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七章 兩女夜話
2025-01-10 05:55:47
作者: 十萬大水
人很多時候更希望自己是昏迷的,聽不到任何的聲音,看不到任何人,那才是最好的,尤其是一個男人娶了一個長舌婦之後。
不過,當你真的看到了一切,聽到了一切之後,再想要當做一切都不知道,那簡直是太難了,尤其是對於一個女人來說。
余歌走出帳篷的時候,巫瑤正靜靜的等待著。
余歌道:「你在等我,」
巫瑤點點頭,道:「是的,」
余歌並沒有不好意思,她依然穿著那風一般輕柔的袍子,淡淡道:「你都聽到了,」
巫瑤道:「我都聽到了,」
余歌問道:「你都聽到了什麼,」
巫瑤道:「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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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歌也點點頭,道:「很好,你妹妹呢,」
巫瑤道:「我讓她先回去了,她並不適合知道這些,」
「哦,」余歌道:「既然你等在這裡,自然是有話對我說了,」
巫瑤道;「不是我有話要對你說,而是你有話要對我說吧,」
余歌眼中厲芒猛的一閃,然後快速收起,道:「我為什麼要找你,」
巫瑤淡然道:「你現在四面楚歌,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就只剩下我了,」
「笑話,哈哈哈,」余歌仰面長笑,道:「你莫不是瘋了嗎,」
「我沒瘋,反倒很清醒,」巫瑤道:「就是因為我很清醒,所以我才能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
「你看到了什麼,」
「危險,」
余歌沉默了許久,忽然道:「你隨我來,」
巫瑤再沒說什麼,她跟著余歌往前走,越過一隊隊川流的巡邏衛隊後,進了一個大帳篷。
帳篷外有一片柔軟而美麗的草地,帳篷里卻鋪著比世上任何草地都柔軟十倍,也美麗十倍的地氈。
地氈上排著幾張矮兒,几上堆滿了鮮果和酒菜。
看得出來,余歌對她自己還是很好的,即便是行軍打仗,她也不會虧待了自己。
余歌自己坐了床邊,道:「隨意,」
巫瑤安靜的跪坐在一個矮几邊,道:「好,」
余歌舉起面前的一個酒杯,道:「這是陳年的葡萄美酒,最適合行軍打仗時喝,你要來一點嗎,」
巫瑤小抿了一口,道:「的確不錯,」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余歌道:「有些人適合打仗,有些人適合寫詩,還有些人適合喝酒,這三種都不錯,」
巫瑤道:「不過最好的,還是既會打仗,又會寫詩,還會喝酒的人」
余歌大笑道:「不錯,你說的很有道理,再喝一杯,」
巫瑤又喝了一杯。
余歌凝望著她片刻,突然「嘖嘖」有聲。
巫瑤道:「我怎麼了,」
余歌道:「一個女人既會喝酒,又會武功,還會說話,這樣的女人,如果我是男人碰上了,只怕也會忍不住要喜歡的,」
「不對,」巫瑤搖搖頭道。
「怎麼不對,」
巫瑤嘆息道:「男人喜歡的,無非就是身形好,模樣俏,腦子笨余歌道:「一個女人既會喝酒,又會武功,還會說話,這樣的女人,如果我是男人碰上了,只怕也會忍不住要喜歡的,」
「不對,」巫瑤搖搖頭道。
「怎麼不對,」
巫瑤嘆息道:「男人喜歡的,無非就是身形好,模樣俏,腦子笨的女人,」
余歌奇道:「若要說前兩點,身形好,模樣俏,男人喜歡,我還能理解,可為何要腦子笨呢,」
巫瑤笑笑,道:「腦子笨,才好騙,」
余歌啞然失笑,道:「難怪了」
巫瑤道:「難怪什麼,」
余歌道:「難怪你我都已經快要三十了,還是未嫁之身這麼些年了,我都一直想不明白的問題,沒想到被你一語道破了,」
巫瑤道:「這不過是當局者迷罷了,」
「好一個當局者迷」余歌不想多繞彎子,終於開門見山道:「你這個旁觀者,這次看到了我身上什麼危險,」
巫瑤微笑道:「我看到了什麼危險,豈非就是你看到的危險,」
余歌默然不語,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鮮血欲滴的葡萄酒,喝葡萄酒一定要用夜光杯,才能將那種猩紅的血色完美的體現出來,如果這時候身邊有把鑲著寶石的彎刀就更完美了。
「沒想到你也看出來了,」
巫瑤道:「這要看出來並不難,五道金牌一出,不出幾日已經傳遍天下,相信現在,要說不知道的人,恐怕是不多了,」
余歌喃喃道:「五道金牌,不過是父皇念我心切罷了,算不了什麼,」
「是嗎,」巫瑤冷笑道:「你當真是這麼想的,」
「我」
巫瑤繼續道:「即便你是這麼想的,天下人又會是怎麼想的,難道他們也會覺得這是隆帝念公主心切嗎,若真是如此,又何必當初將你放到江湖二十多年,不聞不問呢,」
「哼,」余歌斜覷著巫瑤,粉面含怒道:「你可知道說這些話,該當何罪,」
「我無論有什麼罪,都不會比你更難收場,」
「是嗎,」余歌掌一翻,已有一口利劍在手,喝道:「只要我願意,現在你就要人頭落地,」
巫瑤肯定道:「你不會殺我,」
余歌玩弄著那口利劍,道:「你憑什麼認為我不會殺你,」
巫瑤道:「你不會殺我的,我已經說過了,現在除了我,你沒有別人可以信賴了,」
余歌冷笑道:「哦,我手下不說有大軍三十萬,良將如雲,怎麼會沒可以依賴的心腹,要去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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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瑤道:「你說的這些,無不是依賴於隆帝對你的信任,一旦你失寵了,他們這些人便會立即離你而去,所謂的三十萬大軍,又能依靠於誰,」
榮華富貴,權勢霸業,都不過是坐在龍椅上的那個人的一句話,一言能生,一言能死。
人活在這樣的天地間,其實又是何等的可悲。
余歌見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她也不願再多廢話,道:「你究竟想要怎麼樣,」
「我不想要什麼,」巫瑤道:「我想要的,你難道會不知道嗎,」
余歌道:「你想要白雪,」
巫瑤點點頭。
「一個白雪,」余歌伸出一根手指頭,道:「一個白雪,可抵得上一個天下,你說是嗎,」
巫「我不想要什麼,」巫瑤道:「我想要的,你難道會不知道嗎,」
余歌道:「你想要白雪,」
巫瑤點點頭。
「一個白雪,」余歌伸出一根手指頭,道:「一個白雪,可抵得上一個天下,你說是嗎,」
巫瑤道:「是,」
余歌道:「他對你也很重要,」
巫瑤道:「他對你也很重要,」
余歌嘆道:「他的確對我很重要,不過並不是最重要的,」
「你最重要的還是皇圖霸業,」巫瑤嘆息道:「這畢竟是你最重要的,」
余歌心裏面在想什麼,誰也不知道,她說道:「這或許是你和我之間的區別,也是他願意選你,不願意和我在一起的原因吧,」
「也許吧,」巫瑤道:「你和他,本來是青梅竹馬的一對,」
這兩個謎一般的女人,喝著血一般的酒,說著雪一般的男兒,可誰又知道,她們之間說的話,到底能相信多少。
「這些都已經不必再說了,」余歌道:「既然你想要幫我,那麼,你說說看,我該怎麼辦,」
巫瑤道:「老虎脖子上的鈴鐺是誰掛上去的,就得要由誰解下來,」
「解鈴還須繫鈴人,」
「不錯,」巫瑤道:「既然是隆帝對你的不信任才導致了你的危機,那麼我們要做的就是重新獲得他的信任,」
「我們,」
「我們現在已經在一條船上了,」
余歌道:「世事變化,沒想到我們竟然又到了一條船上,」
巫瑤嘆道:「江湖上的敵友關係,有時候即便是當事人,也難以分辨,」
余歌舉杯道:「至少現在,我們是同盟,」
巫瑤也舉杯道:「的確如此,」
兩人遠遠的碰了一下杯子,巫瑤再道:「我想這些天,你肯定也找出來了是誰在你父皇的耳邊扇了風,只要找個這個人,或者是這個黨派,就有辦法除掉,畢竟你是他的親生女兒,」
「親生女兒,」余歌喃喃道:「你說的不錯,我是想了辦法,找到了一些水面上的人,但藏在水底的,一時半刻還挖不出來,」
巫瑤道:「這個人能夠在隆帝的身邊說的上話,或者是他有人能在隆帝面前說的上話,可見並非一般人,肯定是朝堂上的重臣,要找出這樣一個人,應該並不難啊,畢竟他做的事情不小,」
余歌搖搖頭道:「這就是我最頭疼的地方,我已經將朝堂上所有說的上話的官員全部看了一遍,也將他們最近的行蹤大致了解了一番,可他們並無太大異常,只有老丞相提及了一句女人不能掌國的話,」
巫瑤也猜到了這個結果,畢竟不久前的余歌還是風頭正勁,手握雄兵,踏破苗域,舉國上下無不歡呼,都在等著她一統神州,這個時候,一般的人想到的都是怎麼樣去拍她的馬屁,又怎麼敢去中傷於她。
也只有老丞相這種混跡官場一輩子的人,才能一眼看穿這裡面的文章,看穿隆帝的心思,知道他不喜歡有人的功勞在皇帝之上,所以他才會說「女人不能掌國」的話。
但這也只有一句話,畢竟像這種老狐狸,話都說三分,留七分,先不求有功,當求無過,畢竟他已經位極人臣,再也不需要人,才能一眼看穿這裡面的文章,看穿隆帝的心思,知道他不喜歡有人的功勞在皇帝之上,所以他才會說「女人不能掌國」的話。
但這也只有一句話,畢竟像這種老狐狸,話都說三分,留七分,先不求有功,當求無過,畢竟他已經位極人臣,再也不需要往前升了,也不能往上升了。
「看來這個人藏得很深啊,」
余歌恨聲道:「他即便是藏得再深,等我回去後,也要把他挖出來,碎屍萬段,」
巫瑤悠悠道:「我只怕,你回去之後還是找不到這個人,」
余歌面色一變,手一抖,那夜光杯滾落柔軟的地毯上,她失聲道:「你這話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