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夢令·157：恨，也不恨

  如夢令·157：恨，也不恨　　　　霍靳言用了最快的速度將公司的事情處理好，因為擔心梁晨曦一個人在家裡胡思亂想，同時，他也派人時刻注意著梁氏的任何動向，稍有風吹草動，就會有人向他稟報。

  視線落向車窗外，這場雨，已經下了太久……

  打開別墅的門，霍靳言一眼就看出這裡似乎同以往不太一樣，空氣里還飄散著濃郁的雞湯香味，令他有瞬間的錯愕之餘，卻又很快反應過來。

  換了室內拖鞋後，霍靳言朝裡面走去，而已經聽到門口響動的梁晨曦走出來。

  「喜歡嗎？」梁晨曦攤開雙手，手心裡還帶著水漬。

  霍靳言的視線落在她臉上，原本的長直發已經轉而被波浪大卷所替代，一顰一笑間帶來的嫵媚感令他不由失聲，只是這樣看著她。

  「怎麼想起把頭髮燙了？」修長手指伸出穿過她鬆軟的髮絲間，聲音里多少帶著惋惜，雖然這樣也很好看，可霍靳言還是喜歡那頭如瀑布般的長髮在指尖滑動的感覺。

  「我不是讓你看這個，是讓你看家裡……」梁晨曦側身讓開，在打掃阿姨走了之後，她花了很長時間來布置，希望讓這個原本空蕩的家裡，顯得有些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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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靳言的眼神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沙發罩換過了，是暖色調的，飄窗旁多了幾盆綠植，各處的小擺設讓這個原本有些死板的如同樣板房的家裡，多了些許有人住的味道。

  她的眼光很好，手也很巧，不過就是簡單的弄了弄，在空隙處加了些東西，整個房間的環境就已經不一樣了，霍靳言心裡這樣的想著，眼神暖了些許。

  「很好。」他的視線環顧一周後，又落在了梁晨曦的頭髮上。

  在得到肯定的答案後，梁晨曦的心情看起來很好，霍靳言也不想打破她這樣的好心情。

  「你喜歡就好，隨便怎麼布置。」

  「什麼叫我喜歡就好，那意思就是你不喜歡了？」梁晨曦的小情緒來的很快，霍靳言無可奈何的看著她，他什麼時候說不喜歡了？

  「我很喜歡，只要是你弄的，我都喜歡。」霍靳言剛想要伸出手，梁晨曦卻突然想起來自己還熬著雞湯，轉身就向著廚房走去，霍靳言的手停在半空，空落落的……隨後訕訕收回。

  跟著她進了廚房，梁晨曦性子急的伸手就去抓砂鍋的蓋子，指尖瞬間被熱燙所灼傷，幸虧霍靳言眼明手快的用隔熱手套接了過去，不然就當著他的面兒摔碎了。

  想也沒想的抓著梁晨曦的手指走到水龍頭下面開冷水衝著，嘩啦啦的水聲與煮沸的雞湯聲混到一起，梁晨曦側頭看著霍靳言認真的側顏，煩灼的心稍稍安穩下來。

  「霍靳言，你……」梁晨曦看著他，霍靳言卻像是沒聽到，只是將她的手在冷水裡浸著。

  「你恨那個……讓你一直想起過去的人嗎？」梁晨曦的話音剛一落下，霍靳言的動作就停頓住了，就連看向她的眼神，都帶著異樣。

  「這個問題，我是不是不應該問？」梁晨曦笑了笑，彎彎的眉眼處帶著淺淺疲憊。

  「發生什麼事了？」算算時間差不多了，霍靳言將她的手從水龍頭下移開。

  「沒什麼事，就是突然想問問你。」手已經沒那麼疼了，梁晨曦將手從他掌心裡抽出來，握著瓷勺將雞湯上面的浮油給撇乾淨，動作很慢。

  「恨，也不恨，恨他讓我時時刻刻的回憶起噩夢，但如果沒有這個人，恐怕我也沒辦法直視過去，所以，恨，也不恨。」霍靳言倚靠著流理台，簡單的說著。

  梁晨曦沒說話，動作卻沒有停下。

  「怎麼了？」

  「有人……好像想要提醒我，七年前我被綁架的事……」梁晨曦沒去看霍靳言，從衣前的口袋裡將那個髮飾翻找出來，伸到霍靳言的面前，將下午發生的事跟他說了一遍。

  霍靳言從她手心裡將髮飾接過去，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看著那個已經生了鏽的發卡，以著緩慢的速度，戴在梁晨曦的耳鬢間。

  「小區里可以調出監控畫面，只要那人出現，應該跑不了。」

  梁晨曦搖了搖頭，她去過了，根本就看不到臉，如果說上次看到的那個黑影自己還曾經以為是錯覺的話，那麼這次……恐怕她真的想假裝不存在都不可能。

  「害怕嗎？」霍靳言的眸光森冷的落在那個頭飾上，眼神裡帶著沉思。

  「害怕倒是不害怕，但是，霍靳言，我覺得……我好像真的忘了什麼事，明明被綁架前和被綁架後的事我都還記得，可中間……卻忘得那麼乾淨，這本身就不是件正常的事吧？」她以前從來沒想過，可……有些事不是她不去想，就不曾存在的。

  「你懷疑……」霍靳言的語調上揚，似有所頓悟。

  「我沒什麼懷疑的，或許是自我保護功能讓我忘了當時的事……」梁晨曦聳聳肩膀，將火關小，雞湯她已經熬了很長時間，只等霍靳言回來就可以喝了！

  「你去洗個澡，等下就能吃飯了……」

  梁晨曦朝他看去，笑了笑，嘴角的梨渦隱隱浮現。

  「好，等我！」霍靳言點點頭，隨後轉身朝著樓上走去……

  ………………………………………………………………

  淋浴下，霍靳言單手撐在瓷磚牆壁上，眸光深邃。

  而樓下廚房中，梁晨曦一樣心事重重的。

  她不由的回想起今天遇到那個彪形紋身男時的模樣，他跟自己說的那些話，令梁晨曦心裡沉甸甸的。有些話，她不知道應該如何跟霍靳言提起，似乎最近的事情真的是一件接著一件的發生，先是自己被梁氏掃地出門，緊接著……七年前的恩怨又有了新的糾結……

  「霍靳言，你那麼護著我，我也……想要護著你……」輕聲的開口說著，梁晨曦努力讓自己打起精神來。

  很快，霍靳言洗好澡下了樓，梁晨曦也剛剛將飯菜端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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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有一種這裡真的是我家的感覺。」霍靳言聽起來聲音很輕鬆，身著休閒家居服，緩步走到餐桌前坐下。

  「等到景睿回來了，這才真的是一個家，你什麼時候讓他回來？」才短短几天沒見，梁晨曦心裡怪想念霍景睿的，所以時不時的就會問霍靳言。

  「過幾天，等到談安辰的婚禮後吧……」霍靳言說著，將準備好的紅色請帖推到餐桌上。

  梁晨曦的動作一瞬間凝滯，談安辰當時給自己的，她理都沒有理，現在他竟然堂而皇之的將請帖給霍靳言送了去，他就那麼想讓自己到場？到時候……他就不怕自己攪的他婚禮不得安生？

  「你想要去？」梁晨曦伸出手將請帖拿在手中，嘴角諷刺的笑再明顯不過，就連眼神當中都蘊著冷，諷刺的冷……

  「你去，我就陪你去。」談安辰的婚禮，還沒什麼資格能夠請到他，但若是梁晨曦要去，他自然不會讓她一個人，所以他去不去，選擇權在於她！

  「我當然要去，他既然那麼希望我到場，我又為什麼不滿足他？」梁晨曦輕撫著耳邊捲髮，慵懶的語調頗有玩笑的意思，那個已經過時的髮飾還落在她發間，似是忘了摘下。

  將筷子執起，梁晨曦隨手將喜帖扔到一旁，安靜的吃了起來。

  婚禮還有些日子，不著急，可對她來說，明天要做的事，就是要去找霍方淮，有些事情她想要和他談談，並且……暫時先不會告訴霍靳言。

  「晨曦，你好像有心事的樣子，似乎……有什麼事在瞞著我。」梁晨曦正想著，霍靳言的聲音傳來，令她手頭的動作猛然間頓了下，這麼……明顯嗎？

  「嗯，我有事情瞞著你，但是……現在還不能說！」她大方承認，眼神沒有任何躲閃。

  霍靳言對她真的太了解了，自己的一個動作一個眼神，就算是她不說，他也能懂，這樣的男人是可靠而又可怕的，可怕的是在他面前沒有任何的秘密可言。

  「準備什麼時候告訴我？」霍靳言不緊不慢的跟進，並未給她太多的壓力。

  「等我跟那個人談完之後，再決定要不要告訴你，或者，告訴你到什麼程度！」梁晨曦現在只能說到這裡，她不確定事實是否會像是自己想的那樣，畢竟這不是一件小事……

  「好，我等你。」霍靳言沒有再多問，低下頭吃著面前的飯，而熬的爛爛的雞腿肉已經是入口即化的程度，看的出來，他吃的很開心。

  梁晨曦的眼神落在他臉上，霍靳言……就這麼相信自己嗎？相信到，可以連問都不問？

  「霍靳言，昨天謝謝你照顧了我一個晚上……」梁晨曦將口中的飯咽下，隨後輕聲的說，桌下，早已經準備好的東西，握著手裡不知道是不是要遞給他。

  霍靳言沒說話，看著她，眼神里蘊著笑。

  「這個……給你……」梁晨曦吃的差不多了，站起身朝著他的方向走去，手背在後面，直到到了他的面前，才將那東西放在了他面前桌上……

  而在霍靳言看清楚是什麼時，瞬間乾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