝著外面走去。兩人剛走出屋子，就看到杜罔一的車子飛快地駛了過來，停在她們的面前。

  杜罔一第一個從車上跳下來，看著眼前情況糟透了的兩人，難以想像發生過什麼事情。他默默地走過去摟住姚禎禎沒有說話，只是低著頭緊緊地咬著嘴唇，一絲鐵鏽般的血腥味順著被他咬破的唇滑入嘴裡。

  「你開車吧。」杜罔一將姚禎禎抱起來，輕輕放到后座，自己也坐到了後面。陳荒沒有反駁，而是安靜地坐到了駕駛室。

  喬羽希坐在副駕吹著夜晚的寒風，身上的的血液很快就被吹乾緊緊地貼著她的皮膚和衣服。這種感覺就像小時候最討厭吃胡蘿蔔，卻突然發現自己現在不吃胡蘿蔔就會死去。為了繼續生存，她只有咬緊牙關。

  姚禎禎靠著杜罔一的胸口早已無力地睡著了，杜罔一攬著她肩膀的時候手總會無意間觸到那些凹凸不平的傷口。他猛得一抽手，緊緊地握成拳頭，指甲陷進肉裡帶出一絲絲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