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你也不會走對不對

  「當時，並沒有人可憐我只是個八歲的小女孩，益州城裡的人看到發生了那麼大的事情把我額祈葛的東西和錢財全部一搶而空。我什麼都沒有，我只想回家！那時候我覺得，外面的世界一點都不美，大草原外的世界，是噩夢。」

  顏如玉聽了小鳳的這些話，覺得好心酸。難怪，小鳳的性子這樣爽快，因為她是馬背上的嬌嬌女。她是草原的女兒，蒙古人，本身就是豪爽大氣的。外面的世界，對於她而言的確不美。也許很大，可是於她而言不過是一個用她親人的血液堆砌而來的孤獨罷了。

  「那時候，沒有人對我伸出手，只有我的婆婆。」

  顏如玉拍了拍小鳳的背「顧大娘人真好。」

  

  「好？」小鳳反問，然後看到了顏如玉的驚訝後又笑「是啊，她真的挺好。她把我從八歲養大到現在，然後我們相依為命。她是我第二個母親，沒有她，我無法活下去。」

  小鳳說著，便又抹了一把眼淚「那一年我婆婆伸出了手說：丫頭，你家在哪裡，我送你回家。我覺得眼前的這個大人很面善，便哭著點頭，跟了她走。她沒有送我回蒙古，而是把我帶回了村里。」

  「也許是蒙古太遠了，顧大娘是農婦，心有餘而力不足。」顏如玉安慰道。

  可是小鳳卻接著又說「也是從來到這個村子裡的時候，我認識了我的丈夫。他大我兩歲，是個沒有雙手的男孩。從那以後，我婆婆逢人便說，這是我家的童養媳，誰說我兒子沒手娶不到媳婦兒？這不就是麼？」

  「那時候我並不明白童養媳是什麼意思，也不知道媳婦兒是什麼意思，我只知道，她答應送我回家，她對我也不錯。我婆婆總是說丫頭你再等等，我一定送你回家。我等啊等，等啊等，直到我慢慢長大到了十六歲，被她兒子糟蹋。」

  「次年，我生下了小虎，順理成章的就成了我婆婆的兒媳婦兒。生下小虎後，婆婆再也沒有提過送我回家的事情。我不是沒有想過自己偷偷跑走，帶著小虎，回蒙古去。可是，後來我丈夫沒了，留下我婆婆。」

  小鳳說到這裡，看了一眼顏如玉「我婆婆本來就只有一個兒子，現在沒了兒子，若再沒有孫子，她要怎麼活？可是要我放棄小虎，自己回蒙古，我是萬萬做不到的。所幸，我婆婆她除了騙我以外，對我很好，就像是親娘親一樣。我想了想，從八歲，到二十三歲，十五年。」

  「整整十五年的時光，陪在我身邊的都是我婆婆，而不是我的哥哥們。回去以後會發生什麼，我不知。我的家已經成了什麼模樣，我亦不知。那麼，我便安安心心的呆在這裡，留在我婆婆和兒子的身邊，做一個鄉野農婦。」

  說著，小鳳抹乾了眼淚「呵呵，好姐妹就是沒有隱瞞！我把話都和你說了，心裡舒服好多。而如果你是我，你也不會走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