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動彈不了

  照照吃完跟程嶼上車，這次只開了十多分鐘，便到了約定的茶館。那小茶樓幾乎完全是民國時代的建築風格，古典雅致，白牆黑瓦又帶了些小江南的韻味。

  茶館後面有一個戲台子，正有人持著花槍排練，前面的茶座上星星寥寥坐著幾個客人，輕聲商議著什麼，看著裝應該是茶樓的工作人員。

  程嶼帶著照照走進最裡面一張桌子，那裡坐著一位年約四十的男人，衣著不俗。見著程嶼走過來，他把手中的茶蓋放下，笑著點點頭。

  照照原本以為楊芝的老公是一個中年紈絝子弟，不想這般紳士，倒讓人刮目相看了。

  程嶼跟照照介紹，「這是陳志文先生，小鈞的爸爸。」

  又回頭跟陳志文打招呼，「陳先生你好，久等了，這是我朋友趙照照。」

  照照點頭，「你們先聊，我去那邊坐一會兒。」

  她走到另外一張桌子坐下，目光忍不住四處張望，戲台子上排練的人都是男生，沒有看到她熟悉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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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服務員來上茶，她要了一杯龍井，不一會兒就端上來了，她聞著輕柔的茶香，神思忍不住飄遠。她記得很多年前，媽媽也是喜歡龍井的，尤其是雨前龍井，不過家裡麵條件算不得太好，她只聽著媽媽在她面前描繪那沁人心脾的味道，卻從來不曾有機會嘗試。

  媽媽總是懂得很多東西，她美麗、睿智、見多識廣、溫柔賢惠，在熟悉的人眼中，永遠是那麼完美。所以後來出事，大出意料，所有人都在猜測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麼……

  照照深吸著氣，片刻之後再看茶碗，她說自己怎麼有些不舒服呢，原來一碗茶都已經喝完，被憋著了……該上廁所了……

  從衛生間出來洗手，照照抬頭，才發現窗外的風景分外美好。

  茶館外面種著幾棵高高大大的法國梧桐，碧葉鬱鬱蔥蔥，上午明媚的陽光從樹葉縫隙中透進來，映在牆上成了一幅斑駁的古畫。

  整個視野都古意盎然。

  她站了好一會兒，突然聽到前方有人在打電話，「明後天都有演出，恐怕沒有時間，周一倒是有空……」

  那聲音婉轉如鶯，餘味悠長，就算是最普通的語言，從那櫻桃口中吐出來，也變得像歌聲一樣美妙動聽。

  她整個身子都僵住了，腳下仿佛塗了膠水一樣，半分動彈不了。

  這個聲音她太熟悉了！無數次在夢裡聽到，她記憶中媽媽的聲音……

  照照上前幾步，遠遠地看著她，她站在對面的長廊，穿著一件白旗袍，窈窕的身姿被包裹得玲瓏有致。半個身子倚在欄杆上，輕顰淺笑，模樣如同畫中走出來的人，曼妙極了。

  照照睜大眼睛直直看著，連眼睛都不敢眨，直擔心這是她的幻想，下一秒眼前的女人就會憑空消失！

  直到對面的人掛斷電話，抬頭也看到了她，那雙水靈靈的眼睛微微一怔。

  「怎麼跑到這裡來了？」程嶼走過來，笑著說，「我到處找不到你，都擔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