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談條件）

  石大海聽了精神大振,忙不迭點頭道：「是的是的,二十多年前他就離開香港了,老堂主記性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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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呵,」楊鳳英微笑道,「說起來,我還能記得這趙霸天,實在是事出有因,」楊鳳英頓了頓,略有得色解釋道,「當年他還動過我的心思呢,」

  「……」石大海一陣無語,這人吶都一樣,不管公的母的,美的丑的,大陸的香港的,提到年輕時候的風流韻事都能眉飛色舞、洋洋自得一把。

  「怎麼,林先生不信老身的話吶,」看到石大海臉上沒有露出預期的崇敬仰慕之色,楊鳳英心底略有不爽。

  「信的信的,」石大海趕緊說道,「我正聽得出神呢,」

  「恩,」楊鳳英這才滿意地點點頭,繼續她的三海經,唧唧歪歪了老半天才戳中了石大海感興趣的要點,「……搞大了林清霞的肚子後,冒天下之大不韙的趙霸天遭江湖各派勢力追殺,尤伯都袒護不了,他就只能逃出香港,從此杳無音訊,再也沒人知道他的下落,」

  石大海聽得暗暗咋舌：想不到其貌不揚、長得跟豬頭仨一樣的趙霸天竟然跟大美女林清霞有過一段艷史。

  楊鳳英繼續說道：「後來有**勢力逼迫林清霞墮胎,林清霞不從,整天東躲西藏,哪知就在臨盆前一個月,終於在西貢清水灣被人找到,當場一通死打,早產昏死了過去,醒來後,那個男嬰已不知去向,更不知是死是活,不過據江湖可信傳言,後來在尤伯出面強勢干涉下,男嬰落到了和勝和手裡,,因為這畢竟是他們行會弟兄的親生骨肉嘛,」

  「唉,再後來,事情就慢慢被人淡忘了,沒人再去追究趙霸天跑哪兒去了,也沒人關心那個男嬰後來怎麼樣了,不過……」

  石大海心中一動,脫口問道：「莫非老堂主知道趙霸天的兒子是誰,」

  事情已經明擺著了：尤伯收養趙霸天的兒子一事在江湖上傳得沸沸揚揚,那趙霸天不可能不知道,也就是說,趙霸天很清楚自己的兒子是誰,甚至可以肯定,這二十多年來,他一直在暗中跟兒子保持著緊密聯繫,這次他在京滬高速截殺「收網」小組成員和曹義凱行動中不小心「露面」後,就隨即在香港出現,應該就是躲在兒子家裡避風頭。

  也就是說,現在只要找到趙霸天的兒子,那就不愁找不到趙霸天了。

  哪料在關鍵時刻,楊鳳英話鋒一轉,似笑非笑地望著石大海問道：「看林先生也就三十五六的樣子,你怎麼會跟趙霸天扯上關係,」

  石大海大感頭痛,只得硬著頭皮道：「實不相瞞,前幾年我在大陸做生意的時候跟趙霸天結下了梁子,」

  「哦,尋仇來了,」楊鳳英正色提醒道,「江湖有江湖的規矩,俗話說,冤有頭、債有主,林先生跟趙霸天之間的過節,切莫牽扯到其家人身上,否則你就犯了江湖大忌,」

  石大海點頭受教。

  楊鳳英卻還是不提正事,漫不經心地問道：「林先生當年在大陸做什麼生意的呀,」

  石大海心內被猴撓,卻又只能強自按捺住心急火燎,裝出一副輕描淡寫的樣子答道：「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喔唷,原來也是江湖中人吶,」楊鳳英一臉喜色,兀自笑眉點頭道,「怪不得大清早聽阿露在電話里說林先生身手過人,原來是職業殺手啊,」

  石大海暫壓胸中急燥,淡淡說道：「混口飯吃罷了,」

  楊鳳英緩緩站起身來,抱著點點在客廳踱了幾步,轉頭望著故作鎮靜的石大海,玩味地說道：「林先生現在很急切地想知道趙霸天的兒子是誰吧,」

  石大海暗罵一聲「老狐狸」,不動聲色道：「還請老堂主明示,」

  「呵呵呵呵,」楊鳳英得意地笑道,「答案我現在可以告訴你,不過,,林先生你要先答應我一件事,」

  石大海暗道不好,沉聲問道：「什麼事,」

  楊鳳英臉色一變,雙眼盯緊了石大海,咬牙切齒、一字一句道：「給我殺了梁兆康,」

  石大海倒吸一口冷氣,,梁兆康豈是這麼好殺的,先不說在嚴密防衛下很難找到下手的機會,就算真能找到下手的機會,他得手後也別想輕易全身而退。

  看到石大海面露難色,楊鳳英冷聲喝道：「梁兆康一天不除,百花堂就永無寧日,阿露和四妹今趟僥倖不死,難保下次,嘿嘿,何況梁兆康本就是個作惡多端的卑鄙小人,林先生你顧慮什麼呢,難道,是怕我們百花堂給不起酬勞,」

  石大海緩緩搖頭道：「我殺不了他,已經試過兩次了,」

  楊鳳英意味深長道：「可是,你也逃脫過兩次了,不是嗎,」

  石大海大傷腦筋,皺眉婉拒道：「道上比我厲害的職業殺手比比皆是,老堂主為何非要挑我呢,」

  「因為梁兆康收買不了你,」楊鳳英俯過身子直視著石大海的眼睛,用勿庸置疑的口氣說道,「你答應殺梁兆康,我就告訴你趙霸天的兒子是誰,」

  石大海冷笑道：「你不怕我得到答案後反悔,」

  楊鳳英哈哈大笑：「你要是會反悔,老早就答應啦,」

  ……

  「嘁~~嗆,,嘁~~嗆……」

  木島上,一台高高聳立的打樁機鏗鏘有力地工作著,在石屋前方100米處夯下了度假村的第一根樁,,這裡將建造一幢20米高,集客房、餐飲、運動娛樂、美體美容和購物為一體的綜合性酒店；沙灘旁邊,兩台挖掘機轟鳴著馬達,沉重的抓斗將堅硬的岩石敲落海里,,這裡將開發成天然泳灘,與沙灘一起,供遊客享受日光浴和衝浪；在島嶼角落裡,整齊排放了五隻淺藍色大型貨櫃,每一隻貨櫃外都掛了一塊牌子：「文明施工不擾民,安全施工愛生命,」,,這是青島二建工人的臨時住所。

  離木島約一公里的海域,黎香妍、邱冬與朱曉偉乘快艇繞島環行。

  「朱總,怎麼樣,」黎香妍迎著風浪笑問道。

  「不錯,遠遠望去,綠林一片,木島名不虛傳吶,」朱曉偉贊道,「將來項目竣工後,木島肯定會成為遊客趨之若騖的度假勝地,」

  黎香妍呵呵笑道：「那就承蒙朱總吉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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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一個月,度假村所有設施就能基本成型,算上裝修,頂多兩個月就能全部完工,」朱曉偉躊躇滿志道,「屆時正值春遊旺季,黎總就等著開門迎客吧,嘿嘿,就只怕小小的木島擠不下這麼多人哦,」

  「這不是問題,控制遊艇航班就行了,」提到遊艇,黎香妍諮詢道,「對了朱總,你有熟悉的船舶供應商嗎,」

  朱曉偉點點頭：「青島揚帆船舶製造有限公司的老總跟我老闆是同學,這家公司就是以前的青島造船廠,也算是一家老牌造船廠了,當年山東省的第一艘5000噸貨船、中國的第一艘淺吃水噴水推進多用拖船、第一艘沿海玻璃幕牆豪華旅遊觀光客船等,都是它造的,」

  「恩,看來資質不錯,」黎香妍點頭說道,「那麻煩朱總替我採購兩艘豪華旅遊觀光遊艇,最好是三層的,恩……再弄兩艘噴氣式快艇,一定要超高速的,呵呵,你該明白,現在很多老闆的時間意識是很強的,」

  朱曉偉贊同道：「不錯,對於那麼老闆來說,時間就是金錢嘛,如果將來木島配備了高速快艇,那就能為一些需要回岸處理緊急事務的特殊遊客提供貼身服務了,不過黎總、邱秘書,問題是,現在都流行網絡電子商務辦公了,咱木島具備這樣的條件嗎,」

  邱冬望了老闆一眼,傻傻地搖了搖頭。

  黎香妍也是搖頭,不過隨即笑吟吟地解釋道：「木島度假村的魅力和特色就在於寧靜、悠遠,沒有信號,沒有網絡,只有寬闊無際的海洋和風景秀麗的木島,這樣遊客就可以完全脫離都市的快節奏生活,沒有負擔,沒有壓力,可以徹底的、全身心的放鬆,無憂無慮……」

  「黎總,我不贊同你的觀點,」朱曉偉臉色慎重道,「不可否認,你這種世外桃源般的理念很有創意,但你有沒有換位思考過,,如果你是一位有權有勢或者有家有小的遊客,身處這樣一個幾乎與世隔絕的小島,你會怎麼樣,我來告訴你：看不了新聞,你會不習慣；收不到消息,你會不安；無法跟家人聯繫,你會恐慌,也就是說,長此以往,遊客會對木島產生畏懼感,」

  呆呆地看著朱曉偉,黎香妍的臉色越來越凝重起來,,她發現自己從一開始就犯下了方向性的錯誤,若不是朱曉偉及時提醒,木島旅遊度假村很有可能就此折戟,,而等自己意識到問題癥結時,恐怕木島已經失去了市場先機和口碑。

  ……

  入夜,文昌市錦繡公寓。

  窗外即將滿月,雪霜般的月光從窗戶外灑落,映得臥室內一片潔白光亮。

  溫軟淡香的席夢絲床上,心事重重的黎香妍不停地翻來覆去,終於惹來梁靜的抱怨：「香妍姐,我可數著吶,這已經是你今晚翻的第156個身啦,」

  「嘻……唉,」黎香妍實在是無心發笑,輕嘆道,「煩心事太多了,睡不著,」

  梁靜打了個懶懶的哈欠問道：「我怎麼看你像失戀的樣子啊,」

  「死丫頭瞎說什麼吶,」黎香妍掐了梁靜一把,沒好氣道：「我是在為木島的事犯愁,」

  梁靜納悶道：「咦,木島能有啥事讓你犯愁啊,不是一切都挺順利的嗎,」

  黎香妍眼皮一翻,生平第一句髒話出口：「順利個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