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 求你離我遠一點

  「為什麼，為什麼？」安璇伊拽緊拳頭，銀牙咬破了紅唇，一絲絲的鮮血縈繞在舌尖。

  眼淚如同決堤的洪水，順著面頰一滴一滴地落在絹布上，淚水順著布條的紋理浸開，將上面的圖文暈染成一團。

  安璇伊趕緊用袖子去拭乾，但是目光一掃，卻發現上面竟然是用毛筆寫的文字，雋永的字跡記錄著點點滴滴。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選擇這麼做，慕容芊芊，你知道我會恨你嗎，當天魔劍刺向你胸膛的時候，你為什麼不用魔兮畫讓我灰飛煙滅。

  其實，你是想用這種痛苦來懲罰我的對不對，讓我永生永世自責愧疚，但是，你可知道這千百年的痛，這不死的身體，對我來說是多大的折磨。

  如果可以重來，而我們之間必定有人要死，那我情願是我軒轅曜，你應該好好活著，至少上一世，彌補你跳下誅仙台的罪孽。」

  這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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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璇伊隻覺背脊骨一陣發冷，又從地上撿起一張帕子。

  ……

  「他們說，天魔劍下的人都會灰飛煙滅，你再也不會回到我的身邊，你已經永遠消失了，但是我不相信。

  我將自己鎖在魔界，我想或許沉睡一百年活著一千年之後，你總是會出現的，我會一直等下去，即便是永生永世。

  芊芊，當我再出魔界的時候，我可以找到你嗎，你可以給我機會彌補一切的錯誤嗎，下一次，我不會讓你受傷了。」

  ……

  「我闖入仙庭，王母和玉帝說你已經灰飛煙滅，我怎麼可能被欺騙，所以，我去大鬧了地府，閻羅王那裡卻依然沒有你的名字。

  天、地、人，這三界都沒有你的存在，那芊芊你在哪裡，你是回到你曾經的國家嗎，那一個燈火酒綠的地方。

  但是，不管你去哪裡了，我軒轅曜總是會找到你的，這一世永不分離是你對我的承諾，所以你要等著我。」

  ……

  「芊芊，果果出世了，沒想到真的能成果，你若看到這孩子，一定會很喜歡吧，他和你有些地方很像。

  對了，忘記告訴你，果果是我用你的氣息凝聚起來的，他雖然不是人，但是他卻擁有所有普通孩子一樣的氣質。

  抱歉，我封住了果果的靈識，我想等到你後，由你來解開，那麼我們一家三口就可以永遠地在一起了。」

  ……

  臉頰上的淚水已經化作一條淚痕，安璇伊盯著手中的絹布，那些疼痛在一瞬間化作了恐懼。

  魔界、仙庭、地府？

  這些都是什麼地方，而且曜曜說他將自己關在魔界，難道他是……

  ……

  跑車緩緩啟動，看著漸漸離開停車場的安璇伊，倪可兒突然失聲吼道：「安璇伊，你男人不是人，他根本不是人。」

  ……

  「幸福？」倪可兒大笑起來，聲音卻慢慢變得陰森可怖，「我告訴你，你的男人，不是人……根本不是人。」

  ……

  安璇伊終於明白，為何倪可兒在停車場看著軒轅曜時的眼神，會是那麼的恐懼，原來那句「不是人」也並不是簡單的辱罵。

  曜曜不是人，可是他明明笑得那麼溫柔，他明明體貼得入微，他明明……但是，果果的超能力又怎麼解釋？

  腦海中有無數畫面閃過，她突然想起在飛鴻娛樂門口，被粉絲圍堵的那一次，她摔倒的前一秒，軒轅曜明明不在，但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卻已經將她抱在懷中。

  然後，今天倪可兒掐住她脖子的時候，軒轅曜也是坐在車子裡的，但是下一個瞬間，他已經提起倪可兒扔了出去。

  看來，倪可兒說的不是假的，而手中絹布記錄的東西，也是真真切切的，曜曜不屬於這個世界，也並不是普通人。

  他是……魔鬼！

  「伊伊，你怎麼了？」這時，軒轅曜突然穿著一身浴袍出現在書房門口。

  他乾淨利落的短髮上還滴著水珠，想來是剛剛洗完澡出來，一見安璇伊癱坐在地上，急忙走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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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過來！」安璇伊卻是驀地一怔，臉色蒼白地吼道。

  軒轅曜頓住腳步，凝眉看向她，「伊伊，我是不是……」視線卻掃過地面上的絹布，整顆心頓時懸了起來，「你聽我解釋。」

  「你離我遠一點，求你離我遠點。」安璇伊卻哪裡肯聽，身子顫顫巍巍地往後縮。

  明明是盛夏，可是這一刻，空氣卻如零下一般，身子連著心臟一點點地凍結起來。

  軒轅曜緊握著拳頭，看著安璇伊毫無血色的臉，他從未見過她如此恐懼的表情，頓時撕心裂肺的痛無聲無息地蔓延。

  「伊伊~」他想要走向她，可是每接近一步，她便後退一步，最終讓他沒有任何勇氣靠近。

  愣愣地站在原地，軒轅曜明白，此刻他說什麼也沒有用，既然她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又怎麼可以如此輕易接受這個詭異的事實。

  是的，他是魔君，不應該存在於這個燈紅酒綠的世界中，隻是，她可明白他不過為了尋找她，為了守護她。

  安璇伊見軒轅曜終於不再靠近，咬了咬銀牙，慌亂地起身，然後繞過他逃也似的往外跑去。

  但跑到書房門口的瞬間，她腳步微微一頓，聲音冰冷道：「軒轅曜，我叫安璇伊，不是慕容芊芊。」

  安璇伊？慕容芊芊……

  軒轅曜在心裡呢喃著這兩個名字，聽著漸漸跑遠的腳步聲，緩緩仰起頭，輕閉上眸子。

  從未想過，他們之間的誤會卻是這樣的，他害怕失去所以不敢將真相告知，卻沒有料到釀成今日的後果。

  不過，也許在他的心底深處，也是希望她知道這件事情的真相，所以才會將那些絹布隨意地放在書架上。

  他想，如果命運於此，伊伊永遠發現不了絹布，他便守著秘密候在她左右，但如果命運卻是要讓伊伊知道，那這是她的權力，如何選擇是她的自由。

  但可笑的是，真正到了這一刻的時候，才發現難以接受，才發現很多自我安慰都是蒼白無力的，他不能失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