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夢入神機

  燕赤霞嘎嘎大笑起來：「小子，你果然聰明，天生是干咱們這一行的。說的不錯，我請來當今宇宙間最頂級的四個天匠，歷時一百年，才做出來這十八個可以吸收空間能量的六道雕像，如今水到渠成，天意註定，我燕赤霞百年努力，終究是有一個結果了。」

  「你們努力一百年，就是為了把我送回到過去？我和你們這些怪人，有什麼關係？我不去怎麼著？」我有些氣憤地大聲說道。

  一旁的藍宵忽然看著我問道：「你有時候會不會有這樣的感覺……你是在夢境裡，你所在的這個世界，是一個夢，有些虛幻，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類？」

  我有些茫然地想了想，這一想，居然有了一種錯覺，感覺自己活著的這個世界，真的有了一些虛幻，不那麼真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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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由嚇了一跳，有些恐懼地看了看這些怪人：「你究竟想說什麼？」

  木想有些同情地說道：「你已經死了，卻還活著。你的生命里有一個不可知的存在，在窺視著你。你真以為，你是一個正常人？」

  我有些崩潰地蹲在地上，抱著頭，悶哼了一聲：「你們都是瘋子……我也是個瘋子，我居然都相信了……我一定是在做夢，在做夢……」

  「小子，不管你是不是做夢。反正咱們幾個，很清醒。來看看老、子在本世紀最偉大的發明——六趣生死輪。」燕赤霞嘎嘎大笑起來，一把扯下眼前的一大塊黑色布簾，便露出了一個巨大的神供。

  這是一個造像。龕高8米、寬8米。

  龕中刻有一個直徑為7米的原形巨輪，名「六趣輪」。按照佛教的說法，此輪是載人於三界六道中生死運轉的車輪。輪外刻「轉輪聖王」，頭頂「三世佛」，面目丑怪，蓬頭獠牙，腳踏鰲頭，口銜輪彥，雙臂環抱巨輪，以此表示人生之「業力」不可逆轉。以這個六趣輪餵核心，在整個巨大的屋子裡，十八個神鬼雕像，排列成有規則的陣型，形成了一個輪迴圖案。

  抬眼看去，分為四層。

  內層——

  圍繞著巨輪，其左側有一隻豬，右側有一隻鴿，北端有一條毒蛇。三種動物，分別表示愚痴、貪染、瞋「三毒」。佛教認為，人生有諸多惡業，其中尤以「三毒」為最，成為產生諸惡業的根本。故有稱為「三不善根」，列為「根本煩惱」之首。

  另從巨輪圓心，發出六道毫光，直射輪外，將巨輪分為六份。第二層的六份就是所謂的「六道」，即六種「業力」產生的果報。

  第二層

  正上方為「天道，刻日月繞須彌山頂，頂上有安宮殿。此道清潔光明，富麗堂皇，非人類世間所能比擬。」

  天道之右為「人道」，刻四人合雕，戴冠著袍，持物站立，此道為世人所居、人類之所。

  「天道」之左為「阿修羅道」，刻一位三頭六臂，手持諸般兵器的阿修羅像。阿修羅原本是一位驍勇善戰，百戰百勝的天神，能力同 「天」。但因瞋心太重，又多怒好動，故而被攆出「天道」降至「阿修羅道」。

  第二層正下方是「地獄道」，刻有漆黑的地獄門，一馬面獄卒欲把一「罪人」扔進油鍋中。此道為眾苦聚集、悲慘至極之所。

  「地獄道」之右是餓鬼道，刻餓鬼手擎一人，口咬人頭。此道中的餓鬼的諸鬼中最苦的，不但常受飢餓，千年萬載難得一食，即便得了，也會立即被猛火所焚，燒成灰燼。

  「地獄道」之左是「畜牲道」，刻一獅一牛一馬任人驅使，互相蠶食。此道是一切動物群聚之處。

  第三層——造像表現了「十二因緣說」的基本內容，即展現眾生痛苦的原因和「名狀」。

  這第三層，是三大組合雕像——上方正中的小圓龕中刻一羅剎將軍。身著將服，手持寶劍，危襟電坐。

  以下沿反時針方向依次刻：一老者悠閒而坐，旁擺瓦輪；

  一猿猴結跏而坐，

  一漁翁撐船捕魚；

  一修行者靜心參禪；

  一對男女雙手互摩；

  一女子站立，想坐著的男子訴說；

  一母親懷抱嬰兒；

  一青年腳踢瓦罐，毆打老婦；

  一著朝服官吏面呈怒容；

  一孕婦；

  一侍者攙扶一老者；

  一病者；

  一棺材，兩位女人扶棺痛哭；

  兩男女並坐交談，面露愁容；

  一男子雙手掩面，心生悲痛；

  一婦女背著小孩，與男子惜別；

  一男子緊挽韁繩，牽馬不騎。

  這些造像，依次表現了「十二因緣說」中「無明、行、識、名色、六處、觸、受、愛、取、有、生老（病）死、憂悲苦惱」等人生彼此互為條件或互為因果的十二個環節。

  ——第四層

  為了更形象的說明生死輪迴的具體過程，於是第四層也是六大組合雕像，一共分為18格，每格於瓦官似的套筒中刻出一個個生靈轉世輪迴的圖像。

  從「天道」開始，反時針方向依次為：人頭人尾，人頭畜尾（天道）；狼頭人尾，牛頭畜尾，獅頭畜尾（阿修羅道）；禽頭畜尾，畜頭蛇尾（畜牲道）；馬頭蛇尾、魚頭人尾，蛇頭畜尾（地獄道）；人頭畜尾，畜頭畜尾（餓鬼道）；豬頭畜尾，龍頭人尾，鳥頭畜尾（人道）等等，這可能表示生死受胎像，以頭示生所屬，以尾示亡所屬。

  ——在一個人死後，會經歷一個叫「中陰期」的過渡，然後再次輪迴。輪迴的範圍是在六道之內，亦即天道、人道、修羅道、地獄道、餓鬼道及畜牲道。在天、人及修羅道三者中轉生，痛苦為較少，所以它們合稱為三善道。地獄、餓鬼及畜牲道中，痛苦極大，所以它們合稱為三惡道。

  輪迴起於梵書時代，成熟於《奧義書》，是流轉之意。奧義書認為，輪迴包攝三道，即天道、祖道、獸道。輪迴是婆羅門教主要教義之一，婆羅門教認為四大種姓及賤民於輪迴中生生世世永襲不變。

  佛教再將三道擴展為六道四生，佛教認為，輪迴是一個過程，人死去以後，「識」會離開人體，經過一些過程以後進入另一個剛剛出生的新生命體內，該新生命體可以是人類，也可以是動物、鬼、神。到達涅槃的境界就可擺脫輪迴。

  這一過程中，一個人當下所存在的狀態稱為今生，前一個輪迴的生命體成為前世，下一個稱為來世或來生。

  而這前世今生的運行，便是過去未來的經脈，是時空的坤虛，宇宙的裂縫！

  掌握了這些經脈，複製出它的真相，便可以摸索出一個宇宙的奧義，製造出一個神秘的通道，這便是——

  時空隧道，輪迴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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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隨著這個複雜天成，歷時百年造就的輪迴大陣的開啟，整個陰暗的大屋子裡，便出現了千絲萬縷的幽光。

  空氣的流動漸漸奇異地遲緩起來，甚至開始凝固！

  就連時間，也凝結了！

  整個世界，成為一個寂。

  「這一瞬，便是時空的秘密……對於你來說，卻是永恆。只有你，才可以開啟這扇門……」燕赤霞一揮手，手中便飛出一塊木牌，臉上忽然浮起了一絲神秘的微笑，看著我，笑容也漸漸凝固了。

  我有些疑惑地抬眼看去，只見整個世界都凝結了，就連時間，也似乎冰凍在神的一個眼神里，沉睡著……

  燕赤霞的神秘微笑定格在空氣里，他丟出去的那塊木牌，也凝固在空中，鑲嵌在空氣里，似乎在指引一個方向。

  藍宵飄若王神，風神玉朗，目若晨星，仰視虛空。

  木想微微低頭，看著一組雕像，神情黯傷，卻充滿熱切的期望。

  老韓表情還停頓在一中驚訝和好奇里，微張著嘴巴，看著屋頂。

  牆角的那隻千年老狗嘟嘟，伸出舌頭，也滿懷期待地看著屋頂的一片虛空。

  我有些莫名的恐懼，我吃力地挪動了一下身子，擺了擺手，卻發現，自己依然如故，好像完全脫離了這個時空，這個世界！

  而這個世界，已經凝固了！

  屋子裡的另外四個人，包括那隻狗，都已經和蠟像一般，栩栩如生，卻失去了時間的流淌。

  就連空氣中的塵埃，也失去了時間！鑲嵌在原點。

  屋子裡只有那千絲萬縷的幽光，在緩緩流動著，漸漸形成了一個幽美的藍色漩渦，浮在空中，離地兩米，直徑三米，厚度有一米。

  而那漩渦的中心，便是那塊燕赤霞丟在空中的木牌子。

  呼楞一下，那塊木牌子在漩渦里旋了一下，忽然閃起了一片金光！

  我凝目看去，便看清楚了那牌子上的四個字：

  夢入神機。

  我呼吸沉重，似乎已經靈魂出竅，但是我還是走了過去，伸手摘下了那塊浮在漩渦里的木牌子。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做，或許是本能，也或許是冥冥註定的天性——

  接著，我把這塊牌子朝那漩渦的中心，扔了進去！

  這塊牌子，便是這道時空之門的鑰匙，一旦投入，另外一個的世界的大門，便敞開了！

  藍色的漩渦蠕動了一下，漸漸擴散，消散，淡漠。

  隨著淡散分開的雲起幽光，屋子裡的景象也不斷扭曲著，變幻著，出現了一片古老的天空，一座輝煌的皇城——

  紫禁城。

  我看了一眼這個神奇的世界，便似乎明悟了百年的時空秘密，忍不住嘆了一聲，喃喃說道：

  「夢入神機……原來，我便是這場命運的觸手……我就是這個宇宙的聖徒……」

  我一個跨步，便踏在一百多年前，這座大清朝皇城南邊一個街市的青石板上，耳邊，響起了古老喧囂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