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4章別院的午後閒談

  不同之處是工坊、加工坊、倉庫這些都被放在山腳下。

  畢竟大小姐又不靠這些東西混飯吃，留著可以，放在眼前就沒必要了。

  

  其次書房、廚房、衛浴房也調整了位置、樣式、大小。

  像顧恪最初搞的那樣，純粹是一個工廠生活區，除了方便，美感上真的一無是處。

  唯一沒怎麼變動的是臥房，東南西北皆有。

  大小姐這就很大氣了，沒藉機把柏素清她們的房間取消。

  但是，柏素清的南臥房有點小，所處高度還略低於大小姐的北臥房。

  顧恪神念之下，這點小「差別」也沒漏掉，可他什麼都沒說。

  呵呵，真當柏姐姐會跑到半山別院來睡覺？那怎麼可能。

  大小姐同樣沒去南海的紫竹別院休息的念頭。

  倒是小滿她們去過那邊，硬是賴著住了好幾天。

  柏姐姐倒也沒不耐煩趕人，只是三天後以「天時地利人和」為由，給小滿臨時增加了幾堂武學基礎理論課而已。

  小滿心中大喊柏姐姐癩皮，口中大呼惹不起惹不起，果斷敗退。

  沒了這大熊孩子，薩蘭珠和小萍兒根本沒賴在紫竹別院的想法，也一起走人了。

  從現在起，誰還沒個自己的洞府了呢。

  哪怕薩蘭珠也徵求了顧恪的意見後，從大武拿了個現成的洞府之基，在極北外域的西北方給自家建了個極北別府。

  顧恪只需將極北別府的權限從名單中屏蔽，那就只有他和府靈薩蘭珠可以隨意進出，變相也就成為了她的專屬別府了。

  其他人也不會有甚意見，因為她們的別府皆是如此，進出權限都在她們個人手中。

  各處別府乃是她們的私人空間，大武如今的分洞府過百，各自有一個別府也沒甚奇怪的。

  這與早些年眾女擁有了獨屬自己的臥房差不多，只不過那時顧恪房子夠多，現在是洞府夠多而已。

  回到半山別院中，高空正懸浮著一輪小小的「太陽」。

  這便是半山別府的洞府之基——雲紋鏊了。

  它乃大小姐隨身數十年的專屬武兵，足以作為洞府之基。

  使用不到一成的游離魂源，就能對洞府外的環境產生明顯的影響——前提是大小姐願意。

  這個消耗也不太大，畢竟洞府本身就在吸納游離魂源，轉為自身所需。

  洞府之基這種核心更是每日都會吸進大量的游離魂源。

  大小姐只是利用別府權限，削減一定區域內妖詭界魂源對陽光的干擾。

  這與分洞府庇護福地相似，又略有不同。

  別府屬於她們自己的東西，是否開啟福地，由她們自己決定。

  目前眾女都沒這意思。

  開啟福地，別府就會被定死在那裡，不方便再次移動。

  利用別府，略微影響外界環境，則是順手而為之事，眾女也都如大小姐這般做了。

  薩蘭珠除外，她那別府立下後就開啟了福地。

  反正她只要同等待遇，平日裡有著一百多個分洞府管理，才不在意區區一個別府是否能挪窩。

  與開啟福地的恆定範圍和特性不同，別府可以影響數千里內的區域的日照天氣。

  越靠近別府，效果越好。

  目前大戰未完，暫且沒人在意到四大別府周邊的變化。

  待到大戰落幕，四大別府周圍這種「類福地」的情形必將吸引來大批百姓定居。

  哪怕現在，大小姐的半山別府周圍也不知不覺間，吸引起來了相當數量的百姓。

  畢竟其它地方還沒長草，這裡綠草處處，而且溫度明顯偏高，傻子都會選擇先在這裡種地。

  顧恪收回神念，對著正在喝茶的大小姐問到：「你很喜歡這裡？」

  大小姐不以為意點頭：「我從小就在中庭生活，更習慣這裡的一切。」

  頓了頓，她斜眼瞥來：「那位不也選了南海麼？一般人誰會喜歡待在海里。」

  顧恪無言以對。

  這個話可不好接，答案其實也並非大小姐想像中那麼簡單。

  柏素清選擇南海，是因為她喜歡寬廣的水域。

  這其中有一小部分是小時候在島上長大的緣故，但更多的還是因為她附身龍形妖神時受了一些影響。

  畢竟在入定甦醒前，柏姐姐可從沒熱衷過與他修行，兩人日常交流也就拉拉手而已。

  現在嘛……南海別府的海里時不時就驚濤駭浪小半日，也就他這萬級以上無相真經夠強，否則早被壓榨成渣了。

  伸手拿起桌上的紅豆酥，餵向大小姐的小嘴。

  大小姐蹙眉，俏臉微紅，但終究還是受了某人的這點討好之舉。

  顧恪才藉機轉回話題：「以後你外出，儘量使用投影，這樣比較安全。」

  大小姐橫來一眼，卻也咀嚼完了口中點心，又抿了一小口茶才問到：「我之前沒用過投影，不也活得好好的？」

  顧恪無奈，只能用心拿手丈量她的腿圍。

  大小姐面色更紅，憋了片刻只得投降：「哼，用投影就用罷，你還不拿開！梅書她們可就在院外。」

  顧恪笑眯眯地加大力度，另一隻手也攬上那柔滑的腰肢：「不怕，我不同意，她們闖不進來的。我們有的是時間，且聽我慢慢說來。」

  半山別院中陷入了短暫的安靜，然後才是輕聲慢語，只有山林中的鳥雀時不時發出一聲悠長的低鳴。

  而菊琴她們打理完別院山腳靈泉溫泉池邊的花花草草，正想回別院小憩，然後就可以準備晚飯了。

  結果面前突然打開一個秘境入口，將她們「吞」了進去。

  是的，這入口自己會動，主動撞過來把她們弄進去的。

  在秘境裡還沒站穩，入口關閉，出口出現，又把她們「吞」下。

  只不過眨眼間，四女感覺渾身一熱，入眼已是一片花草繁盛，薰風吹拂的南野景色。

  旋即她們腦海中響起顧恪的聲音：「咳咳，東君說想要點南野的奇花異草，妝點別院的小花園，你們幫她好好找找。」

  說完這句，他就沒聲了。

  四女站在原地，面面相覷片刻。

  菊琴試探地問到：「這個，真找啊？」

  其餘三女齊齊翻了個白眼，梅書毫不客氣地揪菊琴的豚上厚肉：「那就你了，慢慢去找。」

  說完她試了試，手中多出一套冰心茶具，一個銅壺，不由得鬆了口氣：「這應該是在某處福地內，我們還能取來東西，不用在這裡傻待一下午了。」

  一旁的竹棋蘭畫也默默地取出躺椅竹榻，找了處平坦石台一放，躺上去就開始休息。

  梅書劈柴燒水，給自己泡上一壺熱茶，再取來一碟鬆餅，一碟奶油蛋糕。

  咬進嘴裡綿軟的鬆餅中，溢出紫黑色的葡萄果醬，二者在口腔中混合，酸甜可口，面香果香皆備。

  梅書滿足地嘆了一口氣。

  這是她跟大小姐久了養成的習慣，下午做完雜務後就要飲茶一壺，再配點心一二，忙碌後的閒適感再舒服不過了。

  菊琴也順勢弄來個錦凳坐下，拿起一塊奶油蛋糕，整個塞進嘴裡。

  口中含糊地嘀咕：「大姐，等下若沒花草帶回去，小姐不會懷疑我們猜到了些甚？」

  梅書細嚼慢咽下口中的果醬鬆餅，又小抿了一口茶，半臥上了搖椅。

  血氣一推，搖椅悠悠的前後晃動起來：「讓我們來找花草的可不是小姐，所以今日下午我們只是心情不錯，相約來南野散心罷了，需要帶甚東西回去？你喜歡大可挖點土背回去，就當鍛鍊身體了。」

  菊琴方咽下第一塊奶油蛋糕，又立刻拿起第二塊塞進嘴裡，臉上露出笑意：「大姐，看來你很清楚小姐和姑爺在別院裡做甚呢。」

  梅書身下搖椅一頓，旋即側頭瞪來：「胡說八道，你甚麼都知道，那就去問小姐，看她怎麼回答你。」

  菊琴笑呵呵：「我經常在外面跑，哪兒有大姐你對此事瞭若指掌。」

  說到「指掌」時，她還刻意加重了語氣。

  梅書不由得面泛緋紅，啐去一口：「你個小蹄子，怕不是皮癢，想被小姐行家法了。」

  但見菊琴依舊笑嘻嘻，一副坐等秘密，誓不罷休的模樣。

  她無奈嘆了口氣：「我曾試探過小姐，她似乎不太著急成親。」

  菊琴詫異：「為何？他們不都摟……」

  梅書飛來一掌，打斷了她的話：「休得胡說，小姐與姑爺……只是「略有」親近，並無苟且之事。」

  菊琴滿臉「我不信」，搖頭：「他們都多大歲數了，天天膩在一處，比原來宗門裡那些夫妻還恩愛，怎麼可能……」

  梅書苦笑，躺回椅上，幽幽一句：「小姐說與姑爺鑽研武學，推測武魂境與武神境的至強者壽數千年起步。」

  菊琴一時沒反應過來：「這有甚不對？」

  梅書呵呵：「大武普通百姓原來壽數不過七八十，十四歲成親才能延續血脈，那千年壽數者二百歲成親，有何不可？」

  這是甚麼詭道理！菊琴心中吐槽，但略一思索：……好吧，這話實在太有道理了。

  就似歷代大武皇帝，基本是三四十歲才有第一個嫡系子嗣。

  當然，那時的他們大多還只是皇子。

  等第一個嫡系子嗣三四十歲時，七八十歲的「老」皇子才登基為新皇，這也是大武皇室的常態了。

  皇室又不缺那點資源，皇帝再稍微認真練練武，基本都能成為二輪六轉高手。

  又不需要與人動手，耗費血氣心神，活到百歲輕而易舉。

  那能活一千歲的人，為何要在一二十歲誕下子嗣，難不成只為在未來的九百八十多年裡，日夜操心？

  如此一想，菊琴突然覺得二百歲成親生子都太早了：畢竟……這照顧兒女八百年，似乎也沒比照顧九百多年好到哪兒去。

  這邊梅蘭竹菊「被」放假，說著自家小姐與姑爺的閒話。

  另一邊的顧恪和大小姐卻沒菊琴想像中的舉止，兩人自有默契，根本不著急。

  武魂境千年壽數起步，重點在於——起步。

  以大小姐的天賦，進步速度不會太慢。

  開啟天靈三輪的二三輪後，壽數還會大幅度增長，能活幾千年還真不好說。

  菊琴以為的巔峰，不過是長生之途的開始而已，她把顧恪想得如此猴急就不奇怪了。

  這也是如今大武絕大多數人的思維誤區。

  逐漸普及的異種糧食和全民練武，讓百姓的平均壽命從五六十提升到百歲左右。

  死的人少了，新生兒自然更多。

  若不是三次天變引發的災難和大戰，造成了大量的人口損失，大武最多一二百年就有人滿為患的可能。

  況且大武與妖詭界連通後，人口過剩的問題還會向後延遲。

  畢竟妖詭界可比大武寬廣，大武人所需要考慮的只是如何從妖詭手裡搶占地盤。

  雖然大武境內還有不少妖詭流竄，戰火未消，這卻是如今顧恪經常思考之事。

  四大老祖以化身奇境的方式，完成了「人已退出，傳說永存」的變化。

  以後仙山將不會再有老祖出現，最多是如四大仙姑般的使者。

  神，從來就不適合與人長期混居。

  近之則不遜這話，用在人與神的關係上很恰當。

  顧恪又不需要大武人的財富和權勢，他要的只是誠心者提供魂源而已。

  那仙山逐漸減少「人」的存在，成為更單純的精神象徵就很有必要。

  反正他又不怕誰不誠心，不誠心就沒好處，道理就如此簡單。

  另一方面，如今的系統其實也不太急需魂源了。

  首先，玉龍洞府里的任何一個系統建築升級，需要燒掉的魂源都是個大數字。

  而單單一個系統建築提升，對顧恪的幫助也越來越小。

  其次，這次小茅屋30級後他拿到了所有主要權限，也基本弄清了系統和洞府運轉的底層邏輯。

  以後的洞府發展有了側重點，像物資產出就沒以往那般重要了。

  所以除了薩蘭珠的別府是真正的分洞府以外，其餘四處別府都是直接從玉龍洞府分出去的一塊。

  這就是獲得主要權限後的好處，可以對洞府進行更大範圍的調整，包括「分田」。

  雖然額外消耗了不少魂源，但他不在乎。

  隨著四大別府的落成，他對大武這片天地的掌控也越發深入。

  某種意義上，顧恪也算是「趁火打劫」，不過同時也給出「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