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1章兔兔是看還是吃
2024-05-08 04:41:25
作者: 冰原三雅
熊小小起身告辭,離開時與王小麥家那口子也打了個招呼。
接下來她沒急著動身,而是在福地找了棟空屋暫住,每日天亮後就去與王小麥探討切磋武學。
如此過了五天,兩人都聊得盡興,大有收穫,熊小小方才開口辭別。
王小麥叮囑她有空就來走動,親自送出百里。
熊小小就沿著海邊,一路向南,一直到了藍灣城,再轉向西去碧海城。
去遇仙居蹭了宋五娘幾頓飯,她這才悠哉游哉地朝北,進入西荒。
順路回熊家城溜達了一圈,看望多年未見的親戚朋友。
這時她才發現有些熟識的老人已離世,卻是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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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此熊小小只是略有感懷,倒說不上悲傷。
如今都大新五十年了,當年在大武就已成年的人若不能晉升第三輪強者,基本壽數就在這一二十年內。
不過大新這五十年幾乎風平浪靜,處處和平,是數百年來難得的好日子。
能在這種環境中養老、逝去,遠比早早死於妖詭大戰中的那些人幸福。
回熊家城住了一個月,熊小小再次動身,抵達太平新城。
李秀兒外出,並未在新城,熊小小沒有過多停留,轉向西邊,直奔玉龍福地。
這裡算是熊小小出去闖蕩前,待得比較長久的地方,而且熊家最近的血親不少都在這裡。
回了這裡,跟回家也沒甚區別。
她也不急著聯繫自家大姐,就在玉龍洞府住下,與熊家人一起日起而作,日落而息。
小滿聽顧恪說,這是她在調整狀態,也就放棄了去打擾小妹的念頭。
只要小妹晉升了武神境,以後打打鬧鬧的日子還多著呢。
顧恪對小姨子晉升這事也不擔心,洞府里晉升武神境的都不止一兩個了,完全可以做到萬無一失。
了不起重傷沉眠個幾十年,想死哪兒那麼容易。
此刻他與小滿正在妖詭界中閒逛。
主要是前些天小滿知道了月祖血脈的事,纏著他一起來找找。
一座扭曲陰森大樹構成的森林中,各種怪異的花草在地面匍匐生長著。
它們雖然弱小,但也努力給自己添上鋸齒的邊緣,或者尖銳的硬刺,不然就是刺鼻的氣息,艱澀的口感。
總而言之,它們不想被隨意啃食,只能拿出這點兩敗俱傷的本領。
一窩灰撲撲的兔子們卻無視了這些怪異花草的防衛措施,美滋滋地將它們的鋸齒葉片嚼進嘴裡。
同時它們還避開了尖刺,更不在乎氣息和口感。
或者說它們已經進化出了另一套味覺和嗅覺,可以屏蔽掉這些花草的臭味。
只要營養夠豐富,它們就能對著這些野花野草啃大半天。
畢竟這些已經是妖詭界裡最人畜無害的植物,也是兔子們唯一能「碾壓」的存在。
小滿和顧恪蹲在這群兔子頭頂的樹枝上,以神念交談著:「看著髒兮兮的,也不知好不好吃。」
顧恪:「這兔兔又不可愛,為何要吃它?」
小滿遺憾:「我還以為會出現白毛,甚至像我那樣的銀毛兔子呢,想著就讓人感覺味道不錯。」
顧恪:「你這是以貌取人,啊不取兔。真正的兔子無所謂華麗的皮毛,只要擁有豐厚的內在就好。」
小滿狐疑:「真的?那下次我熬醬料時,你不會再說些奇怪的形容詞吧?」
顧恪:「……我也不想的,只是偶爾會被勾起一些「乾淨又衛生」的回憶。好了,你到底是要繼續看,還是吃兔兔?」
「吃。」小滿毫不猶豫地答到:「反正看夠了,吃了說不定還能吸收點月祖的血脈之力呢。」
顧恪都懶得戳穿這貪吃的理由:就這最底層的灰毛月兔身上那點血脈之力,怕不是要吃個上億隻才能品出點味兒來?
這跟某種食物蘊含劇毒,人一口氣吃個幾噸就會死一樣,純屬扯淡。
抬手一招,下面一群辛勤啃食花草的灰兔們就凌空飛起,落到兩人面前。
天人相合下,它們渾身僵硬,無法動彈。
小滿左右挑選了一遍,選出其中不大不小的幾隻,口中解釋到:「這兔肉沒甚油水,老的肯定不好吃,還是選這才出生一兩年的最好。」
顧恪不以為意,在吃這一點上,如今越來越多都是由小滿給他科普了。
雖然他知曉的廚藝比她還多,但大多止步於知其然,知其所以然太費時間,只能抽空學學。
小滿取出一把鐵木小刀。
這是她最愛小石刀的替代品,身為一個廚師做菜沒廚刀也是很彆扭的一件事。
小刀飛快地從幾隻兔子脖間划過,給它們放血。
再把兔皮剝下扔開,露出不同於豬肉的紅色,而是微微泛白或說偏粉的兔肉來了。
掏出內臟,與之前的皮毛一起扔進秘境中——這些廚餘垃圾也算富含魂源的基礎物質,秘境永遠不嫌多。
顧恪適時引來靈泉水一衝,幾隻乾乾淨淨的兔子就弄好了。
小滿隨手將它們串在木棍上,遞給顧恪。
顧恪念頭一動,從秘境裡取出一堆炭火,將幾隻兔子架到離炭火上方略遠的位置。
無形的熱量立刻讓兔肉發出滋滋的輕響聲。
小滿這邊也取出調料油,用小刷子飛快刷過勻速轉動中的兔子全身。
兔子這東西太瘦,沒甚油水。
這灰毛月兔雖是妖物,卻也是差不多的情況。
畢竟它們是食物鏈的最底層,哪兒敢積累太多油脂,那樣既不方便逃跑躲避,更會成為其他獵食者的首選目標。
真正對灰毛月兔族群數量造成影響的,從來就不是妖將妖王,恰恰是同為不入流,或者妖兵墊底的其他妖物族群。
因此,這麼些年來兔兔們一直致力於將自己變得不那麼好吃。
可惜的是妖詭界裡比它們還難吃的東西更多,月兔逃掉了「最佳口味」的評價,卻仍是首選之一。
況且小滿對它們也研究過,知道月兔大多數的怪味幾乎都來自血液和腺體。
一般這兩種東西里會蘊含它們吃下的奇異花草中的某些成分,有些難吃,有些甚至有毒。
對習慣生吞活剝的底層妖物,這無疑是一種很好的自保方法。
但對小滿,也不過是在處理和放血時多費點力氣,將血和腺體儘量去掉。
如此月兔的異味就會少掉八成以上,再配合重口味的香料,基本就能入口了。
顧恪以神念懸空操控串著兔子的木棍,在炭火上均勻受熱。
小滿不斷刷油,再翻出諸如蘋果汁,檸檬汁,姜蒜水這些輔料,細細滲透進兔肉中。
調料與肉香混合一處,遠遠飄出。
……
遙遠處兩個人影正在瘋狂逃竄。
他們屁股後面緊隨而至一大群的大臉狼,碩大頭顱配合碩大的嘴,還有嘴裡森寒交錯的巨大犬齒,似乎想將兩人啃得渣都不剩。
事實上,兩人的其餘同伴已經渣都不剩了,否則此刻追擊他們的大臉狼還會多一倍。
兩人中一個年齡較大,五十左右的魁梧漢子,身上穿的錦袍衣物可不便宜。
另一個是年輕人,年齡大概二十出頭,同樣穿著打扮不凡,有些公子哥的意思。
不過此刻他俊秀面龐色上儘是絕望之色:「二叔,放我下來,你先走吧。萬一走脫,家裡人也知道發生何事。」
被叫二叔的漢子只是搖頭:「我們殺了不少大臉狼幼崽,它們是不會放過我們任何一人的。」
說話間,兩人速度不自覺地緩慢了些許。
幾隻大臉狼猛然加速,朝他們身上咬來。
兩人血氣勃發,手中戰器掄起,狠狠朝這幾隻突襲的大臉狼斬去。
來勢洶洶的幾隻大臉狼卻仿佛猜到了一半,幾乎齊齊腳下生風,在空中來了個詭異的平移。
中年二叔老而彌辣,長劍像是早有預料,緊隨而至,刷刷兩劍就戳穿了兩隻大臉狼的腦袋。
年輕人的實力經驗都差太多,這一下真被圍攻自己的大臉狼閃到了。
不光身軀暫失對重心的控制,同時還露出了空擋,兩隻大臉狼立刻切入,滿是獠牙的大口就朝他上半身咬來。
這一下咬中,年輕公子哥不死也丟大半條命。
中年二叔猛然大喝一聲,抬腳就踹。
一小團黑影包裹著血氣光華,急射而至,啵啵兩聲就擊穿了年輕公子哥面前大臉狼的腦袋。
公子哥精神一振,連忙後退,朝自家二叔靠攏。
比起實力才二輪六轉的他,二叔起碼也有老牌武宗的實力,雙方殺怪的效率根本就不是一個層次。
而大發神威的二叔卻心頭髮苦。
剛才那一下可是特製皮靴才有的機關,皮靴靴尖是一塊略尖的鐵木,平日裡用來預防踢中硬物,戰鬥時也能踢碎妖物腦袋。
唯有緊急時刻,才能激發血氣,將這塊堅硬的鐵木靴尖射出。
沒了鐵木靴尖,他這腿功對妖物的威脅會降低一半。
可親侄子當前又不得不救,一邊暗自叫苦,一邊保持神情冷靜:「別停,繼續跑。別給它們圍上來的機會。」
以少對多,最忌諱的就是將自身放在包圍圈中,那就得隨時警惕四面八方的襲擊。
而只要不合圍,那大臉狼對兩人的威脅只在身後來時的方向。
深仇大恨的兩人與群狼就這樣一路追逃廝殺,越過了數百里地。
中年二叔和公子哥血氣黯淡,身上大小傷口又多了不少,卻連停下來止血的機會都沒有。
後面的大臉狼又死了七八頭壯年精銳,全靠狼王壓著,才一直咬著不退走。
雙方逐漸開始走進山窮水盡的階段,卻都拼命拖延,想把對方拖到倒下,獲取最後的勝利。
突然,一股奇異的香味飄來。
正在帶著侄兒跑路的二叔渾身一個激靈,身體本能地感受到了一種渴望。
他的腳步下意識一偏,帶著侄兒就朝香味飄來的方向衝去。
美食?他才不在乎,但這香味中似乎蘊含著堪比極品寶藥的東西,卻是血氣虧空的身軀極度渴望的。
而追著他跑來的大臉狼王抵達後,卻猶豫了起來。
它是產生了足夠自我意識的妖王,隱約覺得這香味有點像某些妖王舉辦宴席的那般。
那對自己踏入別家妖物地盤,會不會遭遇報復,這就很難說了。
可惜它終究放不下人類屠殺狼群幼崽的仇恨,終於長長嚎叫一聲,招呼著手下朝新方向追去。
好在這一耽擱,給了前面兩人一些喘息的時間。
中年二叔和公子哥紛紛拿出之前沒空使用的寶藥,外敷內用,爭取儘量多恢復一些,應付接下來的追殺。
但兩人邊跑便療傷,腳步在不知不覺間就順著那股肉香而去。
待到看見火堆,還有在那裡烤著兔子的顧恪和小滿二人,叔侄倆都呆愣當場。
一時間他們也不知該說對方作死呢,還是作死呢,還是作大死呢!
相比妖詭,人們使用的香料太複雜太多,堪稱獨樹一幟。
敢在這妖詭界的較深處這樣玩,如此香味十之七八會引來各種妖詭查看。
顧恪和小滿所在的這個火堆看似平靜,但遲早會變成妖詭的進食場。
換言之,這對叔侄才脫狼窩,又踏虎穴。
瞬間想明白這點,中年二叔差點想哭出聲:草草草草草!今天為何一直在走背運?簡直是天要亡我啊。
但出於在妖詭界,對身為同族的力場,他還是立刻提醒示警:「兩位不能再烤了,趕緊走吧,你們這樣很快就會引來大群妖物圍攻的。」
「我們後面還跟著一群大臉狼,用不了盞茶也會追來,兩人還是先去躲躲吧。」
中年二叔已經不求這兩位援助自己,而是想著等下該怎麼從妖物圍攻中活下來。
顧恪不以為意,只是微微頷首,示意自己知曉,又轉回臉去。
而小滿專注地打量著幾隻烤兔子,終於點出一隻:「這個檸檬汁脆皮兔,先嘗嘗味道如何吧。」
說著她扯下了一隻兔子腿,餵給顧恪吃。
顧恪只吃了一口,就果斷搖頭:「你檸檬用的太好,酸澀味把兔子的肉味都壓下去了。這檸檬汁脆皮兔頂多能算良好。」
小滿不信邪地拿回那兔腿,咬下一塊,再一塊,最後硬是把這烤兔腿吃完,才點頭承認:「確實是失誤,這月兔用一般的異種檸檬汁就夠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