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6章 仙山風雲

  寒風呼嘯，凌雲仙山被隆冬的大雪染成一片銀白。月上中天，銀輝撒在雪白的大地上，泛出略微刺眼的光來。

  一盞紅燭搖曳著，映紅了半個房間。何曉月斜依在窗前，鼻子被凍得有些發紅，師兄們都已經睡去，隔壁的房間裡不時傳來如雷的鼾聲。

  何曉月全無睡意，快半年了，李天龍音訊全無，也不知是生是死。每當無道子上了山來，何曉月總是第一個跑上去纏著無道子不放，非要他講講如今世間的情況。其實，她只是想知道有沒有李天龍的消息罷了。只是，每次都令她失望。

  太玄大陸，今年特別寒冷，李天龍啊，也不知你現在在何處，有沒有挨凍受餓，有沒有受苦受累啊。

  何曉月長嘆一聲，她的臉上寫滿了悲意。

  突然，房門外一聲乾咳，凌雲子略帶責備的聲音傳來：「曉月，還不睡，在做什麼？」

  何曉月猛地一怔，仿佛剛從一場夢中醒來，她趕緊翻到床邊，低聲說道：「師父，弟子已經在床上了，正在看書，這就睡。」

  凌雲子嘆了口氣說道：「別騙師父了，開門吧。」

  何曉月故意將床上的被子弄亂了，這才走過去打開房門，施禮道：「師父，這麼晚了，你還沒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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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雲子走進房裡，坐在窗邊的椅子上微笑著說道：「曉月，這椅子都還是熱的，你還騙師父說已經在床上了？」

  何曉月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嘟囔著說道：「師父，什麼都瞞不過你。」

  凌雲子說道：「你是在想你師弟了吧？」

  何曉月連忙搖頭說道：「師父快別亂說了，我哪有想他。」頓了頓又說道：「也不知他現在在哪裡。」

  凌雲子一邊嘆氣一邊搖頭說道：「這個李天龍也真是的，出去這麼久，也不捎個信兒回來，莫不是把這師門都忘了。」

  何曉月娥眉一皺說道：「師弟一定是事務纏身，他不會是那種無情無義的人的。」

  凌雲子笑道：「呵呵，你最會幫他說話了。」

  何曉月想了想說道：「師父，你這麼晚來找弟子，是不是有什麼吩咐？」

  凌雲子點頭說道：「南陽門張小五，月華門華冰玉二人竟然在昨夜一夜之間暴斃，卻不知死因為何。南陽子發來喪貼，要求諸門同去南陽門行煉化儀式，同時找出二人死因。我白天已經給其他弟子說了，但你白天不在，卻去那山道上等李天龍去了，所以，只有現在來告訴你。既然你一心想等天龍回來，明日你就不要前去，和董千言二人看守仙院，我帶其餘諸人去南陽門。」

  何曉月說道：「師父，你是不是怪罪弟子近些日子不思修行了？」

  凌雲子伸手撫摸著何曉月的頭髮說道：「沒有的事，你對天龍情深意重，為師很是理解，只希望天龍早日平安回來，不要辜負了你對他的一片深情啊。」

  何曉月低下頭說道：「師父，說不定天龍在外面，都找了好多個狐狸精了。」

  凌雲子捋著鬍子，哈哈大笑，說道：「不會的，天龍亦知你對他的一片深情，他不會負你的，他要敢負你，我這個當師父的第一個饒不了他。」

  何曉月如小鳥般跳起來，高興地說道：「真的呀，師父，你可要為我作主啊。」

  凌雲子點了點頭，說道：「早點休息吧，再這樣日思夜想的，小心變成黃臉婆了，那你還怎麼跟那些狐狸精競爭？」

  何曉月低頭一笑應道：「是，師父。」

  次日，凌雲子帶領門中劉天海、杜智達二人，連同北陽門眾弟子前往南陽峰而去。

  南陽峰，是凌雲仙脈中最為壯觀輝宏的一支，其門中屢出高徒，自然是名聲大振，成為不少修仙志士的首選門派。

  單看那山門的修建，就不是其他諸峰可比，八丈高的牌坊，上面刻著巨大的鎦金大字，山道皆由各種名貴石板徹成，石階兩旁，又種著各種奇花異草，似乎是常有人修剪，顯得井然有序。又有一棵萬年古樹置於山門前，當真氣勢非凡。

  到了山門前，杜智達看了看那棵萬年古松，繞走一圈也要行走好幾十步，大為驚嘆，對凌雲子說道：「師父，此樹當真有一萬年嗎？」

  凌雲子點點頭說道：「看這樹圍，恐怕不止啊。」

  杜智達問道：「那，當年師父第一個入駐這凌雲山，為何不占了這南陽峰，卻要去那片小山頭？」

  凌雲子笑道：「修仙之人，只有淡泊名利，遁入無我無他之境，方可返璞歸真，這樹，這山，於我來說，只是身外浮雲，有何羨慕的？反而占一座小山，不被世人所關注，方可清心靜修，達到無上境界。」

  劉天海說道：「師父，你老人家老說淡泊名利，但我看近年來，其他諸峰可不這麼想啊。」

  杜智達說道：「是啊，尤其是南陽門，多次有吞併其他門派的異舉，看他的樣子，恨不得這凌雲山上，只有他一個門派。」

  北陽趙天壽點頭說道：「太師父，杜師叔（因李天龍入主北陽，故而按輩份，北陽諸人均叫凌雲門弟子師叔）說得是啊，南陽子多次派人來與我談，叫我北陽歸到南陽門下，均被我拒絕了。」

  凌雲子嘆了口氣，正色望著眾弟子說道：「都不要說了，如今到了南陽峰，眾人均不可妄言，免起爭端。他南陽門爭他的霸，我凌雲北陽二門修我的仙，互相不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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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聽得山上人聲喧譁，想必其他諸峰已經都聚了上去，遂跟著凌雲子快步上了山去。

  南陽子站在仙院門口，迎著凌雲子冷冷說道：「凌雲仙君，你來得可真早啊。」

  凌雲子欠身施禮道：「只因門中有事耽擱，故而來遲，還請見諒。」

  南陽子冷哼一聲，也不答話，自入院中而去。

  趙天壽怒道：「這個南陽子，好沒禮貌。」

  其餘諸弟子都憤憤不平。

  凌雲子微微一笑，也不說話，帶著眾人自行入院。但見院中，人頭攢動，好不熱鬧，院前搭起三尺高台，台上橫陳靈堂，遠遠可見靈堂內擺著兩具屍體，均用白布覆蓋。想必就是南陽的張小五和月華的華冰玉了。堂前擺著兩排花圈。南陽門和月華門諸人皆披麻帶孝，面色沉重。

  南陽子站於台上，向下掃視了一番，突然伸出手來示意大家安靜，他清了清嗓子說道：「諸位仙君，此次有勞大家前來，一為我門中不幸弟子張小五和月華峰弟子華冰玉的煉化儀式，二來是想請諸位仙君為我南陽和月華二門主持公道。」

  月華子亦慢步上台，向眾人拱手施禮道：「不錯，上次六峰論道，我門中慘遭不幸，這還尚未有個說法，沒想到禍不單行，我門中大弟子華冰玉竟又慘遭毒手。我月華峰勢單力薄，不敢有勞大家，故而將我弟子屍體搬上南陽峰來，想請南陽子出馬，一併了斷此事。」

  台下人皆議論紛紛，蒼茫子忽然走出來說道：「南陽子，月華子，你二人門中遭到不幸，也是我凌雲仙門的不幸，我凌雲諸門理應同仇敵愾，只是，你二人門徒死因未明，我們卻不知兇手何處，只是愛莫能助啊。」

  南陽子眼神銳利，似要噴出火來一般，憤憤然說道：「關於二弟子的死因，我南陽子雖然心裡已經有數，但是我一個人說了不算。此次煩勞大家前來，就是共驗死因，以追查元兇。」

  天目子眯著狐狸眼睛笑道：「南陽子，你就不要賣關子了，死因到底為何，不妨先說出來，我們再驗不遲，你可是把我們眾人弄得雲裡霧裡，不知所以啊。」

  南陽子面露凶光，突然將目光移向凌雲門諸人一邊，一字一句地說道：「此二人都是死在天罡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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