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水坑

  開火做飯，就是準備開挖墓穴的意思，畢竟是見不得光的行當，說啥都用的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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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瓜對著衣領上的對講裝置問猴子，我從塞在耳朵里的耳機里，能清楚地聽到地瓜和猴子之間的對話。

  猴子那邊說沒問題，棒槌就開始在四處轉悠起來。

  我能看出來，棒槌現在不是隨便走走，而是在計算著什麼，向來也就是她祖傳的技藝。

  不多時，棒槌停下腳步，朝地瓜一招手，地瓜立刻屁顛屁顛提著一瓶礦泉水過去。

  這就渴了？我正疑惑著，結果看到棒槌打開瓶蓋，卻不是自己喝，而是直接倒在自己腳下，然後蹲在地上看。

  我也湊過去看，卻沒看出什麼名堂，但棒槌看了足足五分鐘後，沖身後地瓜說：「就這兒，埋鍋造飯！」

  地瓜朝手掌心吐了口唾沫，抓著洛陽鏟就朝棒槌倒水的地方鏟過去。

  地瓜塊頭大，力氣也大，一鏟子下去估計都超過十公分，很快就看到他鏟開地表，挖出老大的洞來，不多時就看到裡面有微微發黑的土被剷出來。

  我知道這黑土叫肥化層，是山裡面的特產，通常都是樹葉樹根雜草類腐爛後變成的，看這情形，還且得挖一陣呢。

  「操，哥，杆子不夠長，得加杆了！」地瓜挖了快一個小時，忽然沖土豆喊，這一喊把人都喊了過來。

  土豆給地瓜加杆，我瞅著棒槌查看挖出來的土。

  棒槌這時候也不嫌髒，抓著新挖出來的土，就放到鼻子下聞，忽然她就沖加杆後再度挖起來的地瓜喊：「停！」

  我聽得一愣，這怎麼停了？就看棒槌示意地瓜放下鏟子，然後才發現，洛陽鏟帶出來一層白土，白土下面還連著一點青色土壤。

  棒槌抓起鏟子放鼻下聞了聞，依舊還是酷酷的表情，抓著衣領上的對講裝置說道：「老大，到夯土層了，白膏泥連著青膏泥，看樣子是老主子!」

  土豆一聽，頓時激動地不行，立刻咋呼起來，「臥槽，把頭你可以啊，沒想到真讓你瞧著了，這下面絕對是大坑，臥槽……」

  地瓜也整激動了，居然沖我問：「把頭，咱們是不是要發財了？您能看出，這是啥時候的坑嗎？」

  「閉嘴！」棒槌輕喝一聲，土豆和地瓜立刻不說話了。

  我聽到耳機里傳來陳雲鶴的聲音，「呵呵，讓小兄弟見笑了，兩個沒見識的，接下來就拜託小兄弟指引了。」

  陳雲鶴一番話，土豆和地瓜頓時眼巴巴瞅著我，棒槌也瞅著我，等我發話。

  「地瓜接著挖，土豆開始散土，動作麻利點。」我莫名有些緊張，裝模作樣吩咐人做事。

  到底第一次幹這種活，正常像幹這個的眼把頭，乃至土工，到這時候都能通過挖出來的土層結構，想像到下面坑裡的情況。

  從出土的白泥和青泥已經可以判斷，下面的墓年代久遠，至少是唐初，甚至更加久遠的。

  這種年代久遠的墓，中原在古時多地震，一般都會有不同程度的塌陷，想要直接從這裡挖進墓室是不太可能的。

  所以只能先順著墓道挖下去，然後直接下人，看具體情況去耳室還是主室。

  耳室就是顧名思義就是正屋兩側的房間，在墓室中指的是兩旁磚壁的小室，通常大墓還有配室，但通常耳室才是用來放置墓主人生前用品和陪葬品，當然好東西都在主室。

  「把頭，情況不對，有水。」忽然，棒槌制止下鏟的地瓜，伸手抓了一把泥土沖我說道：「你看，這些泥土，越往下挖越濕潤，這可不是好事兒！」

  水坑！不會吧！這麼『幸運』的嗎？我聽了先是一驚，繼而心中竊喜。

  仔細看了看泥土，確實是如棒槌說的那樣，根據泥土顏色判斷，再往下就是墓道，九成可能已經被水泡了。

  再往下打沒意義了，打的洞一旦被水泡了，人沒法下去。

  我就是不想下去，反正地方已經被帶到了，墓也讓我找到了，下不去不是我的原因。

  但是做戲做全套，我沖對講裝置說道：「老闆，下面的情況不太妙，要摸水坑的話，我沒經驗，而且時間不夠，你做決定吧。」

  聽到我說這話，棒槌沒啥表情，但是明顯眼中看得出有那麼一絲可惜。

  相比之下，土豆和地瓜就激動一些，尤其是土豆，直接沖對講裝置說道：「老大，地瓜說最多往下一米，就能摸著灌頂，您看……」

  土豆說的灌頂，就是墓頂的意思，顯然他不想放棄這個機會。

  地瓜看土豆說話，我和棒槌都沒有反對的意思，他也跟著附和道：「老大，要不咱們拼一把，您不是有水泵嗎……」

  「開玩笑。」棒槌嗤笑道：「照目前的情況，抽水容易造成暴露不說，誰能保證下面的積水多長時間能夠抽完？這附近到處都是人，萬一抽一晚上，等天亮被人抓嗎？」

  「那就這麼算了？」土豆一臉心有不甘，我冷眼旁觀。

  這事兒不管怎麼幹，都跟我沒半毛錢關係，我肯定不會發表意見。

  「小兄弟，你怎麼看？」意外的，這時候對講裝置另一頭，陳雲鶴居然問了這麼一句話。

  我假模假式考慮一番，模稜兩可說道：「這事兒，還是老闆你做決定吧，我就不發表意見了。」

  「那成，半小時內，我把水泵給你們送過來，正好帶了有三台水泵，原本以為是杞人憂天，沒想到還真派上了用場！」陳雲鶴幾乎每怎麼考慮，就飈出這麼一句話。

  我聽了頓時心裡就跟一萬頭草泥馬踩踏而過，別提有多難受了，真沒想到陳雲鶴準備得居然這麼充分！

  很快，我就見識到陳雲鶴的辦事效率，不到半小時，他親自帶人把水泵送到我們跟前。

  三台水泵，三台小型發電機，東西一到，地瓜拿著鏟子下洞，接著不斷有泥土從下面扔上來，從扔上來的泥土上看，怕是馬上就要冒水了。

  正想著，地瓜連滾帶爬上了洞，累得一副氣喘吁吁的樣子，連話都說不囫圇，只知道用手指盜洞。

  陳雲鶴跟土豆趕緊把接好發動機的抽水泵水管扔進盜洞，然後開始啟動抽水泵。

  沒多久，大股污水就被水泵抽出來，放進了一旁的低洼地里。

  看著水管你抽出來的水，快速在窪地形成一個小池塘，陳雲鶴的臉色很快就變得不好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