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保釋)
2025-01-10 05:27:52
作者: 幽靈手
消閒廊包廂內。
「山村道快活閣麻將館前剛剛發生殺人案,」肥雞坐在沙發內細細咀嚼著這句話,深皺眉頭問道,「你就這麼說的,」
壁虎垂手站立:「是啊是啊,」
「山村道快活閣麻將館前剛剛發生殺人案,山村道快活閣麻將館前剛剛發生殺人案,」肥雞又念了兩遍,突然臉色一變,瞪著眼睛大罵,「你他媽的是豬啊,報警的時候為什麼不直接講:快活閣賭場出人命了,你看,直接就告訴條子那是家賭場,還順便把命案栽街市偉身上,多有殺傷力,」
壁虎小心翼翼地說道:「雞哥,當時我也那樣想過,但總覺得那樣做未免太露骨了,街市偉很容易就能猜到是咱在搞他,所以,還不如內涵些,反正只要條子到場,快活閣就肯定會被抄個底朝天的,」
「恩……有道理,神不知、鬼不覺,好,壁虎你這次幹得非常好,」肥雞坐在沙發內撫掌大笑。
壁虎謙虛道:「嘿嘿,都是雞哥教導有方,」
「恩,」肥雞滿意地點點頭,「爛皮陳這傻逼,死都死了,還派了這麼大的用場,天意啊,」
……
灣仔警署,口供房。
「姓名,」
「林舊城,」
「哼,住址,誒~~可別再說是火葬場,」
「……那好吧,暫時住快活閣,」
「腿上怎麼又傷了,槍傷還是刀傷,誒~~可別再說是自殘的哦,」
「阿sir,你還別說,這次還真是自殘的,」
阿杜冷笑道:「那聽你的意思,上次還真不是自殘的咯,」
石大海嘆了口氣說道:「阿sir,我天生就一賤骨頭,隔幾天就喜歡捅自己兩刀,不捅渾身不舒服,行不行啊,」
「行,,怎麼不行了,」阿杜冷笑著站起身來,朝監視攝像頭打了個響指,攝像頭的電源指示燈就慢慢熄滅了。
石大海皺起了眉頭:「阿sir,不用這樣吧,我是良民吶,」
「我知道,上次你不說過了嘛,」阿杜點點頭,從角落柜子里拎起一把木柄鐵榔頭,再取出一本厚實的詞典墊在石大海胸口,玩味地說道,「賤骨頭是吧,渾身不舒服是吧,那我就伺候您個舒坦,」
石大海搖頭道:「不用了吧,勞煩阿sir多不好意思啊,」
錘起錘落,「咚,,」
「恩,」石大海悶哼一聲,憋紅著臉,半晌才回過氣來,嘶啞著嗓子說道,「阿sir,會死人的,」
阿杜挽著袖子說道:「放心吧,這把榔頭錘過上千個人,還從來沒錘死過人呢,」
石大海長吁一口氣:「那我就放心了,」
「咚,咚,咚,,」
……
反黑組督察辦公室。
「報告,」
「進來,」
「madam,鑑證科的報告出來了,死者是新義安灣仔堂口的爛皮陳,在跑馬地馬場司職保安隊長……」
「可以了,我自己看吧,」孟欣兒拿過報告書粗略看了一眼,冷哼一聲,徑直走到口供房外,正要推門,卻聽到裡面傳來沉悶的咚咚聲響,不由縮回了手,安逸地抱臂靠牆慢慢地等著,差不多過了五、六分鐘,待裡面聲響漸弱了,才重重地乾咳一聲,推門進去一看,頓時愣住了。
只見阿杜滿頭大汗地拎著榔頭,跟條懶皮狗一樣伸長了舌頭氣喘噓噓;而石大海則靠在椅子上,閉著眼睛歪著頭,垂著涎水打著鼾,嘴巴還不時地咂吧兩下,以表示他現在睡得很香。
「哼,哼哼,」孟欣兒握緊了拳頭、咬緊了牙根,渾身顫抖著冷笑數聲才勉強克制住憤怒的情緒,上前拍了拍阿杜的肩膀,「把東西收起來吧,他練過硬氣功,」
「我~~~叉他老母,」阿杜忿忿地搬走沉甸甸的詞典,伸手在石大海臉上重重地拍了兩下,「別他媽的給老子裝了,」
石大海一個激靈,坐直了身子瞪大了眼睛,聳起肩膀擦了下嘴角的口水:「天亮了,咦,madam,早啊,」
孟欣兒寒著臉朝阿杜微微一擺頭:「你先出去,」
「yes,madam!」
待阿杜離開了口供房,孟欣兒竟異常平靜地在石大海面前坐了下來,目光冷冷地盯著他,淡淡問道:「賭場開多久了,」
石大海眉頭一皺:「那就是一家麻將館,」
孟欣兒眼中厲色一閃,冷聲喝道:「你當我白痴啊,,現場那麼多賭桌,那麼多賭徒,鐵門上還有安裝攝像頭的痕跡,你跟我講是麻將館,還戒賭俱樂部,還傳經布道,我看你可以當編劇啦,」
石大海面無表情道:「過獎了,」
「哼,」孟欣兒站起身來踱了兩步,轉身斜眼望著他問道,「爛皮陳是誰殺的,」
「爛皮陳,」石大海疑惑地看著孟欣兒,身體猛然一震,立即意識到那具眼熟的屍體是誰了。
「怎麼,你可別說爛皮陳在快活閣前被人殺了,你不知道,」
石大海心內暗暗惋惜,沉聲說道:「是肥雞殺的,」
孟欣兒冷笑道:「你親眼看見了,」
石大海橫了她一眼說道:「這還用親眼看見嗎,」
孟欣兒玩味地盯著他:「哦,那你說說,憑什麼這麼肯定爛皮陳就是肥雞殺的,」
石大海暗暗把她十八代祖宗問候了一遍,沒好氣道:「你自己心裡比我清楚,」
「呵呵呵呵,」孟欣兒安逸地坐了下來,翹起二郎腿冷笑道,「爛皮陳放水的事我也聽說了,不過,你剛才不也說了嘛,警察辦案是要講證據的,證據呢,」
「問我要證據啊,」石大海眼皮一翻,「我要有證據,還要你們這幫警察幹什麼,再說了,爛皮陳被人殺掉跟我有什麼關係,」
「恩,跟你有什麼關係……」孟欣兒不置可否地點著頭,伸出手指敲著桌子,沉吟了半晌才說道,「你說跟你沒關係,那為什麼殺手要在你的賭場門口動手,」
「麻,將,館,」石大海一字一句糾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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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就麻將館,」孟欣兒無所謂地點點頭道,「你說,為什麼,你可別跟我說,是爛皮陳剛好被殺手攆到賭……麻將館門口的,」
「……」石大海搖頭嘆道,「madam啊,這很正常嘛,爛皮陳他就在附近馬場上班,巧合罷了,」
「巧合,」孟欣兒冷笑一聲,伸手在桌上重重一拍,大聲喝道:「快活閣賭場是韓龍開的吧,」
「我看你可以當編劇了,」
……
晨光下,保時捷徐徐停靠在快活閣前,一圈白色粉筆線條和一灘乾涸的殷紅血跡讓楊露暗暗心驚,拎起早餐快步走進麻將館,逮著乾瘦男問道:「城哥呢,」
「呃……」
看到乾瘦男吞吞吐吐不自然的神色,楊露心頭大震,驚惶叫道:「出什麼事了,,他人呢,,」
乾瘦男尷尬地嘿嘿笑道:「那個……林總管被一個姓孟的女條子包夜帶走、哦不是,連夜帶走了,」
「哦……」楊露鬆了口氣,轉身出門打了個電話給律師,便上車向軍器廠街1號馳去,20分鐘不到,抵達灣仔區警察總部,徑直乘電梯上了六樓,叩響了反黑組督察辦公室的門。
「咦,哦~~楊堂主是來保釋林舊城的吧,」孟欣兒很快明白了楊露的來意。
楊露反身關了門微微一笑:「還請孟督察高抬貴手吶,」
孟欣兒稍稍欠身看了眼楊露手裡拎的保溫盒,疑惑地問道:「給他帶的早餐,你跟他到底什麼關係,他是你男朋友,」
楊露臉微微一紅,坐在沙發上放下了保溫盒,緩緩搖頭說道:「不是,」
「呵呵,我看著也不像嘛,」孟欣兒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輕笑道,「他都能當你叔叔了,」
「他是我未婚夫,」
「咳、咳……」孟欣兒一陣嗆咳,抽過一張紙擦拭了下嘴角,不滿地說道,「這麼說來,他開賭場你是知道的羅,」
楊露眉頭一皺:「賭場不是他開的,」
孟欣兒得意地笑道:「我知道,是韓龍開的嘛,」
楊露一愣,就在這時,手機提示收到簡訊,翻開一看,原來是律師已經到了,便起身拎起保溫盒說道:「孟督察,行個方便吧,」
「行~~楊堂主的面子總是要給的,」孟欣兒倒也爽快,站起身來淡淡笑道,「換作其他人,不滿48小時我是不會放人的,」
……
「林先生,請問在審訊過程中,對方有沒有對你說髒話,有沒有對你恐嚇威脅,有沒有對你……」
「哎呀行了行了,」石大海知道不立即打斷他的話,後面肯定還有嘰里呱啦一大通話要講,趕緊攬著一臉義正詞嚴的焦律師的肩膀往口供房外一瘸一瘸地走去,背後明顯感到孟欣兒似笑非笑的冷冷目光……
……
皇雀會酒樓。
頂樓豪華客房臥室內,韓龍裹著一身唐裝睡衣躺在寬大舒適的床上,鼾聲如雷;床頭柜上,一台插著高清視頻探頭的超薄筆記本電腦閃爍著寶藍色電源指示燈,屏幕保護圖片緩緩滾動,,都是前幾天在慶功宴上跟弟兄們的合影,其中最多的是三眼和爛皮陳,或舉著酒杯痛喝豪飲,或咬著澳龍腿扮牛鬼蛇神,氣氛之活躍,心情之愉悅,不知情者還以為是在婚禮現場。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急促的門鈴聲響起,韓龍皺著眉頭翻身坐起,伸手在枕頭底下一掏,摸出手機想看一下時間,卻發現手機早已經沒電了。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催命吶,」韓龍咕噥著下床穿起拖鞋,迷糊著眼睛走過去把門一開,頓時心裡一緊,,只見門外擠了十來名神色悲憤的弟兄。
「出什麼事了,,」韓龍隱隱覺得出大事了。
「龍哥……」一弟兄哽咽道,「爛皮陳……他、他被人做了,」
「什麼,,,,,」韓龍頓時如遭雷擊,死灰著臉無意識地倒退了兩步,呆了良久才把牙根咬得咯咯響,「肥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