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朽之謎

  我死皮賴臉地跟在他後面——要是不把這些古怪奇異的事情弄明白，我會睡不著，活不好，吃不香。

  木想也不大搭理我。這不是他傲慢，而是他的天性。像他這種高貴的人，市井的凡人已經很難和他交流了。

  那輛白色轎車就停在寺廟外，我看了幾眼更是大吃一驚。

  這輛車，可真是名貴的奢侈品！居然是世間上最好的轎車之一「賓利」，這種車型，怎麼說也要八百萬人民幣以上才能擁有一輛！

  能坐這種車的人，怎麼會是常人？

  「你要不要回市里？我可以順路搭你一段。」木想儘管不喜歡搭理我，但是依然有禮貌地詢問我的意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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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謝謝，我正要去市里找木市長，聽說他的兒子最近撞鬼了。」我故意大聲說明了一下。

  「撞鬼？」他扭頭看了我一眼，有些感興趣了。

  這就是我要的效果，和這種人打交道，有了噱頭，就不要賣關子，不然會讓他討厭。

  所有我直接說道：「他兒子最近很邪門，出了很多古怪的事故。聽說木市長前幾天在路上遇見一個道人，得到指點，這才來到蘭若寺廟，想來這個阿難洞裡祭拜木家百年的祖奶奶，尋求庇護！」

  「道人？！」木想眼中精光四射，拉著我的手進了車子：「我們路上說。」

  「那道人我沒見過，不過木市長獨自一人來這山上，才讓木德明盜棺的事情敗露，也才出現了後面棺中人失蹤的事，我個人認為，所有的一切不是巧合，木德明瘋了，唯一和這個事件有神秘關聯的只有木市長的兒子了。」

  我滔滔不絕地說出了自己的論斷，一是要表明我的辦事能力和綜合智慧，二是要讓木想明白，我的立場和決心。

  「你應該查看過公安局的卷宗，有沒有那棺材內的物品記錄？」木想似乎對我的話不感興趣，轉開一個話題。

  「沒有任何東西，那就是一個空棺材。不過我想木德明既然敢冒這麼大的風險去偷盜棺材，一定是拿準了那棺材內有什麼值錢的東西。」

  這一點，我是肯定的，因為我採訪過木有能，木有能可以確定，那百年古棺內，的確有一顆玉石，據說是木家的傳家寶，價值連城！

  但是在木有能的質問威脅下，他侄兒木德明也沒敢撒謊，那寶貝，早在木德明進去的時候，已經不在了！

  如果是以前木家的人去洞裡，某個人順手牽羊，偷走了玉石，那麼按照鬼邪的說法，自然會遭到報應——按照這種推理，木市長的兒子，極有可能是盜寶之人！

  我一路上滔滔不絕地把自己的所有論斷和資料都詳細地講給了方想聽，他聽到後面，不由也有些動容了，忽然冒了一句：「她的確有那種能力，一種預見能力，只要她安排好，什麼事情都在她的掌握之中，沒人可以逃脫！」

  「如果她……還活著。」我努力克制著自己的瘋狂，繼續說道：「這木市長的兒子，是不是她第一個報復的對象？」

  「無所謂報復，這個世間的恩怨，早已經不值得她去關心了。不過有人真要是拿走那個東西，會很糟糕，這不是她的問題，而是那顆石頭本身就是不祥之物。」

  木想有些痛苦地緩緩說道。

  談到這裡，車已經駛進了市區，在廣場上轉了一圈，前面的司機問道：「老將軍，是回去，還是和他去木市長家？」

  很顯然，他雖然開著車，卻把我們的談話也全聽在耳里了。

  「不用去木市長家，就去市第一醫院吧，木市長的兒子在那裡的特護病房。」我連忙接口，生怕木想改變主意。

  木想抬抬手：「大河，照他說的，就去醫院。」

  那司機也不多話，調轉車頭，向市第一醫院開去。

  「玉楚……你會去哪裡……」他緩緩閉上眼睛，似乎累了，不是身體的疲憊，而是這一場變故的衝擊，讓他開始茫然和渴望，但是他在渴望什麼？

  「您……是將軍？」我小心翼翼地問。

  「就算是吧，很久以前的事了。對於我來說，這一生，最輝煌的時候都在三十歲以前，最幸福痛苦的時候，也在三十歲以前，三十歲以後……我的靈魂就死了，我沒有快樂和痛苦，甚至沒有記憶和感覺。」

  他又睜開眼睛，似乎心神不寧，緩緩掏出一包煙。

  這是我第一次見他抽菸。

  他遞給我一支，按開了車窗，一股涼爽的風颳了進來，吹拂著他漆黑的頭髮。

  煙一點燃，他深吸了一口，似乎又得到了一些安寧，他的情緒漸漸沉浸在往事的場景中，緩緩說道：「她叫玉楚，這個名字，是她自己取的，至於她姓什麼，究竟來自哪裡，我從來都不會提起。我和她，度過了六年最美好的時光，那六年，是我一輩子最好的人生，甚至是所有人類也得不到的美好人生。」

  「玉楚？就是……那在棺材裡睡了一百年的人？」我輕聲詢問道。

  他點點頭。

  我腦子有些混亂，他的話聽來很瘋狂，我也只有把自己當個瘋子，說著一些不著邊際的瘋話，引動他的思緒，掏出一點點的秘密。

  木想在講的時候，極為零碎，似乎想到哪裡說到哪裡，雖然不連貫，但是卻始終圍繞著他和「玉楚」展開，聽著也算明白。

  本來，他的敘說，在很多地方都極為瘋狂，不符合任何邏輯，甚至是胡言亂語。可是看他的神態，卻極為平靜自然，就像昨天才發生的事情一樣，神氣活現，還夾雜這幾聲嘆息，讓我不能自拔，忘記了真實的世界和常識，著迷地聽了下去……

  「你相不相信，這個世界有妖和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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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懂。我不相信，可是也沒有證據說明這些不存在！不過，我可以解釋屍體一百年不腐的科學原理。」我模稜兩可地說道。

  他哦了一聲：「那麼，就拿你的科學來解釋一下，人死後百年不腐是怎麼回事？」

  「就算現在的科技，要讓屍體真正的百年不腐壞，也辦不到。」我有些沮喪地說道：「

  我做過很多方面的研究，古人屍體防腐有很多種，但是考古發現的史料上看來，並非都管用。

  「讓屍身保持不腐有何辦法。其實，無非從兩個方面下手，第一，屍體防腐處理，第二，棺木處理。」

  按我的理論，古人屍體防腐這第一招，就是「用酒浴屍」。

  長沙馬王堆一號漢墓發掘之後，經化學鑑定，馬王堆女屍之所以千年不腐，在於其兩個明顯特點：一是經過了汞處理，二是對屍體進行了黍酒及其他物體的浸泡。

  使用多層紡品纏裹，是防止屍體**的第二招。因為屍體的腐爛，細菌的分解是主要原因。抑制細菌的活動除了要實現殺菌消毒外，必須嚴密密封屍體以防止空氣進入。馬王堆女屍，全身裹各式衣著約二十層，然後從頭至足橫系絲帶九道，臉部還覆蓋著面罩。

  第三招，用冰塊冷凍。1991年，在阿爾卑斯山區發現了一具「冰人」屍體。科學家經放射性同位素測定，這冰人系5300年前的古屍。它的皮膚、內臟，甚至眼睛都保持完好。

  第四招，摘除內臟。古人認為，人死後屍體會很快腐爛，主要是由內臟及軟器官腐爛並引起其他部位腐爛所致。於是，古埃及在製作木乃伊之前，第一道工序便是摘除屍體內臟。

  第五招，香料。古埃及人用**製造的香屍即木乃伊，至今還保存在金字塔里。我國出土的古屍千年不腐，其中也有龍腦、安息香等香料的功勞。

  第六招，優質材料製作棺槨。制棺的目的是為了更好地保存屍體，所用的材料及其厚度都很重要。早在春秋時期，柏木、松木、梓木、楠木等就被人們列為製作棺槨的備選木料。

  第七招，選擇高地進行埋葬。其原因在於高地埋葬可避水濕，可以有效地防止棺槨及屍體過早地腐爛。

  這最後一招，是利用葬玉保存屍體。《抱朴子?對俗篇》也說：金玉在九竅，則死人為之不朽。

  九竅塞是填塞或遮蓋死者的眼、鼻、耳、口、肛、陰等九個竅孔的，其目的是防止體內的「精氣」從九竅中逸出。其中含在死者口中的九竅塞是最重要的，這種塞子被稱為琀。而玉琀中使用時間最長的則是玉蟬。

  以蟬作琀，可能與蟬的生態特點有關，希望死者像蟬一樣，在土中復生。不過，在已發掘的漢代墓葬中，蟬形玉琀依舊，而那些屍骨倒已無存了。

  「你說的這些，當時都沒有，她完好無損，是我親自為她穿的衣服。也沒有任何化學藥物處理。全不通！不過，你說的最後一條有點可靠，那塊玉石，的確就放在她的嘴裡。」木想聽了半天，總結道。

  我也不知道哪根筋跳了起來，靈光一閃，脫口而出：「所以她身上的玉被盜了，精氣渙散，不能安神沉睡，只有醒來，離開蘭若寺？！」

  木想身軀震了一下，臉色異常紅潤起來，忽然狂吼了一聲，極為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