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酒不醉人

  「本宮是不是還有一隻遊船？」

  鳳南歌想來想去，最終想到了自己在淮安南邊水域中的那隻遊船。

  那是一支鳳凰船，鳳頭寬身、長緊接百米，是洛海工匠耗費了一年才製作起來的遊船。當初鳳南歌從淮安南下遊玩，用了三百划槳手，三百舵手，還有五千禁衛軍護送。

  搞得南陳如臨大敵，立刻就派出了南陳強大的水軍迎擊，結果鳳南歌沒有游江不成，急匆匆的返回了淮安之後，那艘鳳凰船便一直閒置了。

  「公主是想把鳳凰船送給顏將軍嗎？」梅謝衣開始心疼了，那隻鳳凰船無比的奢華，甚至船上的閣樓還是紫檀木雕刻而成，那樣的船用來做軍艦才浪費呢。

  「自然不是了！那麼大的遊船要想運到延津只能走海路！而鳳凰船是按照內地水域風浪設計的，走海路還不沉了！本宮打算賣給南陳！或者換南陳幾條海船！」鳳南歌篤定道。

  

  楊丙辰在旁邊聽得頭大，南陳為什麼要公主的鳳凰船呢？南陳皇室可沒有公主以前腐敗啊！怎麼捨得用那麼大的鳳凰陳遊玩？！

  「南陳歌舞院勢頭很大，而且也有幾家很大的商會，不如小梅去找齊侯問問，看看齊侯能不能幫忙把公主的船賣掉？」

  梅謝衣心疼一番之後，只能提議道。

  他知道現在的公主為了發展軍事，什麼都捨得，再說公主那條船也的確用不著了。若是能夠給公主多換來幾條海船，讓公主可以擁有水軍的裝備，想來公主是高興的吧、

  只不過梅謝衣的心裡終究是不好受！堂堂公主卻要為了水軍船隻的事情賣自己的家當，這個洛海的公主當的憋屈啊。

  「對！齊侯跟南陳商隊有來往，讓齊侯出面最好了！今天太晚了，明天再去問吧！」鳳南歌伸了一個懶腰，長鬆了一口氣。笑盈盈的看著梅謝衣，道：

  「雖然你沒蘇沐的謀略，但你的鬼點子可比蘇沐多！」

  「謝公主讚賞，蘇沐還有一點不如小梅！」梅謝衣興高采烈的走到了鳳南歌身後，細長的手指開始在鳳南歌的肩頭按起來，接著笑道：

  「蘇沐可沒我這伺候人的本事！」

  「嗯……就是那裡……嗯……」鳳南歌享受著梅謝衣的按摩，當他按摩到自己穴位上的時候，渾身就像是過電一樣，在酥麻過後是無比的舒坦，她忍不住的發出了長吟聲。

  聽到公主的吟聲，梅謝衣只覺得自己渾身一軟，瞬間就癱倒在鳳南歌的懷中。

  鳳南歌足足呆愣了三秒，等看到梅謝衣那小鳥依人的模樣，鳳南歌放肆的大笑一聲，拉起梅謝衣便把他仍在了床上。

  春宵苦短，夜已經過去了大半，何必消磨了良人良辰。

  鳳南歌算不上保守的女人，也不是****，但當她處在公主這個位置、發布施令、萬人遵從的時候，在人們的頂禮膜拜中膨脹的不僅僅是自信心、責任心，還有最原始的欲望和野心。

  不管蘇沐還是梅謝衣，他們是自己的男寵這已經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她不會固執的保守、寒了他們的心！他們是她的，天經地義。

  尤其是在適應了一段時代秩序之後，她就是當之無愧的王者，天下是她的，還有什麼不可以是她的呢？！

  當鳳南歌將梅謝衣扔到床上，打算粗魯的吃掉的時候，楊丙辰還沒有顧得上離開，他錯愕的看著公主生猛的模樣，頓時羞紅了老臉，趕緊用手擋住眼睛，慌張的跑出了書房。

  等出了房間之後，楊丙辰才想起來，公主安寢的地方不是臥房啊！是不是應該提醒公主去臥房呢？

  春宵短暫，但對於碎葉方來說卻並非如此，此時的她正在院子中獨自飲酒，對望明月。

  「施主，可是有什麼煩心事？」繪製了一夜機關圖的鐵菩薩沒有休息，打算出來透透氣的時候，看到宗妃正在院子中飲酒，鐵菩薩不免好奇的開口問道。

  「怎麼會有煩心事呢？我高興！」碎葉方見是鐵菩薩，連忙起身，張羅著讓他坐下。

  鐵菩薩坐下之後，便目光淡淡的看著對面的女子。只有二十歲的年紀，本該是妙齡女子的她，臉上卻帶著跟年齡不相稱的滄桑。她並不老，相反她是很美的，而且跟鳳南公主美的不相上下，但是她眼中卻帶著沉澱了歲月的落寞。

  「大師聽說了嗎？英帝被公主軟禁之後瘋了！」碎葉方低聲笑道，雖然她將聲音壓得很低，但是鐵菩薩能夠聽得出來，她口氣中的暢快！

  陪伴英帝多年，深受英帝寵愛。但她卻是痛恨英帝的。

  「這屬於皇家秘事，施主是如何知道的？萬不可走漏了風聲！」鐵菩薩並未驚訝，他知道依著鳳南歌的性子，將英帝軟禁是早晚的事情。

  「是我以前宮女告訴我的，放心好了！那宮女已經被我打發走了！本來我是想殺掉那個宮女滅口的，但是自從不做宗妃之後，我發現我心軟了很多！」碎葉方無所謂的苦笑道。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施主有顆仁慈之心！」鐵菩薩恭維了一句，卻在深深懷疑碎葉方所說話的真實性，她真的將那個宮女放走了嗎？恐怕是殺掉了吧？！

  皇家的人有幾個善人？鐵菩薩相信鳳南歌絕對做的出來，否則鳳南歌也不會屠戮掉英帝身邊的所有宮女太監了。

  「大師莫要這麼說了，我知道我做宗妃的這段時間害死了不少人！只不過現在不做宗妃了，我忽然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了！」碎葉方相當苦惱的抬頭，眸子帶著迷離的神色，盯著鐵菩薩。

  在這個月色迷人、酒香四溢的院子裡，碎葉方忽然發現鐵菩薩也是相當俊俏的人！只不過，她心裡的人是梅謝衣，但有鐵菩薩這樣的人在身邊陪著，也讓她心情不錯。

  面對碎葉方迷離的眼神，鐵蛋大師依舊淡定，對面的她是美好的！但大師要有大師淡定的風範，無視掉碎葉方迷人的眸子，鐵菩薩問道：

  「公主讓你隨著蘇敏飛去西北，看樣子您是不會去了？」

  碎葉方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也不管鐵菩薩不喝酒，為他斟滿一杯酒之後，這才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素手端起酒杯，姿勢優雅的飲下。

  當她仰起頭飲酒的時候，露出白皙的脖頸，優雅的如同天鵝的頸項，自有一股迷人的曲線。

  「鐵大師覺得我美嗎？」碎葉方媚眼迷離，飲酒之後的她雖然依舊是布衣羅釵，但卻透著一股子風塵的味道。

  自然，她身上還是有優雅韻味的，是那種大家閨秀的貴婦味道，再攙和上這麼一股子風塵味，讓她更加的迷人了。

  她本來就是一個尤物，容貌絕麗出眾，否則也不會被英帝那麼寵愛了。

  鐵菩薩有些奇怪的看著碎葉方，見她眸子中帶著清明之後，他才點了點頭，淡定道：

  「施主是我見過的最美的女人。跟鳳南公主一樣，按照佛家言，你們就是傾國傾城之色，甚至是禍國殃民的禍水！」

  碎葉方無所謂的笑了笑，道：

  「我這樣的容貌，大師覺得蘇敏飛會看中嗎？」

  聽到碎葉方毫無頭緒的詢問，鐵菩薩只覺得奇怪，為什麼她說到蘇敏飛的身上去了呢？而且蘇敏飛應該是公主的男寵啊！

  「公主讓我隨著蘇敏飛去西北是梅謝衣的主意！」碎葉方又自顧自的說道。

  在說這話的時候，碎葉方的口氣中帶著幾分淡淡的苦澀，還有幾分被人拋棄之後的無奈和慘澹。

  鐵菩薩漸漸明白了什麼，梅謝衣之所以讓宗妃跟著蘇敏飛去西北，是為了讓碎葉方這個燙手山芋扔出去啊。碎葉方是喜歡梅謝衣的，所以梅謝衣不允許她在京城！

  而蘇敏飛雖然是公主男寵，但是鐵菩薩知道蘇敏飛是沒有資格侍寢的。

  所以，讓碎葉方跟著蘇敏飛去了西北，在西北荒蕪、空曠的天地間，他們兩人發生點什麼事情也是應該的。

  畢竟外出的時候最容易增進感情，尤其是在西北那片土地上。

  所以，梅謝衣是想讓碎葉方跟蘇敏飛發生點什麼的。這樣對梅謝衣來說就是一箭雙鵰的好事！

  不僅能夠除去蘇敏飛這個男寵的威脅，還能解決碎葉方對梅謝衣的影響。

  只不過，鐵菩薩卻是知道，碎葉方這種女人雖然看似****，但是卻不容易動真感情的，她在皇宮多年，早已經死了那份心，她之所以會對梅謝衣動心，或許是她心思玲瓏餘下的一竅，除去這一竅之外，恐怕再也不會開了。

  「如果施主不想去西北，可以跟公主明說的！而且現在公主應該更希望你留在京城的！」鐵菩薩沉吟道。

  自從鳳南歌明白了碎葉方的身世之後，她肯定知道碎葉方留在自己的身邊能好的，更加有利於控制南陳境內的碎葉一族。

  「聽說西北的天空很美，而且我也很想去看看西域的風土人情！」碎葉方卻搖了搖頭，苦笑道：

  「明日我便要隨著出使的隊伍走了！這些日子多謝大師的收留！」

  碎葉方說著起身盈盈一拜。

  鐵菩薩坐在位子上沒動，淡定的接受了碎葉方的拜禮，只是他的眸子卻盯著碎葉方的臉，他看的出來，碎葉方是不想離開淮安的。

  西北風沙很大，美人最容易在風沙中老去。碎葉方之所以答應要去西北，恐怕還是為了梅謝衣吧。

  因為她知道這是梅謝衣的意思和意願，所以碎葉方才會為了梅謝衣遠去西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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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讓美人為難，不是鐵菩薩的風格，他寶相端莊的雙手合十，默念一聲阿彌陀佛，然後從容的拿起了桌上酒杯，肅容道：

  「小僧為施主踐行！」

  「大師可以飲酒嗎？大師飲茶就好的！」碎葉方有些意外，她知道眼前的人是被外界稱為高僧的得道之人。

  鐵菩薩的大名即便她久居深宮，但是也曾聽聞。

  她不想大師為自己破戒。

  「酒肉穿腸、小僧只是淨化它們而已，它們不會留在我的肚中，而佛祖卻永駐心中！」鐵菩薩巧舌如簧，笑盈盈的解釋，帶著一份獨有的灑脫。

  碎葉方愕然的看了鐵菩薩一眼，最後不在意的笑了笑，也毫不遲疑的拿起了酒杯，陪著鐵菩薩對飲。

  「小僧曾得貴人賞賜一壇好酒，稍等一下，小僧去取！」鐵菩薩喝完杯中酒之後，起身去拿酒。

  碎葉方飲酒不少，本來是想拒絕的，但是看到鐵大師一臉興起的樣子，她也覺得自己即將離開京城，所以便索性陪大師再醉一場。

  等到鐵菩薩將酒水取來之後，碎葉方陪著大師端起了酒杯，一飲而盡，但是當她放下酒杯的時候，卻看到鐵菩薩根本就沒有喝前面的酒，她正疑惑的時候卻感覺自己的頭腦居然變得沉重。

  常年陪著英帝飲酒作樂，碎葉方對自己的酒量還是很自信的，絕對不會因為這點酒就會醉了，除非是這杯酒中有藥。、

  「大師你？」碎葉方不敢相信眼前這個道貌岸然的和尚會給自己下藥。

  「阿彌陀佛，這是西域名酒一杯倒！施主放心睡下吧！」

  鐵菩薩雙手合十，毫不猶豫的上前，一點都不顧及的將碎葉方橫抱起來。

  碎葉方在徹底昏睡之前，用力看清了鐵大師的眼睛，若不是看到他眼中依舊清明，碎葉方都懷疑這個和尚是不是在下藥之後對自己下手呢。

  天氣漸暖，北方所下的暴雪並沒有影響淮安的天氣。

  當日上三竿，陽光透過路邊漸漸成陰的樹林照射在路面上顯得斑駁的時候，出使的隊伍已經在城西門集結了。

  「公主，蘇敏飛一定盡力，不辱使命！」手舉使者雞毛棍的蘇敏飛正跪在鳳南歌面前，信誓旦旦的保證。

  一身盛裝的鳳南歌光彩照人，在綿延數里的使者隊伍中依舊那麼顯眼。

  張揚的華蓋下，她芳華無邊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將跪在地上的蘇敏飛攙起來，目光深深的望著眼前這個臉上依舊帶著青澀的少年，鳳南歌鬆了一口氣，笑道：

  「只要你人能完整的回來，本宮不在乎不管成敗！」

  鳳南歌蘊含著深情畫意的話，讓蘇敏飛感動，他強忍著在這麼多人面前落淚的衝動，用力點了點頭。

  只是蘇敏飛身旁的宗泰卻尷尬的抽著嘴角，顯然是很不適應公主的奔放！

  作為一個領導者，在送使的時候竟然說出這種話！

  宗泰雖然不爽，但他老臉淡定的站在一旁沒有說話、

  「舅舅，辛苦你了！若是在路上看到了顏如玉，請舅舅指導他！在西北和軍事上，你是所有人的師！」鳳南歌轉而看向宗泰笑道。

  宗泰黑著臉點頭，絲毫就沒有因為公主的讚揚而有絲毫的張揚和得意。

  一眾文武大臣分列在公主左右，他們中有人激動有人擔憂，而更多的則是漠然和無所謂。

  出使西域，放在盛世應該是舉國歡慶的，因為那可以彰顯洛海國威，在西北小國們面前顯擺一下是很有自豪感的。

  但是現在卻不同了，洛海內憂外患，出使西北能有什麼值得炫耀的呢？枉費公主還如此用心！而且出使的隊伍竟然有整整三千人，真搞不懂這麼大規模的出使、耗費巨大的銀兩有什麼好處。

  「公主，犬子齊燦晨願意跟著使者隊伍一同前往西域，請公主允若！」若說大臣中有誰對出使西域的事情上心，也唯有齊侯齊成武了。

  老爺子精神爍爍的帶著小兒子齊燦晨來到公主面前，帶著小兒子下拜。

  鳳南歌知道齊燦晨！他是齊家商會的領導人，齊家經商絕大多數的決策都是出自眼前這個身材瘦弱，但眼神精明年輕人腦中！

  他就是齊家的智囊！雖然只有二十歲的年紀，卻出落的英俊瀟灑，雖眼中多了一些商人才會有的狡黠，不過鳳南歌還是很喜歡這個年輕人的。

  「那太好！本宮謝謝你，謝謝齊家！」鳳南歌毫不吝嗇的讚美。

  齊燦晨連忙跪在地上，端端正正的磕頭行禮：

  「這是小人的榮幸，不敢接公主誇讚！」

  「商業興國！雖然中原國家的根本一向都是農業，但商業才是國家騰飛的翅膀！你齊家便是本宮的雙翅！本宮需要藉助你們齊家的力量才能飛上雲端！」鳳南歌一頓誇耀下來，只把齊老爺子誇獎的眉開眼笑。

  而跪在地上的齊燦晨卻在道謝之餘，偷偷皺著眉頭思考著公主這番話的意思。

  鳥盡弓藏、兔死狗烹！齊燦晨很擔心齊家在扶持公主登上雲端之後，她會不會把齊家踢下來，而且還會踹上兩腳。

  「我三千鳳揚軍！保護使者隊伍是你們的職責！完成任務是你們的天職！本宮等著你們凱旋歸來！」鳳南歌轉而看向整裝待發的三千鳳揚軍，一聲大喝之後。

  三千鳳揚軍整盔齊甲，同時大喝：

  「風！風！」

  威武雄壯的軍威給使者隊伍增添了幾分蕭條和冷肅的氣質。

  長雲萬里、高空湛藍中、皇城城頭巨鼓擂動，三千鳳揚軍在震徹天地的鼓聲中開拔，護送著百人的使者隊伍和大批的交易物資蜿蜒向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