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奄奄一息

  「小柔，告訴爺爺，你怎麼摔的？」安爺爺難過地問。

  安雨柔搖搖頭，說自己不記得，安亞楠替她解釋，「爺爺，她頑皮呢，跟一群同學出去玩，然後從一座小橋上摔下來，還好，她命大！」

  「啪！」安亞楠的話剛剛說完，手臂上就遭來一巴掌，「死小子，讓你照顧好妹妹，你不但沒照顧好，還自己摔斷了腿，如今，你又讓妹妹摔下橋，我……我恨不得把你趕出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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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爺爺……我錯了。」安亞楠委屈地低下頭，眼睛再次瞟向桌子上的照片，拿起其中一張雙人照，岔開了話題，「爺爺，難道這女人是穆擎宇的母親？」

  應該是的吧，她的眉眼間有穆擎宇的影子，特別是那尖細的下巴，還有精緻的臉龐。

  況且，她跟一個男人照在一起，看起來，倆人很相愛。

  這男人眉目清朗英俊，跟父親很相似，一定就是大伯了。

  「曄哥哥的媽媽？」安雨柔很有興趣，她盯著照片上的女人，開心道，「我要拿去給曄哥哥看。」

  安爺爺抖動著手，拿起另外一張照片說：「這是你們大伯讀書時交的女朋友，她的名字叫穆芝慧，你們的大伯很喜歡她，但是，爺爺沒有同意……」

  他手上的照片背景是一所大學，穆芝慧手裡捧著一本書，站在圖書館前，笑得很燦爛。

  「我聽說她有個黑道上的哥哥，又無父無母，就沒有同意你大伯帶她來見我，不承認她是安家媳婦……你大伯因此和我斷絕了聯繫。」說到這，安爺爺的神情很是悲傷，也很懊悔。

  安亞楠與安雨柔靜靜地聽著，很奇怪的，安爺爺說起這件事，口齒竟然清晰了許多。

  倆人盯著他的嘴，基本都能聽懂。

  「我越老越想念他們，幾年前，就把這件事跟你們的爸爸說了，你爸爸急忙去找穆芝慧的消息，但他一直沒找到，聽說她很早就離開了這個城市。」

  「爺爺，那是不是穆阿姨離開前，肚子裡已經有了孩子？」安亞楠問。

  安爺爺又從袋子裡掏出了一封信，這封信有些年數了，所以紙張泛黃，他把信交給了安亞楠，讓他自己看。

  安亞楠凝眸細細地看完，眼角禁不住濕了，他轉過頭，把信交給了安雨柔。

  安雨柔剛看完幾行字，就癟起了嘴巴，抽噎道：「太可憐了，穆爸爸死了，穆媽媽又生病，如果他們不去世，如果爺爺當時同意穆媽媽是安家媳婦，曄哥哥就不會送到孤兒院……」

  安雨柔哭了，安亞楠把信折好，然後抱住她的肩膀，又問爺爺：「爺爺，爸爸怎麼查到的？」

  安爺爺情緒很悲傷，他緩了緩心境，才慢慢地開口說：「你爸爸不知道穆芝慧懷了孕，曄兒出事之後，他不知道從哪裡聽說是一位姓穆的男人帶走了曄兒，所以就不停地打聽。」

  「這麼說，這封信是穆子曄的舅舅轉交的？」

  「是的，他的舅舅告訴你爸爸，穆子曄就是穆家的長孫，因為怕我不接受這個孩子，穆芝慧才把他送到了離我最近的孤兒院。」

  聽到這兒，安亞楠反轉身，緊緊地抱住了安雨柔，淚水再也控制不住地流了下來……

  他完全可以想像，當父親知道這個消息時，他也是多麼痛苦，多麼悲哀，多麼自責，自己大哥的親生兒子就在身邊，他卻不認識。

  而偏偏親侄子出車禍前，他還狠心地打了他，把他當一條流浪狗似地扔出了大門。

  如果那天晚上，穆子曄不被扔出去，他就不會出車禍……

  而安亞楠還有不知道的事，那就是安爸爸得知這個消息後，就去醫院告訴了病床上的安爺爺，那天晚上，他要病床前說了足足有兩個多小時……

  情緒是又高興又自責，他說：「爸爸，我查清楚了，現在亞地諾的總裁穆擎宇是你的大孫子，他就是穆子曄，曄兒他沒死，他沒死啊！」

  「爸爸，我想找他，可我又怕見他，我對不起他啊……」

  「我幾次去他公司前，偷偷看他，我看到他變了個樣，他高了，也更帥了，可能是因為出過車禍，他整了容。」

  「爸爸，關於他的一些資料，還有他母親的照片我都放在保險箱裡了，密碼寫在紙上，就夾在那本你喜歡看的書里。」

  「我不敢告訴楠兒，因為他太渾了，我怕他知道之後，會做出什麼事來，我想等到自己向曄兒懺悔之後，再把事情告訴楠兒，還有小柔……」

  安爸爸一起說，直到說累了，他才趴在病床上，抓著父親的手睡了過去。

  醒來之後，他深情地望了一眼沉睡中的父親，然後走出醫院，準備去籌集父親的醫院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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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他開車路過亞地諾公司前時，突然發現穆擎宇出來了，他上了跑車。

  他連忙停下車，剛想跑過去，穆擎宇就開車走了，他連忙追上去，可穆擎宇的車速很快，眼開要跟丟了，他猛踩油門，想超前面的車，結果沒注意另一個路口開出來的大卡車，地撞了上去……

  當他血流滿面地卡在駕駛座上，奄奄一息時，驀然看見穆擎宇朝這邊飛奔過來……

  「曄兒，曄兒……」他虛弱地叫了聲，一隻染著血的手指向他。

  血色瀰漫，他在意識消殞前，發現他的曄兒撲到了車子的前擎蓋上，一雙狹長的眼裡閃爍著晶亮的光芒……

  不知道是恨意灼灼的光，還是傷心的淚水。

  「楠兒，你爸爸到底在哪？」此刻，安爺爺看到安亞楠抑制不住地在抽噎，心裡莫名地惶亂，莫名地縮緊。

  安亞楠的頭慢慢地抬起來，他拐著腳轉了個身，然後一隻完好的腿「撲通」一下跪了下去，「爺爺，爸爸不在了……」

  安老爺子的腦袋「轟」的一聲，身子一晃，他倒在了椅子上。

  穆擎宇趕來時，醫生正給安老爺輸液，安雨柔坐在床邊，溫柔地按摩著他的頭。

  「爺爺。」穆擎宇走到床前，俯下身輕輕喚他。

  安老爺慢慢睜開眼睛，眼角含淚，顫抖道：「曄兒，爺爺對不起你，你……你叔叔對不起你，他……他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