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八章 戰志刑天
2025-01-10 05:53:42
作者: 十萬大水
白雪聽到這似是而非的答案,奇道:「哦,」他只當這是拜月教內秘密,滿姑婆不願多說。
「滿姑婆,」白雪道:「請問那地方又是什麼地方,」
「黃泉之眼,」滿姑婆一字一頓道:「那裡才是真正的幽冥之地,」
「幽冥之地,」白雪實在不敢相信,他雖不是腐儒,可要讓他去接受這世上真有地獄之說,實非易事。
「難道那裡就是閻羅殿,裡面住著掌管人間生死的閻羅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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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這話說的輕佻,滿姑婆也能聽出,她自然知道白雪是理解錯了自己的意思,可偏偏這裡面的玄機並不是一時片刻就能說明白的,她只是微微嘆息,道:「世間若真有閻羅王,殿內真有善惡簿,這世上又怎麼會有這許多惡人,又怎麼會有這般的是非顛倒,我族又何必千年來隱藏於此,不見天日,,」
「難道」白雪喃喃道:「善惡顛倒,是非不分,隱藏於此難道這一族」
白雪的自言自語雖然聲音很低,但滿姑婆還是聽到了,她應道:「你既然已經猜到了一些,不妨直說,」
白雪道:「在下猜測,所謂的偷天並不是真正的瞞天過海,應該這麼說,這個天並不是老天爺,而是那個天」
「駑,」滿姑婆心裡一亂,手不自覺的一收韁繩,座下白馬揚蹄止步,整個隊伍也即刻隨著頓住腳步,白雪的轎子也停住了。
再也沒有人聲,死寂,死一般的寂靜。
還有死一般的殺氣。
良久,良久。
「走,」白馬在滿姑婆的驅動下,又終於邁開了腳步,隊伍再次前行。
「原來我猜對了,」白雪在心底默默的嘆息。
「你果然很聰明,聰明的甚至有些過頭了,」滿姑婆的聲音冰冷,已經恢復了她原有的犀利霸氣。
白雪嘆道:「在下還不夠聰明」
滿姑婆道:「你能猜到這一層,豈能不聰明,」
白雪道:「在下若是真聰明,就不會說出來了,」
大智若愚,白雪一生的確聰明,可偏偏有時候,笨人反倒可以過得開心愉快,聰明人杞人憂天的多。
他若是不說出來,活著看不破,也許滿姑婆不過是為了血祭而殺他,可現在他知道了不該知道的秘密,那麼白雪就必死無疑了。
「禍從口出這個道理,我都還沒有學會,又怎麼能算是聰明呢,」
滿姑婆沉默片刻,居然道:「其實這也不算是什麼禁忌了,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現在說不說出來也無所謂了,」
白雪不解道:「哦,」
滿姑婆道:「你應當明白為什麼,」
「是因為在下已是必死無疑,所以無論知道什麼秘密都無所謂了,」白雪馬上又否定了這個想法,他又想了一會兒,才道:「我想我明白了,」
「只因無論什麼禁忌,經歷過千年之後,禁忌也不再是禁忌了,」
滿姑婆嘆道:「你說不錯,無論什麼禁忌,經歷過千年之後,當時的人都已經死光了,哪裡還能算是什麼禁忌,何況那豈止是千年前」
白雪失聲道:「難道這秘密竟然已經這般久遠了,」
滿姑婆慢慢的吐出一個數字:「四千年」
白雪倒吸一口涼氣,他沒想到偷天一族居然已經隱藏了四千年之久,到底是什麼樣的禁忌,使得這一族四千年來不敢見天日。
滿姑婆自然也知道白雪心中的震驚,她說道:「四千年哇,你說說看,這是何等樣的苦,何等樣的恨哇,」
白雪只覺得腦袋裡嗡嗡作響,他撫摸暹羅貓的手也變得僵硬,勉強道:「究竟當年,你們拜月祖先得罪了什麼樣的人物,才會淪落到幾千年來隱藏於此,不敢出現人間,」
滿姑婆滿口銀牙幾乎咬碎,恨聲道:「你說,四千年前的天,是哪個天,」
「四千年前,」白雪心底默默的計算,忽然一下子跳了起來,他是何等的功力,這一跳竟將那轎子頂蓋給掀翻了,但見明月當空,夜如水洗,一陣陣的涼意侵襲在他的身上。
白雪卻渾然不覺,只因他想到了一個人,四千年前的天。
自千古一帝,始皇帝開始號稱天子,意為天之子,代天行命,天下群民臣服,四海歸降。
不過這些天子,終究還是差了一截,始終不是天,中原人又稱炎黃子孫,所以,中原的天就是,,黃帝。
黃帝,, 少典之子,本姓公孫,長居姬水,故改姓姬,居軒轅之丘,故號軒轅氏,出生、建都於有熊,故亦稱有熊氏,因有土德之瑞,故號黃帝。
中原雖然傳說中第一個的帝王並不是黃帝,但第一次一統宇內的正是這真正的千古一帝,其人史說有云:生而神靈,弱而能言,幼而徇齊,長而敦敏,成而聰明,即位一日,施惠承天,一道修德,惟仁是行,宇內和平。
所以中原人自稱炎黃子孫,中原的天真要算起來也就是只有這個傳說中的人。
「這」白雪已經吃驚的張大了嘴,呆呆的望著滿姑婆,不可置信道:「難道是他」
滿姑婆也明白白雪為什麼會這般吃驚,在中原人的心中,黃帝就是他們的天。
「不錯,就是這個男人,你們的天,」
「那麼,所謂的偷天」白雪道:「也就是要躲避這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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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姑婆恨恨道:「不錯,就是為了你們的這個天,我族才會過上幾千年不見天日的歲月,」
白雪道:「上古時期,為統一宇內,的確剷除了無數個部落,只是不知道拜月教到底屬於哪個部落,」
他頓了頓,馬上醒悟,道:「難道是九黎族的蚩尤,」
蚩尤出自羊水,八肱八趾疏首,登九淖以伐空桑,黃帝殺之於青丘,其人之威,當可算是黃帝平生第一大敵,更在其沒後,天下復擾亂,黃帝遂畫蚩尤形象以威天下,天下威謂蚩尤不死,八方萬邦皆為弭服。
「難道你們是九黎蚩尤一族的餘人,這才躲藏於此,」白雪認為自己的推測合情合理,也只有蚩尤族才不容於中原正統皇道。
「呸,」滿姑婆冷笑道:「蚩尤算什麼東西,暴戾之君,豈能與我族相提並論,」
「那還有誰,」清風拂面,白雪心中發涼,這滿姑婆連上古大擎也不放在眼裡,那麼,他們的祖先又會是什麼人。
「你且看這裡」滿姑婆忽然一指前方,衝著白雪道:「我們已經到了,」
白雪這才發現,自己撞破轎頂,開始過于震驚,竟沒有觀察周圍,如今已經看到了周圍景色,只見四周山崖環繞,寸草不生,明月早已不知躲到何處,濃密的黑霧盤踞山頭,不時傳來一陣陣嗚咽的陰風,他察看地勢,腳下的轎子竟停在是一座吱吱呀呀的吊橋上,系在對面血紅色的峭壁上,來回晃動,兩側也沒有護橋的繩索,橋下是萬丈深淵,淒風愁雨,鬼哭狼嚎,猶如一座恐怖的地獄。
而那血紅色的峭壁上,竟隱約畫著一些浮雕,靠的距離有些遠了,看的模模糊糊,並不清楚。
「這是」白雪如一隻飛舞的青蝶般緩緩飄落轎下,落在吊橋上,他慢慢走過那吊橋,但見吊橋的那一頭,隱沒在一條無邊無際的血河中,滔滔血河,飄向茫茫深處,再也不見蹤影,過了那血河,就是那座絕高的峭壁,白雪走的近了,只覺得呼嘯的厲風吹舞著他的衣袂頭髮,獵獵作響,他已經看清楚了這絕壁上畫的是什麼了,但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看清楚了嗎,」滿姑婆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白雪身邊,幽幽問道。
白雪也幽幽道:「看清楚了,」
滿姑婆的面上竟不知露出什麼樣的神采,但白雪能夠聽出她聲音中帶著驕傲,她指著那第一幅畫帶著驕傲大聲說道:「這就是我族的祖先」
畫面上並沒有太過複雜的雕飾,只是簡簡單單的幾筆,勾勒出一個男人,左手握著青銅方盾,右手拿著一柄精光閃閃的大斧,昂然朝天,屹立不屈,只是簡單的一幅畫卻將那男人絕傲不屈的戰志描繪的淋漓盡致,而最震撼的是這個男人脖子上竟沒有首級,赤 裸著他的上身,似是把他的兩乳當做眼,把他的肚臍當作口,他的身軀就是他的頭顱。
白雪但見那兩乳的「眼」殺氣逼人,似在噴射出憤怒的火焰,那圓圓的臍上,似在發出仇恨的咒罵,那身軀的頭顱如山一樣堅實穩固,那兩手拿著的斧和盾,凝固著強大的爆發力。
我身即我志,我身不死,我志不屈,戰意驚天。
這又是何等的壯觀,何等的戰志。
白雪單是看到這畫,已是熱血沸騰。
「精衛銜微木,將以填滄海,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同物既無類,化去不復悔,徒設在昔心,良辰詎可待,」
他終於知道了這人是誰,他喃喃自吟,不能自己。
「原來你們是刑天一族,」
「你錯了,」滿姑婆糾正道:「我乃烈山氏一族,南方天廷子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