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布雷肯之球中的秘境

  現在應該找個安全的地方好好研究。梅傑想起市政大廳的柱子上，那裡非常適合，確保安全無虞。他跳出院子，原路返回，攀上柱子頂端，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拿出黑球。

  它手感並不像想像的一樣冰涼堅硬，反而溫潤如玉，微微發熱，摸上去非常舒服。梅傑把它放在左手上，用右手轉了幾圈……

  手指突然變得有點麻木，黑球里一股巨大的吸力，把手指緊緊黏在上面，一股電流從黑球上傳來，梅傑只覺得眼前一黑，整個世界開始旋轉翻滾。幾秒鐘之後，他發現自己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歡迎你，年輕人。」一個蒼老的聲音說。它的主人站在一間白牆紅瓦的房子前面的草地上，白須白髮，精神矍鑠，一襲白袍。「已經很久沒有人來我這裡造訪。你的出現讓我加倍高興。」

  看梅傑楞著。老人又說：」我是守望者帕帕柳納斯，哦，或者說曾經是。看你怎麼定義了，我的肉體很早以前就已經回歸大地，而靈魂永居在此。有人說死亡是一種解脫，我認為死亡是另一段生命的開始。除了有點寂寞，這裡的生活還是很愜意的。「

  梅傑反應過來了，這位老人並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自己這是進入了黑晶球裡面，帕帕柳納斯？和柳河鎮的瘋子帕帕多普洛斯是什麼關？他顧不得多想，連忙介紹自己，說明來意。

  老人點點頭：「當然當然，你當然是接受測試的新人。不著急，進屋裡來，喝一杯茶，慢慢說。」

  老人領著梅傑踏上乾淨的石階，走進屋子裡。裡面竟然和尤坦師傅的房間一樣，到處都是書，只不過比尤坦師傅的房間整潔的多，書籍都擺放的整整齊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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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在靠近窗戶的一個小圓桌上坐下，老人揮揮手，桌子上憑空出現一套精美的白瓷茶具，老人拿起茶壺給梅傑和自己倒上茶。

  「喝一點吧，這是上好的銀針紅茶。在外面很貴的哦。」老人端起自己的杯子，輕啜一口，發出滿意的讚嘆聲。

  梅傑對茶向來無感，不過口渴了，也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又苦又澀，還不如3塊錢一瓶的冰紅茶好喝呢。

  老人笑眯眯看梅傑喝完了茶，說道：「現在你進入了智慧考驗的最後一環。在之前的兩個環節里，你證明了自己的觀察力、決心、專注力和耐心。但和接下來的考驗相比，前面兩個環節就像是小孩的遊戲。你將遇到生命危險，或者更慘的遭遇——你的靈魂可能永遠困在這裡。」

  他頓了頓，繼續說：「你現在有拒絕下一步測試的權利。你確定要走下去嗎？」

  梅傑笑了：「臨陣退縮不是我的風格。」

  老人點點頭：「很好，現在隨我來。」

  他領著梅傑來到另一個房間，裡面空無一物，奇怪的是一面牆壁上開著兩扇門。梅傑看進去，左邊一扇門裡面風景如畫，一條清澈的小溪潺潺流過一片綠野，藍天白雲，幾隻牛羊在草地上悠閒地吃草。

  另一扇門中里則完全不同：焦枯的大地乾旱龜裂，毫無生機，四處都是嶙峋巨石，灰黃的天空低低的壓下來，隱隱傳出陣陣悶雷聲。

  「每一個場景中都有一間這樣的屋子。你的任務就是找到這些屋子，像現在一樣做出選擇。這些選擇會讓我們，也讓你認清自己的本質。每個選擇都沒有對錯，你要憑藉本能做出決定，到最後，你會為自己的選擇震驚。一旦進入門中就不能回頭，你準備好了嗎？」

  「等等！」老頭像是想起了什麼，舉起手攔住梅傑說：」差點忘了還有一件事。這個黑晶球叫做你布雷肯之球，顧名思義，是傳奇奇物製造大師布雷肯的傑作。它不但可以儲存靈魂，還可以改造靈魂。你的靈魂在完成任務之後，會得到改變。嗯，增加一些智力——守望者不喜歡傻瓜同事。具體增幅有多少，看你完成任務的方式和時間。你現在可以進去了。」

  梅傑點點頭，走進了右邊的門。門在身後悄然消失。

  倒不是因為他品味獨特，而是逆反思維。既然是最後一個環節，肯定不會簡單。在正常情況下，大部分人都會走進左門。然而設計者也會這麼想，很可能會在裡面加入很多困難的因素。也許在看似可怕的場景中，困難會少一點。

  老人看著梅傑走進門中，突然露出了痛苦糾結的表情，臉上的肌肉不斷扭動，最後變成了一個完全不同的人，嘴角露出邪惡的笑容。

  「看來內線說的不錯，這個新人有兩下子。那麼，就讓我陪你玩玩，很久沒有遇到這麼好玩的事了。」

  ……

  狂風呼嘯，捲起無數砂石，啪啪地打在梅傑臉上。氣溫比想像中的低得多，梅傑雖然在龍神合體後並不畏冷，但能感覺到周圍的溫度。

  他四下看了看，周圍都是一樣荒涼的景色，連身後也是如此，進來的門消失的無影無蹤。一條似乎是路的淺淺痕跡延伸到地平線外，視線所及的範圍內，沒有一個人造建築物的輪廓。

  哪有什麼屋子？

  他信步向前走，裹挾著黃沙的空氣衝進鼻子裡，帶來濃烈的土腥味。腳下看似堅硬的地面早已被無休無止的風沙侵蝕的鬆軟無比，踩上去直接陷到腳踝。幸虧梅傑穿的是新鞋，鞋幫子很高，才避免灌入一鞋沙子的境遇。

  走了一會，路邊歪歪斜斜站著一個石塊。這個石塊形狀規整，像是人為雕刻而成。大半截埋在地里，露出地面的部分已經坑坑窪窪殘缺不全，隱隱約約有兩行字跡。

  梅傑抓住石塊，用力拔了出來，拂去上面的灰塵，發現這是一個石碑，上面刻著幾行字，露在外面的已經模糊不清，認不出來。

  ……葬於此地

  靈魂不滅，永恆守望

  等待下一個來者

  經我考驗

  尋我墓穴

  傳我心者

  受我庇佑

  智慧乃一切解決之道

  ……

  沒了，梅傑翻到背面瞧了瞧，背面什麼也沒有。他尋思，這幾句話的意思倒是好懂，經過考驗，找到碑主人的墓穴，裡面應該就是通往下一個場景的地方，傳心、庇佑，應該就是啪啪柳納斯所說的提高智力。

  問題是，怎麼找？

  梅傑想了一會，找不見什麼線索，也不管了，直接順著路走下去。這個任務的設計者不會去測試新人的盜墓水平吧？

  果然，走了不多遠，前方就有了新發現。

  小路在前方分成了兩條岔道，岔道口有個路牌。每條岔道一邊都站著一個一人多高的狗頭雕像，看那樣子，和紅土丘陵的狗頭人倒有點像呢。

  梅傑在路牌前停下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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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牌上寫著：這是我的兩個門衛：米波和卡多。

  米波只說真話

  卡多隻說謊話

  有一條路通向我的埋骨之地

  你只能向他們問一個問題

  他們只會用點頭或搖頭回答你

  想清楚哦

  梅傑笑了。這種小學水平的推理問題也敢拿出來。

  他直接走到左邊的岔道上，朝兩個守衛同時發問：」如果我問他這條路是否通向真正的埋骨之地，他會怎麼回答？」

  兩個守衛頓了頓，同時咯吱咯吱地緩緩搖了搖頭。

  梅傑拍拍守衛，繼續往前走。

  這道題目太簡單了，如果左邊的守衛是說真話的，那麼右邊的守衛是說假話，會搖頭，所以左邊的守衛也會搖頭。如果左邊的守衛是說假話的，右邊的守衛說真話，也都會搖頭。顯而易見，腳下的路是正道。

  果然，走了不多遠，眼前出現了四座墓穴，每座墓穴前都立著一個栩栩如生的雕像，分別是戰士、法師、弓箭手和盜賊。

  雕像下的底座上都刻著字。

  戰士的底座上寫著：我的埋骨之所不在此處。

  法師的寫著：我葬於盜賊的墓中。

  弓箭手的寫著：我葬於法師的墓中

  盜賊的寫著：我不葬於此。

  路邊也立著一個小牌子，上面寫著：這是我和我的三個夥伴長眠之所，但我們都愛開玩笑，只有一個人說的是真話。猜猜我在哪。

  梅傑算是看明白了，這個任務考驗的是邏輯推理能力。這也倒好，因為在地球上，邏輯推理能力也是各類能力測試的必考題目。自己也念過大學，十幾年的教育，做這種水平的題目是綽綽有餘。看來在這個世界，教育還是很不普及的嘛，這位出題人把這種程度的題目拿出來，顯然還是很當回事的。

  知識就是力量，在哪都一樣。

  唯一的問題是如果不能確定墓主人是什麼職業，這道題沒法解。不過這難不倒梅傑，咱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玩了那麼多年遊戲，連職業主屬性都搞不清，那算白玩了。

  既然是智慧考驗，顯然是法師的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