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守信用和大事不妙

  我一巴掌拍他手上，疼得他熬一嗓子叫喚，然後一巴掌不輕不重扇在了土豆臉上，給他兩邊臉頰都抹上血。

  「老一輩的規矩就是這樣，碰到邪事兒，童子血最有效破，你不剛說你還是童子身嗎？」

  一聽我這話，土豆和地瓜臉一下就黑了，棒槌噗嗤一下笑出聲來，上前來也給自己抹上地瓜的血，才算是解除這哥倆的尷尬。

  接著往前走，土豆的好奇心上來了，一邊舉著燈，一邊回頭問我，「那，把頭，剛剛你說的四大邪，奇楠香到底是個啥？還有六小邪又是啥？你給我說說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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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膩歪蹲這坑裡不說話的沉悶氣氛，就跟他嘮開了，「六小邪是前人留給咱們這些人的經驗，這是必須得牢記的。」

  「流沙墓，天火灌頂，屍身不腐，七竅塞珠，槨大於棺，老鼠做窩，這六樣就是六小邪，這些你們應該都了解啊！」

  「像剛剛我說的奇楠香，說白了就是棺材味，通常下葬用楠木做壽木的，都是非富即貴的人，但新木才會有香味，放地下這麼多年了，怎麼可能在墓道里能聞到棺材味？」

  「懂了，明白了，原來把頭你這是給咱們破邪呢，謝謝把頭！」地瓜聽我這麼一說，居然還樂呵呵笑著謝我，我冷笑一聲，不再說話。

  蹚水順著墓道走了一會兒，依舊沒看到主墓室，但是卻能感覺頭頂有風，土豆舉起手電一看，結果又看到一個盜洞，臉色瞬間就不好看了。

  「媽的，不止一批，這特麼叫什麼事兒啊！」土豆和地瓜都哭喪著臉，我心裡更踏實了。

  折騰這麼久，無功而返，陳雲鶴肯定沒話說，當然這也不能怪我，要怪只能怪他自己時運不濟，讓人搶了先。

  「不是一批人，洞口就能看出來。」棒槌臉色也不好看，又給陳雲鶴說話，「老大，又看到一個洞，怕是不止一批人下來摸過，怎麼辦？」

  「進主墓室沒有？沒有就繼續，現在時間還充足，你們趕緊的！」陳雲鶴的語氣，明顯聽出壓抑不住的煩躁。

  但他明顯還是不見黃河心不死，非要見到棺材才服氣。

  這麼一來，棒槌也不多話，我們一行人開始悶頭往前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舉燈的土豆忽然叫了一聲：「把頭，耳室！」

  我吃了一驚，這都走半天，沒看到主墓室，卻走到耳室來了，這墓到底該有多大？

  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土豆和地瓜已經迫不及待闖進了耳室，我和棒槌跟著一起進去，結果還沒進去，就聽到裡面土豆和地瓜的歡呼聲。

  「發了，老大，咱們發了，都是寶貝，全是寶貝啊……」

  我心頭一跳，踏入耳室，第一眼看到的，是個不大的空間，隨後就看到地上四處散落著無數各式各樣的殉葬品。

  東西有好有損，不過光看地上完整的銅鼎，銅爵，以及各種銅器，甚至還有佛像和玉牌，難怪土豆和地瓜剛剛叫那麼大聲。

  棒槌也很激動，沖對講裝置說道：「老大，確認了，這兒應該是東耳室，有好幾十樣上等貨，水銀繡和綠繡的都有，應該是漢後的大水坑！」

  水銀繡代表青銅器，綠繡是黃銅器，有佛像和玉牌，我有七成把握，這是北魏墓，所以棒槌也是個有眼力勁的。

  對講裝置那邊，陳雲鶴也激動了，喘著氣急促說道：「全拿出來，一件都不留。」

  其實不用陳雲鶴說，土豆和地瓜已經開始這麼做了，打開帶下來的特製蛇皮袋，開始一件件往裡放。

  「臥槽，還還真新鮮嗨，都看到兩撥人，居然還給咱們留這麼多肉，咱運氣可真不錯！」

  我眼瞅著他們裝東西，卻沒動手，而是左右觀察著，正如土豆剛剛說的，這才是東耳室，路上看到兩個盜洞，居然耳室里還留有這麼多東西，這不正常。

  但我知道，這時候說啥都沒用，連棒槌都開始忙不迭裝東西，我只能也抖開蛇皮袋，開始裝模作樣跟著一起，一邊裝東西，一邊仔細觀察著四周的情況。

  不得不說，這耳室裡面東西確實不少，但我沒像土豆和地瓜那樣，啥都往蛇皮袋裡裝。

  其實盜墓不光是技術活，有些東西很講究的，老一輩的甚至還立下規矩，銅錢、血玉、乾屍等物品，是絕對不能碰的。

  像土豆和地瓜這種飢不擇食的傢伙，放在老一輩哪裡，怕是上去就執行家法。

  所以我往蛇皮袋裡，只裝銅爵等小物件，當然之前陳雲鶴專門跟我提到過的，佛像和玉牌之類的，我也專門留意著裝了。

  好歹算是下來一場，不帶點東西上去，怕也說不過去，更何況還有這麼多人在看著呢。

  我左看右看到了耳室角落，冷不丁看到面前杵著一個大水缸，頓然讓我瞪大眼睛。

  水缸很大，摸上去應該是陶的，表面能感覺有花紋，但這玩意兒體積太大了，沒辦法運出去，就算能運，這麼大個，我是絕對不會搬的。

  但我注意到，像我眼前這樣的是大水缸，耳室的角落不光有，中間位置也有，而且明顯還破損了好幾個，碎了一地。

  墓穴里擺水缸是啥意思？我拿手電往裡瞅了瞅，也沒看出來有東西，光只看到水了。

  「把頭，差不多了，往回運一波吧，待會兒再來一波就齊活了！」土豆這時候在我身後催促道，我答應著回頭，幫著他開始往外送蛇皮袋。

  前後一個小時多點功夫，八個蛇皮袋送了出去，等我們到外面的時候，都沒用手電照，都能感覺得出陳雲鶴那笑得咧開的嘴。

  上來後，土豆和地瓜湊到陳雲鶴跟前大呼小叫著，土豆和地瓜甚至還抱成一團，興奮地不行。

  我沒他們那麼興奮，但也鬆了口氣，有這一趟，陳雲鶴那邊算是有交代了，我爺爺和我後半輩子，應該也夠吃喝。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建立在陳雲鶴守信用的基礎上。

  我下意識朝陳雲鶴看過去，結果剛好跟陳雲鶴的眼神對在一起。

  眼瞅著他眼神看我不對勁，我心裡一咯噔，莫名湧出一股大事不妙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