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一場大夢

  青鸞一席話實在是超出蓮蓬預料太多，本以為青鸞與魔族勾結的背後肯定隱藏著很大的陰謀，卻不想青鸞真的只是恨容華君而已，原因再清楚不過——她心系自己，自己一直將容華放在心上，青鸞因此而恨上容華，簡直是十分的正常。

  見蓮蓬面色糾結，青鸞噗嗤一笑：「讓神女困擾了？呵，當年的我的確是天真太過，聽聞神女喜愛女子，便以為那是情愛偏向，誰知神女只是心有所愛，這才對其他男子都不假辭色，又因為性格與尋常女子不同，那些女仙才會傳出這種話來。」

  「當然，其實也怪不得容華君。」青鸞笑容一收，面色恢復成一片漠然：「畢竟感情這種東西是最不好掌控的，我自然也知道這一點。但知道歸知道，我卻無法阻止自己心底生出的恨意。」

  

  蓮蓬想了想，問她：「當年你與容華訂婚……」

  青鸞點頭：「我不知神女明明心系容華君卻為何要收他做弟子，但不論神女的原因是什麼，都不礙著我報復容華君……只不過大抵這世間沒有多少人能夠抵擋神女的魅力，就算我與容華訂了婚，他卻依舊愛上了神女。」

  蓮蓬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說容華曾經共工和七曜的身份還是說他與自己的幾世感情？

  雖然兩次都沒有保住容華，但他兩次的輪迴都是自己主持的，容華不僅性格不會變，隨著修為的提升和時間的變遷，最後他都會甦醒前兩世的記憶，便是當初容華真的受了青鸞的蠱惑喜愛上青鸞，到最後青鸞依舊是沒有什麼能夠報復容華的籌碼的。

  伸手捏了捏眉心，蓮蓬輕嘆了口氣，不再糾結這些，回頭看重華：「青鸞這件事情我交給你來辦，畢竟不管怎麼樣，她是你的天后，這些時日，你閉關真的錯過了不少事情……我不願意讓仙界插手人間大劫，這不願意除了不想你們和上古神對上，也不願意你們有誰拖我的後退，你懂？」

  重華君默默點了點頭。

  青鸞聞言卻猛的抬頭，有些驚訝：「雖然不知道容華君如今怎麼樣了，但神女之前那麼生氣，青鸞還以為神女會親自對青鸞動手……」

  「以什麼身份呢？」蓮蓬眯了眯眼，「於公，你是這天庭的天后，於私，你是重華的妻子，便是做了什麼錯事，其實也輪不到我來管束，雖然因為你容華的肉身的確吃了些苦頭，不過論起因果，我也不是沒有責任……此事不必再提，就到此為止吧。」

  青鸞：「……」到此為止嗎……這麼多年的痴心妄想恨毒嫉妒狹隘手段……果然不管怎麼樣，當年北海之濱那一眼，成就的不過只是她一人糾結於心的孽緣？

  不願看青鸞面上太過複雜的神色，蓮蓬垂首掃了一眼依舊被她拿在手中的鏡子，陸明的面孔依舊顯露著，此刻正意味深長的看著寢殿中的三人。

  「怎麼樣，這齣戲看的可還滿意？」

  聽出蓮蓬話音下的殺氣，陸明頓時回過神來，忍不住摸了摸鼻子，「神女說笑了，在下怎敢將神女的事情當戲看。」

  蓮蓬諷刺一笑：「你都敢明目張胆的和我對上了，還不敢看我的笑話？」說完指尖玄光一閃而過，鏡中陸明痛呼一聲，鏡面之上的面孔頓時如漣漪般破碎了個乾淨。

  教訓了陸明一把，蓮蓬也不準備繼續在這裡待下去，她回仙界來本也不準備驚擾誰，不管是青鸞還是重華。但誰知不小心竟然察覺到了一絲魔氣，這才發現了一些以往不得而知的事情。

  見蓮蓬乾脆利落的轉身離去，青鸞忍了忍，還是沒有忍住：「為何獨獨容華能入了神女的眼？若是沒有容華，青鸞是否就有機會？」那些個仙女雖然想岔了某些事情，但蓮花神女原身乃混沌青蓮不分男女這點卻錯不了，若是……若是沒有容華君，她是否能有一個截然不同的結局？

  蓮蓬聞言腳步並未停頓，只餘聲音遠遠傳來：「我與容華於洪荒之時結識，有數世情緣，此情不以時易，不以亂毀，至於若是沒有容華……這世間沒有如果，天后多慮了。」

  青鸞：「……」

  青鸞出神的看著那道青色的背影，直至消失許久，依舊呆立在原地。半晌，才抬頭對重華君道：「神女果然鐵石心腸，是不是？不過我因一個妄想而困住自己，卻也太過愚妄……陛下欲如何懲治於我？我貴為天后卻與魔族勾結，此罪罪不可赦，原因甚至都無法出口……陛下欲如何處置於我？」

  自從入了寢殿便一直緘默的重華君卻突然輕笑一聲，回答了青鸞的第一個問題：「神女的確鐵石心腸，這天下只要與她與容華沒有干係，她便懶得看上一眼。」說完，他瞥了青鸞一眼，雲淡風輕的臉上看不出多少心緒：「你卻是比我可憐的多，竟然過了這麼多年才徹底死心。」

  「所以說，當年我與容華訂婚，神女還是很介意的吧？不然以神女的性子，怎會答應青帝與你結親？可惜你我皆是入了一場大夢，夢醒了便什麼都不剩下。」

  重華君低聲一笑，「是啊，不過是一場大夢。」

  誰人都不曾知曉，當年的青帝長子，人人都道仁和穩重的重華君，得知蓮花神女首肯定親之事，曾興奮的整夜睡不著覺。好不容易熬到天亮，一大早便像個毛頭小子一般摘了親自種的蓮花跑到蓮花境想要討她歡喜，卻被侍女告知神女因戰神被妖魔重傷，連夜出了南天門。

  而當年的天庭戰神，正是他的好二弟，整個三界最幸運的那個男人，容華。

  他與她的緣分不過起源於女兒家的一時氣憤，兩人間的牽扯，甚至連自稱愚妄的青鸞都比不過。青鸞還可以仗著女兒家的身份嬌氣的問一聲自己為何不可，他卻連這一問都說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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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百年內，莫要出棲梧殿了，你的修為遲遲不見提升，也該到了閉關的時候。」出神了半晌，回過神來的天帝淡淡的道出對天后的懲處結果。

  青鸞愣了一下，繼而笑了：「陛下這是憐憫青鸞同是天涯淪落人？」

  重華君眯了眯眼：「一千年吧，五百年有些太少……你畢竟是天后，真將事實講出來，傷的還是朕與這天庭的顏面。」

  青鸞並未因為突然多出來五百年的禁閉時間而生氣，也不在故意撩撥他的怒氣，只淡淡的應了聲「是」。

  這麼多年過來，她也的確該好好的清靜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