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借糧食

  王繁榮小酌兩口，豬頭肉吃在嘴裡香的很，一點都不腥氣。

  「娘，待會兒咱們再去山上撿栗子。」寧春花現在是一想到錢就幹勁滿滿，就算每天只睡四五個小時她都渾身充滿力氣。

  王麗娜喝的太快，一下子不小心嗆到，「咳咳。」

  「慢點兒。」林淑芬連忙擱下筷子，伸手拍著她後背，「今天晚上你就別去了，在家陪著陽陽泰泰，夜裡的山裡露水重，免得生病。」

  「娘，我又不缺胳膊少腿的，在家裡算怎麼回事？」王麗娜想的是她不去，他們今天晚上是撿不到多少栗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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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娜，你就聽娘的吧！踏踏實實的待在家裡，家裡要是沒個大人，我還不放心呢！」寧春花在旁勸道。

  王麗娜堅持要去，林淑芬更多的是心疼女兒，「以後在這個家裡誰要是敢說我女兒半句不是，老娘就跟他拼命！」

  王繁榮忙完村支隊的活，他也是要跟著去山上撿栗子的。

  現在他們炒出來的栗子只要一到集市上，立馬一哄而空。

  明顯的供不應求。

  趁著現在栗子沒人知道，他們抓緊時間把山上的栗子全都撿完，今年很有可能會小賺一筆。

  王麗娜穿了好幾層的衣服，活動起來都有些費力，她的背簍建設跟建工拿著，根本用不著她撿。

  她只需要趁他們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撒栗子。

  幸好，暫時沒人發現。

  忙活到大半夜，拿來的背簍里都裝滿栗子，他們滿載而歸。

  寧春花在快走到大門口的時候，隨口說出心裡的擔憂，同樣是全家人的憂慮。

  「不知道栗子還能撿多久。」

  山上的野生栗子樹不多，他們已經撿了好幾天的栗子，可能快撿完了。

  「到時候再說，提前發愁有什麼用？」林淑芬說著，「回去趕緊睡覺，明天趕緊把栗子炒出來。」

  溜達完這一大圈，大家都挺累的，各回各屋抓緊休息。

  第二天，王麗娜還沒起床，聽到院裡傳來林玉芬的聲音，冷不丁的驚醒趴在窗口看清楚點。

  林淑芬全程把她當成空氣，根本就沒有要搭理她的意思。

  林玉芬在旁賠笑，「姐，是我不好，你別生氣了，我今天是來跟你道歉的。」

  林淑芬沒想為難她，本就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冷著臉色，「你是真知道錯了？還是假知道錯了？我看你今天又是來借糧食的吧！」

  「沒，沒有，你說的沒錯，別人家的糧食夠吃，怎麼偏偏我家的糧食不夠吃。」林玉芬猶猶豫豫的說，「按照人頭來說，我家的糧食都是按照標準分配的，可我家的男人多，尤其是老三跟老四成天到晚的追著我喊餓，我沒辦法……」

  林淑芬終究是心軟，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外甥餓死，「你等著！」

  說完，轉身拿出幾斤黑麵粉，「先湊合著吃，下個月馬上就到分糧食的時候。」

  「謝謝姐。」林玉芬一看是黑麵粉，心裡就不太高興，她上次來的時候分明看到他們家的廚房有一袋大米，怎麼不給她幾斤大米？

  看來丈夫果然說的沒錯，什麼姐妹情都是假的！

  林玉芬抿了抿嘴，「姐，姐夫在家嗎？我找姐夫有點事。」

  「有什麼事你跟我說吧！」

  林玉芬語氣頓了頓，「是這樣的，上次交糧食的時候，我們家交的糧食不太好，到時候姐夫要是交到上面去，肯定會被責備，我想下個月偷偷把糧食換回來。」

  「什麼？」林淑芬沒想到她還敢做這種事，村里交糧食的時候一般是沒有人敢動手腳的，所以驗收的時候基本上就是走個過場，但是等真正往上交時，上面驗收的非常嚴格，要是真出現問題，會直接找王繁榮的麻煩。

  「姐，你小點聲。」林玉芬害怕的看向四周，確認沒人聽到，她這才稍稍放心，壓低音量，「我越想越害怕，跟大魁商量了下，覺得還是應該把糧食換回來，不能讓姐夫犯錯誤。」

  「你腦子裡都是狗屎吧！這種缺德事都能幹得出來。」林淑芬知道後果很嚴重，她這個妹妹不知道是怎麼想的，竟然敢連累她男人。

  「林玉芬！我跟你姐夫可沒少貼補你家，知道你們幾口子不容易，這些年來，你們來家裡借糧食，我這個做姐姐的沒說過一個不字。」

  「最近兩天家裡的日子確實不好，我總不能讓自家人餓著把糧食都給你吧！」

  林淑芬氣得不輕，眼前陣陣暈眩，「你在這裡給我等著，我這就回屋拿糧站的鑰匙，必須要儘快把糧食給我換回來，否則我就不認你這個妹妹！」

  「嗯嗯好，謝謝姐……」林玉芬遭了一頓劈頭蓋臉的罵，話都不敢吭哧半句，踮腳打量著林淑芬回屋拿鑰匙，眸底一閃而過的冷意。

  這一切都被屋裡的王麗娜看得一清二楚，她記得上輩子林玉芬借糧站的鑰匙是為了偷糧食，到了規定的日子，王繁榮拿不出足夠的糧食往上交，上面怪罪他辦事不力，把他這個村長直接給換了。

  王家的日子確實要比村裡的普通人家過得要好一點，但僅僅是一點點而已，王繁榮的村長撤下來，之前跟他們王家有過節的恨不得人人過來踩一腳，家裡日子過得艱難。

  王麗娜這般想著，那頭的林淑芬已經拿著鑰匙給林玉芬，不放心的又叮囑一遍，「趕緊把糧食換回來，這件事情我暫時不告訴你姐夫，你應該了解你姐夫那個脾氣的，他眼裡容不下半點沙子，要是知道我這麼幫你，肯定會跟我急！」

  「是是是，我們儘快，我絕對不會讓姐姐為難的。」林玉芬態度認真誠懇，林淑芬便沒在說什麼，她這個妹妹平日裡是糊塗了些，好在現在還沒有造成太大的麻煩。

  林玉芬前腳剛走，林淑芬後腳進屋喊王麗娜吃飯，她剛剛拿鑰匙的時候注意到女兒趴在窗口，對剛才的事情閉口不提，「早飯不吃對身體不好，是必須要吃的。」

  王麗娜動作緩慢的穿衣服，「娘，小姨來幹什麼？」

  「沒什麼，她家糧食不夠。」林淑芬連王麗娜都不準備說。

  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娘，小姨是不是來找你要糧站鑰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