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彆扭將軍

  梅謝衣說完之後便擺出了送客的姿勢，很明顯就是想趕所有大臣走的。

  顏流沙等人也沒有怨言，畢竟他們也看出了公主的勞累，所以他們都很乾脆的起身，只有顏侖的臉色有些不好看。

  作為公主駙馬，他自從進殿之後便一直沒有說話，便是因為覺得一直站在公主身邊的梅謝衣真的很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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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考慮到梅謝衣為公主做的那些事情，顏侖又覺得梅謝衣這個人還是有用的、

  「顏將軍，本宮有些話想跟你說！」當眾人準備離開的時候，鳳南歌卻開口叫住了顏侖。

  顏侖聞言心中頓時一喜，但是臉上卻不露絲毫喜色，反倒是偷偷的看了自己的父親和齊成武等人一眼，卻見老父親和眾位大臣都當做沒有聽見鳳南歌的話一樣，很淡定的、頭都沒回的走掉了。

  鳳南歌荒淫的名聲是改不掉了，誰讓她有那麼多的男寵呢，且還與不少青年英俊男子有關係，所以，選擇效忠鳳南歌的這些大臣們只看鳳南歌出色的一面，儘量不去想鳳南歌的荒淫和她作為一個女人的出格、

  畢竟鳳南歌已經給他們太多的震撼了，她的才華、她的魄力，她的能力都超越了所有人，即便鳳南歌有什麼缺點也是應該的，人無完人嘛！

  「殿下找末將有什麼事？」眼看著所有的大臣都離開了，顏侖這才上前，沉聲問道。

  顏侖的聲音雖然很平靜，但是心情卻不平靜，而且他心中還十分的複雜。

  被公主點名留下，顏侖心中是有驚喜的。但是也有擔憂和顧及，自己雖然是公主駙馬，但是自己算得上什麼駙馬呢？！公主有那麼多的男寵，自己根本就排不上號，眼前的梅謝衣可以時刻陪在公主身邊，而自己呢？自己算是什麼東西！

  顏侖心裡有氣餒，但心中最多的是喜悅，自己總算是被公主留下了。可以跟公主有單獨的相處時間，當然，若是梅謝衣不在就更好了。

  「將軍，如今皇城形勢已經穩定，本宮想將軍可否現在就趕回昌城？」鳳南歌直接開口道。

  顏侖的臉上出現了很微妙的變化，他滿心的歡喜，換來的只有公主這樣一句話，顏侖有失望、心灰意冷，但是也有更多的責任，他終究是防守北方的大將，今夜隨著公主回城，已經徹底的暴露了自己不在北方的事實。

  尤其是皇城中的金汗鐸和御龍歸已經看到自己出現在了皇城！

  昌城群龍無首的情況下，誰能保證兩國不趁虛而入呢！

  「末將今夜便趕回昌城！」顏侖立刻點頭，然後也不等公主說話，他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宮殿。

  鳳南歌還有事情要問和交代，但是看到顏侖氣鼓鼓走掉的樣子，鳳南歌愕然的愣在座位上沒有開口。

  「顏將軍似乎生氣了！你知道顏家發生什麼事了嗎？」鳳南歌無比鬱悶的問身邊的梅謝衣。

  「顏將軍是累了！而且他一向是這個脾氣！」梅謝衣偷笑。

  氣鼓鼓走出公主殿的顏侖很快就追上了顏流沙。

  「公主吩咐你什麼了？」顏流沙看到自己兒子黑著臉的模樣，冷漠的開口詢問。

  「父親，公主讓我現在就回昌城！」顏侖立刻收起自己冷厲的模樣，畢恭畢敬的回道。

  「很好！你就應該現在回去！」顏流沙冷著聲音附和，然後嘆息了一聲，開口道。

  「殿下以前雖然荒唐，但是她如今已經改過了，我雖然眼拙，但是也知道公主必然是我洛海中興之主，所以讓你做了公主的駙馬也不虧！你要對公主好一點！」顏流沙壓低了聲音，用一種很低沉而且感慨的聲音道。

  顏侖抽了下嘴角，他想不到自己父親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

  「父親，兒臣現在只想防衛昌城，保護洛海北方！其他的事情都不考慮。」顏侖頗有些尷尬的回道。

  顏流沙用審度的眼神盯著顏侖看了一會，漠然點頭，道：

  「既然如此，那你就前往昌城吧！」

  顏侖點頭，用歉意的口氣道：

  「父親，兒臣就不回家了，現在就帶著護坦軍返回昌城！」

  「很好！為將者必先國後家！」顏流沙很是讚賞的點頭。

  正當顏侖要跟顏流沙分別、直接前往軍營帶著三千護坦軍北上的時候，顏府的官家卻在這時候跑了過來，滿頭大汗的說道：

  「老夫人病倒了，老爺、公子，快點回府吧！」

  顏流沙聞言，臉色陡然變了，這個征戰沙場數十年的老軍侯竟然露出了慌張的神色，連忙抬步要往家裡跑，但他仍然不忘回頭，衝著顏侖道：

  「你不用回家了，直接去昌城！」

  顏侖臉色凝重，欲言又止，但他終究收住了腳步，忍受著心中刀絞般的疼痛，大步朝軍營走去。

  祖母年事已高，這次病倒很有可能起不來了……但是他作為昌城守將，連守在祖母榻前的權力都沒有。他肩上的責任不僅是家，而是國！

  「有什麼辦法可以拖住顏侖和他的護坦軍？」在酒樓中一直關注著城中形勢的御龍歸跟金汗鐸品著酒，卻忽然開口。

  御龍歸冷不丁的話讓金汗鐸差異，他愕然片刻之後才道：

  「難道殿下想要現在就發兵？」

  「難道還有比現在更好的時機麼？」御龍歸放下了手中酒杯。朗目盯著金汗鐸，低聲道：

  「西南叛軍已歸順朝廷，雖然暫時不會為朝廷出力，但是至少現在不會反叛，而流寇魏卓歸順之後洛海王國西南已安定下來。魯王更無反心！目前整個洛海的形勢都穩定了下來，若是給鳳南歌更多的時間，洛海只會更加強大！等到她處理了劉安、褚燕部，那我們還有機會麼？！」

  聽完御龍歸的分析，金汗鐸的臉色也很凝重。他也明白給鳳南歌再多的時間只會讓她更加強大。

  但是……現在就動手的話，烏烈根本就沒有準備。人馬未集結、糧草未準備的情況下倉促南下出兵，能不能撕開花霓裳和顏侖的防線？收到應有的戰果！？

  「好！我同意現在就出兵，徹底攪亂洛海現在的形勢。」金汗鐸思索一番之後果斷的下了結論。

  烏烈是沒有準備，但是洛海同樣沒有準備，所以金汗鐸下定決心，在雙方都沒有準備的時候動手，這才是最好的時機。

  「王子果決！」御龍歸笑著點頭，又低聲道。

  「實不相瞞，褚燕已經歸順了我單岱，黃河天塹已經不能阻擋我們騎兵南下的腳步！」

  金汗鐸似乎早有預料，他知道御龍歸在洛海沒有閒著了。尤其是來到洛海這麼多天，御龍歸沒有什麼動作是不可能的。就像是自己也派人跟中原的流寇劉安聯繫了。

  可惜劉安雖然軟弱，但竟然很有氣節，誓死不隨外族。

  劉安部眾數十萬，戰鬥軍隊便超過十萬人，是中原最大的流寇，儘管金汗鐸下了不少的力氣，但是劉安總是不為所動。

  「恭喜殿下，聽聞褚燕水戰出色，殿下可以直接組建水軍了！」金汗鐸真心道喜，他知道現在單岱的目標還是洛海，所以單岱能夠獲得助力，還是讓金汗鐸高興的。

  「可惜我單岱內水域太少，懂得水性的人不多，懂得造船的人就更少了，聽聞烏烈國內有一部族海盜出身，精通水戰，不知烏烈能否提供一些戰船，當然我單岱是會付給你們銀錢的！」御龍歸直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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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說！本王可以保證戰船。只是不知御龍兄什麼時候用呢？」這一次金汗鐸沒有猶豫，很痛快的給出了答覆。

  「我單岱騎兵會沿著血蛟塢路過烏烈邊境，只要金兄能夠開放一兩座邊關供給我方軍隊休息，然後從水路在定陶登陸便可！」御龍歸立刻道。

  「單岱王子出使我烏烈的時候在烏烈內留下萬餘名騎兵，難道那些就是先頭部隊？」金汗鐸很贊同他從定陶登陸作戰、

  定陶是魯王封地跟顏侖北方防線的分界線，從這裡登陸雖然可能面臨雙方的夾擊，但也可以捕捉到雙方猶豫的縫隙，從未突破，進而從東方開始撕開顏侖的北方防線。

  「正是，烏烈大帝已經准許我騎兵南下了，只要王子準備船隻便可，另外褚燕並非逃亡西北，而是經過西北到了我單岱國內，褚燕的部隊會跟隨本王的第二波軍隊走水路的！」御龍歸一邊說著，目光閃爍盯著皇城中護坦軍大營，又道：

  「若是能夠阻止顏侖的護坦軍回歸北方，那麼我們的勝算會更大！」

  「好！那本王想一想辦法！」金汗鐸同樣很痛快的答應下來。

  要想阻止顏侖北歸，最好的辦法還是從顏家府打主意……

  皇城的正午日頭很毒，三千兵甲整齊的護坦軍卻早已集結待發，而就在顏侖要帶著三千護坦軍出城的時候，顏家府卻傳出來了噩耗：年過八旬的老夫人、顏流沙的母親、顏侖的祖母歿了！

  老夫人官爵一品誥命，嫁給了洛海最出色的大將軍，生育了三位洛海王國內享譽最盛的將軍，卻在這時歿了。

  帶著三千護坦軍的顏侖坐在馬上一言不發，就靜靜的聽著顏家府僕從的稟報。

  這個時候，他應該立刻策馬趕回顏家府，送自己剛剛過世的祖母一程，但是他沒有，而是坐在馬上，等著自己父親的話或者祖母的遺令。

  三千護坦軍也聽到了顏家老夫人歿的消息，三千軍人默默的脫下了他們的帽盔，注視著顏家府的方向。

  顏家府的管家很快就來了，不等下馬便道：

  「老夫人有令，侖兒軍務在身，國家為重！即可出發北上。」

  那管家說完之後，小心的看了顏侖一眼，湊近了才又道：

  「老將軍沒有多說什麼，但是老奴覺得，將軍不如偷偷回家看老夫人最後一眼，可以讓護坦軍先行北上！」

  管家的話說到了顏侖的心裡，顏侖恨不得現在就策馬回府，看自己的祖母，即便不能看著祖母下葬，只要能夠看上一眼也是好的，可是，顏侖沒有忘記自己身上的責任，也沒有忘記祖母臨死前讓管家帶給自己的話。

  作為軍事家族的女人，祖母見慣了生離死別，顏家的人命哪裡有國家戰場重要！

  這是祖母一直以來都秉承的準則，也是顏侖認同和尊敬的準則。

  緩緩調轉馬頭，端坐在戰馬上的顏侖帶著三千護坦軍出城了，策馬走在軍陣最前的顏侖在將士看不到的時候，淚流滿面、三千人走的那麼沉默、那麼沉重。

  顏家府的管家將顏侖送出了城門，目送少公子帶著護坦軍北上，他只是悲催的嘆了口氣，沒有多說什麼。

  而在皇城酒樓中，金汗鐸卻滿是錯愕，他滿以為顏家老夫人歿了，足夠讓顏侖推遲北上，卻沒想到顏侖都不回府，直接帶著三千護坦軍北上了。

  「金兄，難道這就是你的計策？」御龍歸目送著顏侖的護坦軍出了城門，收回目光之後盯著金汗鐸問道。

  「別無良策，我們可是在洛海皇城，而且即便是公主的對立方都沒有跟我們合作的意思！」金汗鐸苦笑著點頭，所謂公主的對立方也就是魯王、蘇浙等人了，可惜這些豪族儘管對鳳南歌不滿，但是他們卻不會跟外族合作。

  「這些豪族中也只有梅家願意合作，但是他們的實力太小了，半路上能不能攔下護坦軍就看他們了！」金汗鐸呷著杯中酒，又道。

  「那我就等著金兄的好消息了！」御龍歸笑著點頭。

  不能攔下顏侖也沒什麼，單岱和烏烈要面對的終究是昌城的八萬軍，而且顏侖的實力擺在那裡，要想留下顏侖談何容易。

  不過洛海內終究還是有反叛勢力存在的，這讓御龍歸感覺相當安慰。

  鳳揚殿中，鳳南歌也聽到了顏家老夫人去世的消息。

  「顏侖走了嗎？」放下手中炭筆，鳳南歌有些愧疚的抬頭詢問身邊的楊丙辰。

  「將軍走了！老夫人遺令，顏侖將軍不必回家奔喪，北上駐守昌城防線！」楊丙辰說的相當感慨，顏家忠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