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覓食（三）

  「是誰？」姚禎禎透過貓眼往外看，但是門外什麼都沒有。

  難道是陳荒故意惡作劇？這樣想著，她自然也不會開門，對著門外說：「你不說是誰，就慢慢敲吧，反正我是不會開的。」

  「是我。」門外響起陳荒的聲音，從聲音都能聽出來他心情很好。

  姚禎禎看了看貓眼，見陳荒雙手抱懷地站在門外，嘴角上揚，臉上掛著開心的笑容。

  「你出去這麼久？」姚禎禎打開門說。

  「這個早飯吃得有點不順利，所以耽擱了一下。」陳荒大搖大擺地走進房間，然後呈大字狀倒在床上。

  姚禎禎沒有接話，腦子裡還在想著剛才發生的事情，她呆呆地坐在一邊的沙發上，眼睛無神地看著前方。

  「你怎麼了？」陳荒見她不說話，氣氛好像怪怪的。

  「沒……沒什麼。」姚禎禎吞吞吐吐地回答。

  

  「你殺人了？」陳荒小聲地問。

  「他沒死啊。」姚禎禎知道陳荒想要套出她的話，於是乾脆順著他的話說上去。

  「你真殺人了？」陳荒從床上彈起來問道。

  「我都說了，他沒死，不信你去隔壁看看。」

  「不用了，」陳荒又躺回床上，「這是遲早的事。」

  「什麼意思？」姚禎禎追問道。

  「這就是你覓食的方式，你如果不這麼做，你的身體就會開始慢慢腐爛，你的能力也會開始消退，最後越來越弱，這只會讓敵人有機可乘。」

  「其實你知道我們所有的事情，為什麼你不乾脆直接告訴我們應該怎麼去做？」姚禎禎越來越覺得陳荒知道的事情很多，但是他卻從來沒有對她多講。

  「我知道的不多，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最後會怎樣，只是偶爾在夢裡可以看到一些簡單的事，所以你也沒必要再問我了。」陳荒翻過身，拉過被子把自己蓋住。

  姚禎禎向來不喜歡逼迫別人，見陳荒不想多講她也沒有繼續問下去。她走過去掀開蓋在陳荒身上的被子說：「我們還是快點走吧。」

  陳荒反手將被子扯過來蓋住說：「我累死了，我睡會。」

  「你確定隔壁那事情不會惹來麻煩？還是早走為妙，你也不想被人發現我們兩個的秘密吧。」姚禎禎使勁將他從床上拖起來，把陳荒的外套搭在他的手臂上就往外拖。

  陳荒搖搖晃晃地打著哈欠，被姚禎禎像拖死豬一樣拖進了電梯。他雙手插在褲袋裡，背靠著電梯閉目養神。這個時候「叮」地一聲，電梯門打開了，陳荒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就要往外走。

  「還沒到呢。」姚禎禎一把拉住他。

  陳荒抬頭看了看，電梯才到8樓。他伸手不耐煩地點著關門鍵，電梯門剛要合上，突然一個手猛地搭在電梯門縫間，門又再次打開了。

  一個穿著酒店制服的女人走進了電梯，然後伸手輕點了一下關門鍵。原本各自都安安靜靜相安無事，但是那個女人突然抬頭看見了電梯裡陳荒的身影，猛地縮到了姚禎禎地身邊問：「你你……你看到了嗎？」

  姚禎禎被她的舉動搞得莫名其妙，問：「看見什麼？」

  「那有個人！」女人躲在姚禎禎身邊，像見了鬼似的。

  陳荒看著她，臉色瞬間也變得不好了，他咳嗽了兩聲假裝鎮定地問：「什麼人？」

  「你……你不是那個福耀集團的少爺嗎？前段時間出車禍死了呀。」那女人死死地扯住姚禎禎的衣服，整個人害怕地差點哭出來。

  姚禎禎看了看陳荒，又瞥了一眼身邊這個女人，把自己的衣服從她的手裡拽了出來，說：「你認錯了吧，他是我朋友，哪有鬼還有影子的。」

  聽姚禎禎這麼說，那女人才慢慢冷靜下來，嘴裡還喃喃自語地說著：「真的太像了，簡直一模一樣，太像了，不好意思。」

  「沒事。」陳荒努力擠出一個微笑，走過去搭住姚禎禎的肩膀。這個時候電梯剛好到了1樓，兩人一刻都沒有停留，快步地走出了酒店。

  「看樣子你經常來這個地方吧？不然怎麼會被人認出來。」姚禎禎故意揶揄他。

  「那女的是個領班，以前和她還挺熟的，不過誰會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起死回生的事情？況且我們也不是鬼。」陳荒使勁攬了攬姚禎禎的肩膀，在別人看起來儼然一副情侶的模樣。

  「現在去哪裡？回去了吧？」姚禎禎剛邁出酒店，就被一股強烈的亮光晃得睜不開眼睛。

  此時的d市已經被升起的太陽籠罩著，陽光在頭頂肆意地綻放著耀眼的光芒。空氣里的溫度也開始逐漸升高，暖意頓時鋪滿了全身。

  「肯定不回去啊，晚上還有安排呢。」陳荒故意湊得很近地對著姚禎禎說話，一邊說還一邊捏住她的肩膀。

  姚禎禎嘆了口氣，不想和他計較太多，乾脆任由陳荒領著她往前走。來來往往的人都扭頭看著他們兩個，絕大部分是一些年輕的小姑娘把目光定在了陳荒的身上。

  姚禎禎把陳荒摟住她肩膀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開，然後加快了腳步往前走。

  陳荒愣了愣，跟上去問：「你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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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禎禎一邊觀察著四周的行人，一邊壓低了聲音說：「沒看見都在看你嗎？」

  「這個我也沒辦法啊，誰讓我長得帥。」陳荒把手插到褲袋裡，路過每一個能反光的物體還不忘照一照，理理頭髮。

  「我還不想被人注意到。」姚禎禎說著躥進了路邊一家服裝店裡面。

  「你想買衣服啊？買吧買吧，我給錢。」陳荒跟著她走了進去，又站在一個鏡子前左看看右照照。

  「為什麼要你給錢？」

  「我不給，那你有錢嗎？」陳荒從衣架里拿出一條連衣裙在姚禎禎身上比了比。

  「你說的有道理。」姚禎禎接過陳荒手裡的衣服又掛了回去，抽出一件黑色的長袖t恤準備去試衣間。

  「等一下，你就不能稍微花枝招展一點？我們晚上要去酒吧哎。」陳荒一臉不可思議地盯著姚禎禎手裡的衣服。

  「就是要這個顏色才方便。」姚禎禎笑了笑，順便又從兩旁的衣架抽出一件黑色外套和黑色的牛仔褲。

  陳荒儘管不知道姚禎禎到底打的是什麼算盤，但是他也不好干預她的個人品味，待她示意給錢之後，他便乖乖地掏出了錢付款。錢掏到一半，陳荒扭頭看著她，姚禎禎又點了點頭，他只好無奈地把錢給交了出去。

  趁著陳荒給錢的時間，姚禎禎提著衣服進去把一身衣服都給換上了，等她從試衣間裡出來，她居然變回了自己的樣子。售貨員見狀立刻愣住了，疑惑地看著陳荒。陳荒儘管察覺到了售貨員異樣的眼光，但還是裝作若無其事地繼續付錢。

  「這個我也要。」姚禎禎拿了一條深色的圍巾放在陳荒的面前。

  「這麼熱的天你買這個？」陳荒瞪大了眼睛看著她。

  「別管，我有用呢，快給錢。」姚禎禎在陳荒腰上擰了一下，靠在櫃檯前對他挑了挑眉。

  陳荒掏出錢往櫃檯上一拍，說：「東西拿好，走。」

  姚禎禎拿上圍巾往手提袋裡一塞，一搖一擺地走了出去。

  「你等我一下，」陳荒三步並作兩步跑到姚禎禎前面，「你在這兒等我幾分鐘。」說完馬不停蹄地就往前跑去。

  姚禎禎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站在街邊，看著陳荒一溜煙就跑得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