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以德服人

  卡不多雖然很不滿意，也卻不敢公然反對，帶著猶自憤憤不平的半仙去收拾殘局。還有很多的事務等著他們操心。什麼安置俘虜、分配食物、維護秩序之類，梅傑才懶得管。

  

  他讓硬頭把哥布林首領帶上來，反綁在椅子上，屏退其他人，開口問：「你叫什麼名字？」

  哥布林首領鼻子裡哼了一聲，仰頭望天，顯然對這個問題不屑回答。

  梅傑揮手就是一巴掌，打的哥布林首領鼻子冒血，繼續笑嘻嘻地問：「你叫什麼名字？」

  哥布林首領朝地上啐了一口，翻起一雙白多黑少的小眼睛狠狠地的盯著梅傑。

  嘿！這倒是條硬漢。梅傑向來敬佩硬漢，就不打耳光了，打人不打臉，不能這麼羞辱硬漢。他在地上繞了一圈，找到一把小錘子。

  他拿著錘子在哥布林首領面前蹲下，為他溫柔地脫掉皮靴，拽出兩隻臭烘烘的腳板。

  「剛才我的意思沒有表達清楚，讓我們從頭來過。如果你再用沉默代替回答，我就砸爛你一根腳趾。當然了，為了公平起見，你可以選擇是哪一根。現在我們開始了，你叫什麼名字？」

  哥布林首領嘴巴抽搐了幾下。「我是偉大的鋼鐵獠牙史都華德。正在跟我說話的是誰？」

  梅傑舉起鐵錘，用力揮下，把史都華德的右腳小拇指砸了個稀巴爛。史都華德一聲窒息的慘叫，右腿抽搐幾下，直接暈了過去。

  梅傑叫硬頭打來一桶涼水把它澆醒。

  「我剛才是忘了和你說，反問也會挨砸的嗎？是我的失誤，腦子最近越來越不好使了。啊，是不是忘了讓你行使選擇權？真是抱歉，這樣吧，下一次你可以選擇兩根腳趾。」

  史都華德疼的嗷嗷直叫。

  「你沒有否認，那我就當你同意了。」梅傑又蹲下。「我又開始問了哦！」他頓了頓。「你的這把劍是從哪來的？」

  「我自己的……」史都華德剛說出口，看見梅傑又揮起錘子，連忙改口：「……別砸別砸，我想起來來，不是我的，是別人給我的。」

  梅傑的錘子舉在半空，若有所思地說：「這要不好吧，我本來是要給你左腳也來一下，要不然這麼不公平，你的右腳會不服氣的。不行，還是要公平一點，撒謊就要受懲罰。」他說服了自己，點點頭，作勢要砸。

  「不要啊大人！」哥布林首領史都華德撕心裂肺地喊了了起來。「你很公平，非常的公平。別砸了！」

  梅傑放下錘子，在他臉上拍了拍。「這才乖。」轉頭招呼外面的狗頭人。「叫半仙進來給他包紮一下，順便帶點水。」

  在半仙不情不願地包紮的時候，鋼鐵獠牙史都華德流著眼淚講述了自己部落的故事。

  「我們本是混沌山脈邊緣金風森林裡哥布林部落中小小的一支，整日被其他部落欺負，糧食、獵物常常被搶。生活苦不堪言，但部落人數太少，我這個當首領的，也是敢怒不敢言。但金風森林邊緣地帶還算富饒，部落咬緊牙關也過得下去。但今年分外乾旱，去年冬天種下的小麥已經絕收，部落餘糧消耗殆盡，眼看就要吃種子了。來了一個人。」

  「一個人類。」史都華德眼神里放出光來。「他的身軀如大山般偉岸，他的眼睛如星光般明亮，他的智慧堪比神靈，他的慷慨如陽光般溫暖。是他，為我們指明了方向。是他，鼓起我們奮鬥的勇氣。是他，教我們訓練野豬，是他送給我鋒銳的寶劍，也是他傳授給我精妙的劍招。」

  「我們聽從他的指導，搬遷到了這片荒蕪的土地，開墾荒地，修建水壩，建立營寨。經歷千幸萬苦，擊退卑劣狗頭人的多次襲擊，幸福的生活就在前方向我們招手。卻……」史都華德鼻孔張合，雙眼冒火。「卻被你這個惡魔毀掉了。天啊，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我們連一點希望都沒有。為什麼要讓我看著自己的部落被毀滅。」

  史都華德痛哭流涕。「你殺了我吧，無情的人類，狗頭人的幫凶。殺了我吧！」

  「就是，殺了他吧。給他個痛快的。」半仙打勸道。

  梅傑一巴掌把它扇倒在地。「滾，去把卡不多叫來。」

  半仙抱頭鼠竄而去。

  史都華德一通哭訴，讓梅傑心裡很不是滋味。這傢伙說的跟卡不多講的基本符合，顯然是真話。作為一個富於同情心的男人，梅傑決定找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婦人之仁，是的。梅傑不覺得有什麼丟人，老子就是看不慣別人受苦。

  「你說的這個人類，叫什麼名字。」梅傑也不好意思再嚇唬史都華德了，和顏悅色地問。

  「他是一個真正的貴族，風度翩翩，身體裡留著純正的白銀塔貴族的血液。他……」

  梅傑一聽，趕緊打斷一說起這個人來就滔滔不絕的史都華德。「你說的這個人是不是有一匹獨角獸血統的駿馬？」

  這下輪到史都華德吃驚了。「你怎麼知道？」他瞪著兩隻濕漉漉的紅眼睛問。

  「我不但知道這個，還知道他姓甚名誰。你口裡的這個人，就是亞度尼斯·銀光。」

  史都華德猶豫了一下。「是的，就是這樣。」他乾巴巴地說。

  梅傑嘿嘿一笑。「他沒有告訴你名字吧。」

  史都華德矢口否認。「不可能，怎麼會。」他高聲叫道。但閃爍的眼神和缺乏內容的喊叫早已把他深深出賣。

  「那他的坐騎叫什麼名字。」

  「這個……」史都華德撓了撓頭。「……沒有名字。你還想騙我。」

  梅傑搖搖頭。「它叫埃爾維斯。亞度尼斯每次自我介紹的時候都不會忘記介紹自己最親密的夥伴。」

  史都華德眨巴著小眼睛。它的兩隻尖耳朵不斷晃動，長長的尖鼻子像一根胡蘿蔔。

  「不信，我不信，你在我騙我。」

  「騙你？」梅傑哈哈大笑。「你有什麼值得我欺騙的。我赤手空拳就踏平你的營寨。你現在是我的階下囚，你的子民都是我的俘虜，生殺予奪全在我手。我為什麼要欺騙你？」

  「實話告訴你，我本來想把你交給狗頭人，你的族人全部當做奴隸，燒毀營寨，拆毀水壩，讓你們部落從此在世界上消失。」

  卡不多這時候正好走過來，聽見梅傑這一席話，高興地撲到梅傑腳下。「龍神大人在上，你的恩德永世難忘。」

  梅傑斜睨著史都華德。

  哥布林首領眼睛裡終於露出驚慌之色，但咬著牙沒有出聲。

  梅傑決定再添一把柴。「我看有兩個哥布林婦女姿色不錯，是不是你的妻妾？卡不多，傳令下去，俘虜的哥布林女人任由戰士們享用。敢反抗者格殺勿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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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都華德捏緊了拳頭。

  卡不多卻不領情，傲嬌地說：「哥布林是下等種族，我們高貴的狗頭人才看不上呢。」

  史都華德氣咻咻地吼道：「哥布林血統高貴純正，哪是你們卑劣的狗頭人可比的。」

  「哥布林下等！」

  「狗頭人下等！」

  「哥布林下等！」

  ……

  兩個傢伙竟然就這個問題嚷了起來。

  梅傑又好氣又好笑，把卡不多推到一邊。「別吵了！」

  卡不多和史都華德都閉上嘴，互相對眼。

  梅傑捏著腦門思量對策，頭痛不已。史都華德明顯不服，殺又不能殺，放又不能放。實在難辦，正撓頭呢，突然腦子裡靈光一現，有了主意。他一拍大腿。「怎麼以前沒想到呢，就這麼辦！」

  他打定主意。「你口中的亞度尼斯·銀光和我是老相識。你不信，我也沒辦法。你被我打敗俘虜，很不服氣，是不是？」

  史都華德看著他沒說話。

  「別怕，說實話，我這次不打你。」

  史都華德突然大聲說：「不錯。你用陰謀詭計賺開我的寨門，趁亂打敗我，我很不服氣。」

  「那我要是把你放了，再打一次。你覺得誰贏？」

  「哼哼，我的腳被你打傷了，當然是你贏。」

  梅傑點點頭，對卡不多說：「把半仙叫過來。」

  卡不多狐疑地走出去，不多一會把半仙領了回來。

  「半仙，用治療術把史都華德的腳趾頭治好。」

  狗頭人半仙一聽，大驚失色。「龍神大人，你沒瘋了吧？治療術很寶貴，不能給敵人啊。」

  「讓你治你就治，哪那麼多廢話。」梅傑當頭一巴掌。他發現對這些狗頭人就不能給好臉色。否則就會蹬鼻子上臉。

  半仙憤憤不平，但還是艱難地念出一段長咒語，用了一個肢體重生術，治好了史都華德的腳趾頭。

  史都華德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捂著腳趾頭看著梅傑，小眼睛裡滿是疑惑。

  「卡不多，下令所有狗頭人撤出哥布林營寨，一個人都不許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