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悲傷

  那些悲傷

  此時的她背負一切，活在自己狹小的角落裡，不願出來，也不讓人進去。

  永遠隔絕了所謂的幸福。

  童諾的眼淚忍不住滑落，沒錯，她害怕，所以不願面對。

  「我要回維也納！」她堅持，因為她相信回到維也納，她便不會繼續痛苦。

  

  她會慢慢放下的，六千不行，那麼十六年……總有一天她會放下。

  而且，現在的季允哥哥已經有了屬於他自己的家庭。

  如此以來，她會更願意去接受不能愛他這個事實。

  沒錯，給她時間，她一定會忘記一切。

  納蘭軒微微嘆息一聲：「你真的如此決定？」

  童諾含著淚，很肯定地點點頭。

  「那好……我替你辦出院手續！」

  ——

  季允一夜無眠，回到季家時已經早晨五點，他沒有驚動家人，獨自回到了房間。

  疲憊地睡了幾個小時，直到中午的時候，才洗漱一番下樓。

  季家傭人見到他，眼中瞬間閃過一抹驚喜。

  「少爺，原來您在家。」

  季允的表情一怔：「有什麼事嗎？」

  「哦，有你的快遞，剛送到的。」傭人將小盒子遞給了季允。

  看著眼前的東西，季允眼中有幾分疑惑。

  誰寄來的？

  拿著盒子打量了一番，居然沒有地址！

  他的俊眉微擰，走到沙發上坐下，順手將盒子打開。

  只見，裡面躺著一張cd光碟。

  季允眉間的疑惑更深，起身回到書房，拿出了自己的手提。

  接著，播放光碟。

  電腦屏幕上，開始的畫面不時很清晰，漸漸的，出現了一張熟悉的小臉。

  童諾……季允微怔，怎麼是她？

  他的雙手不覺握緊，目光緊盯著電腦。

  只見，此時的童諾穿著病房，攤在病床上，面色蒼白無血色。

  季允的心一緊，她這是怎麼呢？生病呢？

  「好疼……」是童諾的聲音。

  接著畫面里調換了鏡頭，此刻的童諾渾身在顫抖，手緊緊地抓住床單，眼淚一滴接著一滴的話落，好似在極力忍耐。

  而她身邊站著好幾個醫生，全統一穿著白大褂，表情凝重地談論著什麼。

  這樣的畫面對季允來說，衝擊太多，他……她的童諾到底發生什麼事呢？

  為什麼會在醫院接受治療？

  接著的畫面更是讓季允心痛，好似耗費了所有的力氣，童諾趴在床邊嘔吐著，眼淚順著她蒼白的臉頰滑落。

  在眼淚滴下那一刻，季允眼中的淚也在不覺中落下。

  「我不要治療，讓我就這樣死吧……」童諾絕望的聲音刺進了季允的心裡。

  「童諾堅持住，不要放棄。」

  「學長，我好累好累……」

  「我知道，童諾，想想你愛的人，為了他們，你一定要堅強活下去。」

  「我愛的人……季允哥哥。」童諾的眼裡全是絕望：「季允哥哥……我好想他，好想見他。」

  「只要你的病好了，你就可以見他。」

  「不會好了，我知道我活不了多久，我這一輩子再也見不到季允哥哥。」

  「傻瓜，怎麼可能，醫院一定會找到適合你的骨髓。」

  「真的可以嗎？」

  「當然，童諾，相信我，你一定會好起來，一定可以再見到你的季允哥哥。」

  「學長，我害怕……」

  「怕什麼？」

  「怕所以的一切……只是我的奢侈。」

  「我現在立刻打電話告訴季允……」

  「不要，學長求你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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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是想他嗎？」納蘭軒的聲音很是沙啞：「我讓他立刻來見你。」

  其實此刻的納蘭軒也不知道童諾能不能活著走出醫院。

  和童諾一樣，他也害怕。

  只是，他要堅強，給童諾力量。

  童諾痛苦地喘著氣：「我不想他看到我現在這個鬼樣子。」

  在病魔的折磨下，童諾本就不大的小臉更加消瘦，而且異常蒼白。

  納蘭軒忍著奪眶而出的眼淚，故作輕鬆地開玩笑道：「你是怕他嫌棄你？」

  「不是……」童諾淚眼婆娑地看向遠方：「如果季允哥哥見到我現在的樣子，他……他一定會很難過，他難過，我也會很難過。」

  「童諾，你很愛季允對嗎？」

  童諾虛弱地點點頭：「愛，很愛很愛他，可是……老天爺卻讓我不能愛他。」

  季允的淚剎那間崩潰，沒有節制地落下。

  眸光緊緊盯著電腦屏幕上虛弱的小臉。

  童諾對不起，在你痛的時候，我卻不在你的身邊。

  對不起，對不起……

  沈蓉走進書房，便瞧見滿臉淚痕的季允。

  她一驚，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在她心裡季允是一個不知道什麼是哭的孩子，此刻怎麼會？

  沈蓉著急地走過去：「兒子，這是怎麼呢？」

  季允好似沒有聽到她的話，含著淚的目光始終看著屏幕。

  看著童諾被推進急救室，看著她童諾地落淚，看著她無助地嘶啞痛哭。

  一幕幕好似一把利器，在季允心上割來割去。

  疼痛占據了他所以的神經。

  「季允？」沈蓉關切地伸手過去，安慰地拍在他肩上，目光也不覺地看向電腦屏幕。

  看著面色蒼白的童諾，她的心不覺一震。

  「原來，她離開是因為……因為她生病了。」季允忍著痛一字一句艱難地說著：「她在生死邊緣徘徊，我……我卻不在她身邊。」

  沈蓉表情一震，眼淚頃刻間滑落，怎麼會是這樣？

  「媽，我一直怪她，……甚至怨恨她，我卻從沒有問過她正在離開的理由，這樣的我，根本沒有資格愛她！我不配！！」季允狠狠地抽了自己一耳光。仿佛如此心裡才會好受一點。

  「季允，你別這樣！」沈蓉一把將他的手抓住：「現在不是你抱怨自己的時候，如果你覺得自己做得不夠好，那麼就去挽回童諾，去彌補童諾，用你所以的愛去愛她，去撫平她心裡的創傷……」

  「我……我還可以嗎？童諾會原諒我嗎？」連他自己都無法原諒自己，驕傲的季允此刻被擊敗得一塌糊塗。

  「兒子，如果你選擇放棄，那麼你連失敗的機會也沒有，為什麼不給自己一次機會？媽媽相信你可以……因為你們之間有愛支撐著。」只要有愛，不管什麼也不能成為阻礙。

  給讀者的話:

  不知道為什麼，寫這一章，婭漁哭了……求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