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為家庭犧牲

  「小娜。」林淑芬沒想到女兒會說出這種話，林玉芬要是死在她家，她得落個什麼名聲。

  林玉芬眼珠慌張的轉了轉，「小娜你，你是跟小姨開玩笑吧？」

  「沒有，我是認真的。」

  王麗娜雙手抱胸，嗓音淡淡，「小姨夫偷的可是糧站的公家糧，更何況今天早上有那麼多人都看到他是小偷，我爹要是明目張胆的把人救出來，跟告訴大傢伙他徇私舞弊有什麼區別？以後他這個村長在村里還有什麼威望？」

  「小姨要是以死明志的話，那事情就變得簡單了。」

  「怎麼個簡單法？」林玉芬吞了吞口水，她不是很明白什麼意思。

  王麗娜笑了笑，繼續說，「那小姨夫就可以把所有的罪責全都推到你身上，畢竟誰會跟一個死人一般計較呢！不過……」

  王麗娜語氣頓了頓，打量著林玉芬臉色，「小姨到那個時候可就什麼都不知道了，我猜憑小姨父的秉性，肯定會儘快給表妹表弟們娶個後娘。表妹嘛，倒是沒什麼關係，畢竟以後早晚都是要嫁出去的，我這幾個表弟可遭了罪，小姨夫就這麼點能耐，肯定沒辦法給他們幾個人都娶上媳婦，再說，以後人家還有自己的孩子要養。」

  「轟」的聲，王麗娜的話像是一枚定時炸彈在林玉芬耳邊炸響。

  兒子們在後娘手裡還能落得什麼好？天天非打即罵的不說，以後連媳婦兒都娶不上，成了村里少有的幾個老光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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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她不能死。林玉芬想明白這一點，忽然覺得李大魁在裡面也挺好的，總好過她替他頂罪。他們夫妻的感情似乎也沒有深到哪兒去。

  注意著林玉芬臉上浮現出來的精彩神情，王麗娜眸色微暗，「小姨？」

  林玉芬冷不丁晃過神，態度尤為堅定，「我不會死，我就想知道是不是真的沒別的辦法？」

  「沒有。」王麗娜搖了搖頭，「誰插手這件事，誰就會惹上禍端。」

  林玉芬沉默半晌，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最後什麼都沒說離開。

  林淑芬腦子轉的不算快，她怎麼走了？

  王麗娜特地跟她解釋，「娘，小姨來肯定是想求咱們給她想辦法，但這件事情必須要有一個替罪羊，小姨不願意給李大魁擔責任，她自然也不會再管他。」

  林淑芬還不是很明白，林玉芬不是來求王繁榮幫她在上頭說幾句好話的嗎？

  「說幾句好話就能解決的事，還用得著費這麼大勁？」王麗娜看她娘是把事情考慮的太簡單了。

  不過，王麗娜倒是挺好奇林玉芬會怎麼做，李大魁作為家裡的頂樑柱，肯定是不能讓他在裡面蹲著，至於選誰去替他……

  王麗娜勾了勾嘴角，好像也沒有別的人選。

  她猜的沒錯，林玉芬走回來的路上，在心裡已經下了決斷。

  她回到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跟李冬梅說出想法。

  李冬梅難以置信的看著她娘，「我不，我爹犯錯，憑什麼讓我去？娘，我到底是不是你的親生女兒，你怎麼連這種話都能說出來！」

  「家裡的幾個孩子只有你一個人成年，難不成你是想讓我去？」林玉芬看出李冬梅臉上的抗拒，態度強硬道：「我要是真進去，你們爹還不得給你們找個後娘！到時候家裡連你們的容身之處都沒有，不光是為咱們這個家考慮，更為你幾個弟弟考慮一下好不好？」

  李冬梅甩開林玉芬拽住她胳膊的手，憤恨的瞪著眼看她，「憑什麼！」

  林玉芬見她軟話不聽，乾脆不給她任何說話的機會，「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你沒資格管我！同樣都是家裡唯一的女兒，為什麼王麗娜生來就受盡家人的疼愛，而我要當牛做馬的伺候全家人！」李冬梅情緒激動的說，「現在出了事，你又不惜犧牲我，我到底是你女兒，還是你仇人！」

  「你腦子怎麼就想不開呢！家裡除了你之外，你覺得誰還能把你爹救出來？」林玉芬是希望李冬梅能為大局考慮，不要只考慮自己。

  李冬梅瘋狂的搖頭，推開林玉芬跑出去，「不，我不去，打死我都不去……」

  「你回來！」林玉芬看著她跑遠的身影，無奈的嘆了口氣，但凡有別的辦法，她肯定不會把女兒推出去。

  在這件事情上，沒有任何可以商量的餘地。

  她必須去！

  ……

  李冬梅悶頭直接跑出村往山上跑，她現在就想找個沒人的地方，一個人呆著。

  耳邊的風聲「呼呼」刮著，李冬梅覺得只有這樣才能夠離那個家越來越遠，她才是自由的。

  「嘭嘭」胸口的心跳個不停，李冬梅突然頓住腳，伸手扶住大樹「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

  不公平！一點都不公平！

  李冬梅急的眼淚直流，她一個女孩子要是被關進去，下半輩子就完了。

  知道爹娘不疼愛她，卻沒想到會這樣不在乎。

  「哼！」李冬梅抬腳狠狠的踢了下腳邊石頭，忽然聽到前面不遠處似乎是有什麼聲音，她儘可能的把呼吸放緩，確認自個沒聽錯。

  李冬梅小心翼翼的走進灌木叢，突然有個男人跳出來，嚇得她立馬尖叫。

  男人手腳麻利的上前捂住李冬梅嘴，不讓她發出任何聲音。

  李冬梅看清男人，心情還沒等平復下來，她側頭打量著裴遠。

  此時他們兩個人的距離很近，能夠明顯的感覺到裴遠身上不正常的溫度。

  李冬梅渾身警鈴大作，她雖然什麼都沒經歷過，但沒吃過豬肉，見過豬跑。

  裴遠的狀態不對勁，像是被人下了「料」。李冬梅記得聽村裡的老人說過，山林的深處有讓人迷失心智的東西，可沒人遇到過，一直以為是傳說，如今看來都是真的。

  李冬梅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個大膽的想法，反正周圍沒人，她要是跟裴遠發生點什麼，生米煮成熟飯，她就是裴遠的人了，爹娘再也管不到她的事。

  裴遠此時的腦海中尚有一絲理智存在，他看清眼前人是李冬梅，內心還是稍微有些抗拒，身體卻很誠實，「冬梅，我好像病了，你快帶我下山去看病。」

  李冬梅轉過身，雙手攙扶著裴遠，揣著明白裝糊塗，故意耽誤時間。

  「啊？你怎麼病了？我看你臉色不對勁，該不會是發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