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這城市那麼空

  踏入秘境，天氣驟然變暗，像是由清晨一下來到了黃昏。

  一股惡臭的氣息迎面撲來，那味道讓盧克想起叢林中的食人魔小屋，像是堆積了不知道多少天的屍體發酵而出。

  盧克順著味道尋找，偏離了道路，向西側樹林內探索。

  沒走多遠，他敏銳得發現了一個隱蔽的陡坡，順著陡坡緩緩而下，陡底部是一個方圓幾十米的大坑，坑洞裡填滿了動物的屍體和骨架，有的看起來還很新鮮，有的已經腐爛變質，蛆蟲蠕動著在其上爬行，偶爾低下頭在屍體上大快朵頤，用口器齧噬著腐爛的蛋白質。

  盧克踩著鬆軟的泥土，感覺濕冷的泥濘浸透了他的靴子。他的鼻子裡瀰漫著沉悶的潮濕氣息，伴隨著蛋白質腐爛的味道。

  他幾乎聽不到自己的呼吸，只有周圍蟲鳴聲的狂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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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到來的動靜像是驚到了飛舞的蚊蟲，它們「嗡」的一聲，一鬨而散，如同一片昏黃的狂風掠過臉龐，成了遮天蔽日的陰影。

  盧克一隻手護住口鼻，另一隻手不斷揮舞著驅趕，肩膀上站立的渡鴉及時張開寬闊的翅膀，扇出一陣勁風，將這些蚊蟲吹開。

  蚊蟲適應了來人，漸漸恢復平靜後，盧克放緩腳步，沿著坑洞外圍向深處探索。

  越過屍坑之後，叢林重新變得正常而平靜，直到他穿過叢林，重新回到小路上，都沒有異常現象再發生。

  盧克回到柏油路，雙腳使勁在路沿上蹭了蹭，將附著在腳底的泥濘蹭掉，走向馬路盡頭的小鎮。

  ......

  小鎮路口豎著破舊的招牌，通過破損的字體勉強可以看出「安布羅斯鎮歡迎你」的標語。

  他通過靈能指揮肩膀上的哈爾皮埃飛到天空，巡邏警戒，整理了一遍身上的裝備，踏入小鎮。

  這裡的空氣異常靜謐，只有微風拂過樹枝，發出微弱的沙沙聲。他的腳步聲在空曠的馬路上格外清晰，仿佛打破了這份寂靜。

  馬路兩邊的牆上，歪歪斜斜地貼滿「安布羅斯鎮選美大會」的比賽海報，馬路的盡頭是一座純白的教堂。

  他繼續向前走去，但仍然沒有看到任何一個人，仿佛整個小鎮都被人類遺棄了一樣。

  盧克向白色教堂走去，穿過鏽跡斑斑的鐵柵欄，邁過四五級台階而上，盧克站在門口一側，用力推開了半扇大門，沒有直接進入，而是先一個跳步敏捷的向外閃躲。

  半晌，教堂里沒有任何動靜，和空氣鬥智鬥勇半天的盧克靜步走到推開的門口，露出半張臉向里窺探。

  圓形的玫瑰花窗占據了牆壁1/4的空間，本該採光很好的教堂內部卻顯得昏暗陰森。

  教堂內部前排座位稀稀拉拉地坐著幾個人，祭台上，一個面相溫和的神甫站著像是在說些什麼。

  盧克剛看了兩眼，馬上發現了不對勁。

  教堂裡面太安靜了，神甫和信徒也都保持著同樣的姿勢一動不動，就像是被定格了一般。

  盧克邁進教堂，鼓動著靈能增強五感，預防著可能突然出現的襲擊。

  他走到教堂深處，上下打量這幾個信徒和神甫，他們雖然遠距離看起來很像人，但離近一看皮膚都是蠟質，原來是擺放著的蠟像。

  祭台下放著一口棺材，棺材裡也有一隻蠟像人。

  他緩步上前，正要探查虛實。

  棺材旁站著身穿風衣的蠟像眼神中突然流漏出一絲活物的痕跡。

  教堂的大門無風自動，猛地關閉，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教堂本來就不太明亮的環境一下變得更加幽暗。

  盧克被突然的變動嚇了一跳，持槍轉身瞄準門口，卻沒看到人跡。

  他躲到一側的柱子後，準備應對突然起變的敵人。

  教堂里寂靜無聲，突然，盧克聽到了旁邊隱約有窸窸窣窣的聲音。

  他扭頭去看，旁邊一個蠟像正悄悄起身，試圖在陰暗中靠近。

  盧克的身體瞬間緊繃，持槍快速轉身，扣動扳機，不遠處的蠟像人被鉛彈巨大的衝擊力打的四分五裂，一縷能量出現，被能力幼苗吸收，成為盧克進化的養分。

  這一槍就像捅了馬蜂窩一樣，教堂內的蠟像人齊齊扭頭，狠狠地盯著盧克，口腔張到詭異的寬度，像是在無聲的嘶吼，而後一擁而上，向著他奔來。

  盧克大致掃了一眼，解決掉一隻蠟像人後，教堂內起碼還有十隻左右。他單手支撐，一口氣翻過兩排長椅，和奔來的蠟像人拉開足夠的安全距離。

  手中的溫徹斯特連珠激射，將距離自己最近的三隻蠟像人一一點名打爆。

  剩餘的蠟像人好像沒有人類的思維，被長椅絆倒後，抬起慘白的頭顱，咧嘴無聲嘶吼，以四肢貼地的姿勢朝著盧克快速攀爬。

  盧克邊後撤邊觀察，往教堂另一側躲避，室內密密的長椅成為優秀的絆腳石，幫助盧克阻礙蠟像人的追擊。

  兩隻蠟像人爬出長椅遮擋的範圍，進入溫徹斯特的射界。

  盧克一直磨鍊的射擊能力得到了發揮空間，這樣近距離下，瞄準都不用，抬槍又是兩次激發，精準爆頭，讓兩隻蠟像人癱倒在地，化為經驗。

  清理掉六隻蠟像人後，教堂內的局面變得清晰很多，一眼掃去還剩餘五隻蠟像人。

  盧克來不及加裝子彈，倒持槍身，瞅准了其中沖的最快的那隻蠟像人，溫徹斯特厚重的槍托，帶著雷電和火焰的光芒重重落下。

  爆發的雷火像是要將蠟像點燃，它的五官瞬間融化，倒地抽搐。

  其餘四隻蠟像人也相繼趕到。

  一隻蠟像手臂朝著盧克襲來，他一閃身避過，同時迅速鎖定右邊的敵人迎了上去，手中的槍托砸向蠟像的頭部。

  雷火激發，蠟像融化。

  盧克的能力好像天生克制這些蠟像人，被靈能雷火命中後，其中的火焰像是直接灼燒著蠟像人的本源能量，只是一記普通直擊，便使它們徹底倒地，雖然看上去還沒被消滅，但已經徹底失去了移動能力。

  第一隻被雷火打倒融化的蠟像人在短暫掙扎過後，突然凝固，失去了活性，變成了普通的蠟像碎塊，能力幼苗悄然又汲取到一些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