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智取狼群

  「西德，如果我殺了狼群，幫你替獵狗報仇，你能不能借我一件武器？」

  西德打開門。「這間屋子裡的武器任你挑選。」

  梅傑走進去一看，果然是老獵人。一面牆上掛滿了動物的頭顱標本，熊、狼、鹿、野豬、豹子。另一面牆上掛滿各種武器。梅傑要找遠程武器。和狼近身搏鬥？想也沒想過。他取下一張獵弓，試著拉了拉，紋絲不動，還把手指勒的生疼。飛斧？先把自己割傷了。火槍？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放棄了，這種東西需要很高的技巧。最後，他看到牆角最不起眼的地方掛著一把沾滿灰塵的手弩。

  這玩意兒好！他連忙拿起來，仔細擦乾淨。造型小巧精緻，各個部件嚙合程度也很高，看得出是一個好東西。

  「你不會想要這個的。」西德說。「殺傷力不高，裝填速度又慢。你即使射中一隻狼，在你裝下一支弩箭的時候，其他狼就會把你撕成碎片。」

  「不必擔心，山人自有妙計。」梅傑興奮之餘，什麼順嘴說什麼，根本不管西德聽得懂聽不懂。

  西德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如你所願。」

  梅傑想了想，又拿了一把剔骨刀，割狼頭這項任務，砍柴斧頭可難以勝任。

  從西德那裡出來，梅傑直奔雜貨店。侏儒老闆厄爾?弗勞內正帶著眼睛看帳本，見他進來，略有些吃驚。

  「我能幫你點什麼？」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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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不要狼皮？」梅傑問。

  「當然。只要質量好，有多少要多少。」

  「我有十幾張。」

  「哦？」厄爾朝梅傑身後看了一眼，發現他沒帶別的東西。「是在店外嗎？」

  「現在還長在狼身上。不過如果你能先賒銷一公斤火藥的話，我可以打八折賣給你。」

  「五折。」厄爾很乾脆。

  「七折，不能再少了。」

  「六折。這是我的最低限度。」厄爾堅定地說。

  「也行，但你得送我一個麻布口袋和兩卷繃帶。」梅傑開始發揮自己的種族自帶技能——砍價。

  「好吧。」厄爾敗下陣來。「年輕人，如果你是去剿滅狼群，那我就祝你好運，不要死了。」

  梅傑拿著東西從雜貨店出來，跑到自己經常藏身的地方，一個廢棄的地窖里，開始緊張地忙碌起來。

  第二天一早，梅傑從地窖里鑽出來，拿著身上僅剩的幾個銅板買了兩根黑麵包，背著口袋走出了柳河鎮的城門。

  半個小時後，他走到了林子邊上。這邊樹林其實是從混沌山脈延伸而來的原始森林的一部分，所以經常有些兇惡的野獸竄來。據說深處還有可怕的怪物，比如狗頭人、哥布林什麼的。

  反正梅傑從沒見過，就當這些傳言是個屁。

  他小心翼翼地走進樹林，時刻注意風向的變化，這是西德教給他的一點技巧。老獵人還提供了一張粗略的地圖，標註了狼群巢穴的位置。這樣找起來容易多了。

  走了一會，梅傑爬上了一棵大松樹，爬到一根距離地面四五米的橫枝上，坐定，打開口袋，從裡面掏出一隻肉呼呼的小豬來。

  這可是梅傑用吃飯的傢伙，心愛的短斧從胖大媽那裡換來的。這隻小豬也是這個計劃的關鍵一環。

  他用繩子把小豬綁在樹幹上，又在附近撒了一圈火藥，防止其他食肉動物比如猞猁，野貓之類的來偷吃。

  梅傑準備好了，在小豬腿上輕輕割了一刀。小豬吃痛，立刻吱吱慘叫起來。

  梅傑三兩下滑下樹，趕緊朝另一個方向跑去。沒跑幾步，遠處就響起了悠長的狼嚎聲。

  梅傑趟過一條小溪，繞了一個大圈，跑向狼群巢穴。狼群的巢穴一般都會建在平緩向陽的小山坡上，只要在養育幼崽期間，無論何時都會有一兩頭狼在看護。當然了，梅傑沒有蠢到去和這兩頭狼硬拼的地步。他另有高招。

  不一會梅傑跑到巢穴附近，只見山坡上的草地上露出一個洞口，幾隻毛茸茸的小狼正在草地上歡樂地玩耍，三頭半大的狼臥在附近休息，不過耳朵可是支棱著，隨著任何響動轉來轉去。

  保姆比預想的多啊。這有點棘手。梅傑有點猶豫。遠處嗚嗚幾聲嚎叫，還伴隨著隱隱的小豬叫聲。我擦，這些狼速度太快了吧，這才幾分鐘就憑著聽覺嗅覺找到了小豬的位置。

  再不能耽擱了，狼這種動物非常聰明，一旦發現自己夠不著小豬，很快就會放棄，到時候自己的命運可就比小豬還要悲慘了。

  梅傑咬咬牙，從口袋裡拿出一根火把，用火石點燃了，握在左手，又把口袋裡的一卷卷纏起來的小繃帶拿出來塞到腰帶里，大吼一聲沖了出去。

  三頭狼一個激靈就站了起來，看見梅傑孤身一人舉著火把直朝巢穴衝來，三頭狼都嚇了一跳。沒見過這樣膽大的人類。不過他們迅速回過神來，立刻形成一個品字形，迎向梅傑。

  梅傑從腰帶上拿下一個繃帶卷，在火上點著，朝三頭狼扔了過去。繃帶被梅傑用豬油浸泡過，一點就著，在空中翻騰了幾下，落到地上，突然砰然一聲巨響，帶著一陣硝煙，炸起無數燃燒的繃帶碎片。聲勢十分駭人。

  三頭狼大驚，立刻停住了腳步。

  梅傑大喜，一個接一個地點燃繃帶卷，朝三頭狼扔去，一聲接一聲的爆炸聲和騰起的火焰讓正片山坡成了戰爭劇拍攝現場。三頭狼左閃右躲，嚇得夠嗆，有一頭狼不小心被繃帶碎片沾上，立刻皮毛就著了火，慘叫著跑向了森林裡。

  剩下兩隻狼更不敢久留，也夾著尾巴逃跑了。

  不錯，這就是梅傑工作了一天一夜的傑作。用豬油浸泡過又晾乾的繃帶把火藥緊緊纏起來裹住，一點就著，一著就炸。當然威力不怎麼樣，但不可否認效果非常不錯。

  土製燃燒彈，也能讓野狼吃癟。

  梅傑趕緊拎著口袋跑到洞口，小狼們早已經鑽進了洞裡，梅傑顧不得許多，一低頭也鑽了進去，伸手去捉，只覺得手上一疼，竟然有個小狼張嘴在他手上咬了一口，不過它們的牙齒還不太鋒利，力量也不夠，剛剛咬破皮，梅傑顧不上管疼，趕緊把這四隻小狼都抓出來塞進了袋子裡。

  悽厲的狼嚎聲又響了起來，而且聽起來還很近。不要太快呀，魂淡。梅傑拎起袋子，朝著林子裡拔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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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到一分鐘，他剛剛跑下山坡，就聽得身後一聲憤怒的吼叫，回頭一看，幾乎嚇得走不動路。

  七八隻狼從林子裡衝出來，吠叫著追了上來。這些狼的個頭比剛才那三隻狼大得多，原來那三隻狼可能只是半成年的青年狼，卻也和地球上的成年狼個頭相差無幾。

  而領頭的那隻純黑的頭狼，身材更是大的嚇人，遠遠望去，跟個小馬駒差不多大小，跑起來速度極快，宛如一條黑色閃電。

  按這速度，三十秒之後就得被追上，看來是跑不到計劃好的地方了，梅傑瞅准一株大樹，手腳並用地爬了上去。

  剛爬了幾米，黑狼已經衝到了腳下，縱身一躍，跳起三米多高，一口咬住梅傑的皮靴。

  刺啦一聲，破爛的舊皮靴被頭狼從梅傑腳上扯碎。頭狼也落了地，吐出嘴裡的半塊皮靴，狠狠地盯著梅傑。

  梅傑差點嚇尿。腳上也被狼牙拉開一道長長的口子，鮮血直流。

  他趕緊爬到最近的一根橫枝上，鬆了一口氣。

  差點把小命搭上了！

  一群狼瘋狂地在樹下嚎叫，跳躍，樹林裡一片喧騰。

  梅傑倒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坐好，好整以暇地拿出手弩，裝上一支箭，仔細地瞄準一隻跳起來張開大嘴的灰狼，扣動了扳機。

  弩箭破弦而出，擦著灰狼的腦袋飛過，插進了地面。

  我擦！梅傑擦擦汗，又裝了一支弩箭。再度瞄準，這次他沒有射空。倒不是他的水平有了進步，而實在是距離太近，射不中的概率反而很小。

  一隻灰狼中箭，慘叫著跑到一邊。又一隻狼跳了起來，梅傑也滿足了它的要求，給他腦袋上了來了一箭。

  跳吧跳吧，一起跳吧。梅傑心裡樂開了花，這樣下來，輪流挨箭，狼群覆滅指日可待。

  沒想到三四頭狼中箭之後，黑狼吼了一聲，眾狼竟然停止了跳動，紛紛走到距離梅傑二三十米的地方。

  弩箭的射程比這稍遠，但以梅傑的準頭，十有**射不中。

  不過自有辦法，他拿出刀子，從袋子裡取出一隻小狼，在腿上隔開了一道口子。

  小狼的慘叫和鮮血的味道立刻讓狼群失去了冷靜，黑狼竟然帶頭沖了過來。

  畜生就是畜生。依然是絕望的跳躍。依然面對的是梅傑的弩箭。更何況，梅傑還在箭上給它們加了一點特殊的佐料——西德特製的毒液。

  不過老西德鍊金水平有限，毒液的毒性並不強烈，起效速度也慢。不過梅傑不在意，自己有的是時間。三天，還怕射不死你們？

  於是事情進入了完美的循環，射幾箭，狼群推開，把小狼折磨一下，狼群撲上來，再挨箭。一隻又一隻的狼哀鳴著躺在地上死去，卻沒有一隻狼有放棄幼崽的打算。連梅傑都被這種情懷打動了。然而這是生與死的較量，容不下一點憐憫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