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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8章 陪男人睡就這麼讓你開心?

2024-05-08 04:26:00 作者: 凌沐

  「媽的,什麼意思?」

  男人起先很不悅,待上下將她打量了一眼後,眼神突然促狹起來,語氣輕浮的上前了兩步:「怎麼?你也想侍候老子不成?

  「可以啊,老子沒意見,娥皇女英一起侍候,老子肯定爽歪歪,哈哈哈。」

  「不要臉,把她放下來!」

  「你說什麼?」

  被抱在半空中的迷安娜掙扎了兩下,雙腳落到地上,「哎喲,這位先生,跟個小姑娘一般見識啥?她不是我們店裡的,還是別讓她湊這份熱鬧了,免得掃了您的興,你若相信我安娜,先到樓上洗澡等我,我保證我一個人就能讓你飛上天……」

  男人被她露骨的話挑豆的蠢蠢欲動,滿眼放光的說「好,好嘞,我這就去!」

  待男人飛奔上樓後,迷安娜的臉色沉了下來:「你要想住店,就老老實實待在你屋裡不要出來,不想住店,就趁早走人,少在這裡多管閒事。」

  

  她轉身欲上樓,顧槿妍拽住她:「九茴!」

  迷安娜側身:「你不知道擋別人財路是不道德的行為?」

  顧槿妍又氣又心疼,一雙眼水霧霧的:「你現在還知道道德兩個字怎麼寫嗎?你怎麼可以墮落到這種地步?!」

  「我墮不墮落是我的事情,我開心就好。」

  她掰開她拽著她衣袖的手指,扭著一條水蛇腰踏上了樓梯。

  「做一隻雞就這麼讓你開心?陪男人睡覺就這麼讓你開心?」

  她恨鐵不成鋼,口無遮攔的吼出了兩句。

  她想,反正她已經自甘墮落,也不會因為她這兩句傷人的話感到難過了。

  秦九茴站定,沒有回頭,沉吟了數秒後輕輕回答:「是的,我很開心。」

  顧槿妍徹底被刺激到了,她蹬蹬的跑上樓,經過她身邊時,故意厭惡的撞了她一下。

  她很快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從房間出來時,與往另一個房間進的秦九茴擦肩而過。

  連一句道別的話也沒有。

  踏出這間讓她厭惡的客棧,她忍不住失聲痛哭,一步路也走不動,她坐到了一塊陰暗的石階旁。

  回憶著她和秦九茴點點滴滴二十年的友誼,回憶著她們曾經的夢想與約定,她哭的不能自持。

  老天,為什麼要這麼殘忍的對待她?

  為什麼要把她身邊所有在乎的,珍貴的人都一一奪走?

  她還有誰?

  親人沒有了。

  朋友沒有了。

  孩子沒有了。

  導致唯一的愛人,也等於沒有了。

  她的一顆心原本就像在煉獄中受著折磨,秦九茴的改變更讓她痛苦不堪。

  她覺得自己要崩潰了,要抑鬱了,要瘋掉了。

  她的耳邊迴蕩著當年兩人嘻哈的聲音——

  「喂,九兒,友誼是什麼?」

  「你智障多年,我不離不棄。」

  那些美好的時光一去不復返,那時她們都還是父母庇護下天真無邪不知人間疾苦的小公主,轉眼千帆落盡,她們家破人亡,嘗盡世間百態,她為尋找孩子四處流浪,她在異國他鄉將靈魂典當。

  不離不棄的諾言再也無法守護。

  她可以原諒她的背信,卻無法原諒,她的甘心墮落。

  午夜來臨,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知道一雙眼睛看什麼都是模糊的了。

  一道身影緩緩向她走來,來到她身邊,坐到她身旁。

  「我一直再看著你,我知道你沒走。」

  是迷情客棧里的蜜莉莎。

  顧槿妍不理睬她,厭棄的撇過頭。

  「你是安娜baby的朋友,是不是覺得對她很失望?」

  她不置可否。

  「列夫托爾斯泰曾說,你不是我,怎知我走過的路,心中的苦與樂。」

  心輕微的抽了一下,但她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我想這句話的意思就是,你沒經歷過別人的生活,不了解人背後有什麼樣的苦衷,憑什麼就妄下結論,惡意揣測?」

  這次她轉過了頭,一雙紅腫的眼睛望著面前的女人,嗓音沙啞的質問:「所以你的意思,她是有什麼苦衷了?」

  「你們在樓梯口的爭執我都聽到了,你那句話說的很傷人,陪男人睡覺就這麼開心?我可以坦白的告訴你,我們不開心,我們也不願意,可我們卻別無選擇。」

  「你是安娜的朋友我知道,我也見過你,我看過安娜手機里你的照片,包括你們的過去,安娜都有對我說過,她很在意你,所以做妓這個詞誰說都可以,安娜也不會理會,但你不能說,她面上不表露,但她心裡必然是非常難過的。」

  「說到底,安娜會走到今天,你也不是沒有責任,當初你若信了她,相信她是無辜的,父母犯的錯而不遷怒到她身上,那麼她就不用向你懺悔而離家出走,那麼後來也就不用經歷那些威脅、逼迫、強暴和凌辱……」

  顧槿妍猛的抬起頭,仿佛聽岔了一樣:「強、強暴,你說強暴什麼意思?」

  「一個女人在外面流浪會遭遇什麼,我想你一定是有人保護所以才不知道,一個姑娘,尤其是年輕有些姿色的姑娘,太容易被人盯上了,安娜就是這樣被巴薩給盯上的,巴薩是非洲黑土地這邊勢力強大也非常殘暴的一名首領,她愛好美女,但凡有些姿色的女人,無不被他糟蹋,我包括安娜還有店裡那些年輕的姑娘,都無一倖免,只不過安娜與我們不同,我們膽小怕事,巴薩要糟蹋我們,我們便乖乖屈服,可安娜不是,她有著東方女人的倔強和逆反,她抵死反抗,孰不知巴薩玩遍了逆來順受的女人就喜歡這種潑辣的辣椒,巴薩以征服她為樂趣,他不停的折磨她,羞辱她,將她囚禁起來,不給她飯吃,還將她與野獸關在一間籠子裡,非逼得她求饒才肯放她出去。」

  「但是他的這些手段都沒能制服的了她,巴薩又變本加厲,弄了十幾名手下光著身子去調戲她,說她若不想被輪殲就答應做他的女人,安娜那次選擇了自殺,但老天沒放過她,她又被搶救了回來,巴薩意識到之前的策略都不對,他仔細研究了安娜的背景,得知她的父母在中國,便以她父母的性命作威脅,安娜親眼見他殺了幾個人,像殺雞一般容易,她不敢反抗和冒險了,就那樣屈辱的被巴薩占為己有。」

  「安娜原本以為她會和所有被巴薩玩過的女人一樣,玩過了就丟掉,但是她沒有,可能是覺得她得來的不容易,巴薩將她留在了身邊,迷情客棧就是那個時候開起來的,巴薩交給了我們這些被他糟蹋過的女人一個艱巨的任務,就是從那些瞟客的身上套取重要信息,文尼察是一個流動率非常大的城市,這裡人口雖然不多,但臥虎藏龍,一個看上去不起眼的男人,身上可能都藏著能毀掉一個城市的機密,像今晚帶走安娜的那名俄羅斯男人,就非常不簡單,我們在前兩天已經得到了巴薩的授意,知道他會過來,不然安娜也不會親自接待。」

  蜜莉莎一口氣說了很多,顧槿妍聽的心碎神傷,她萬萬沒有想到,九茴居然經歷了這些。

  內心一時間無法接受,她抱住自己,再度痛哭不止。

  蜜莉莎安慰她:「別哭了,安娜就是怕你會內疚,所以情願被你誤會,也不向你解釋什麼。」

  「那她為什麼不逃?為什麼不逃??」

  她抬起淚眼婆娑的臉,顫抖詢問。

  「她逃過一次,逃回了家鄉,可等待她的卻是父母已經身亡的消息……」

  顧槿妍胸口瞬間揪疼的喘不了氣。

  「她又被巴薩捉了回來,她的身上已經有了太多巴薩的秘密,巴薩是絕對不可能放過她的,巴薩以整個迷情客棧里的人的性命威脅她,如果她再敢逃走,迷情客棧里的人一個也活不了。」

  「你也看到了,我們這個店裡,一半都是烏克蘭本地人,我們的家人都生活在這片土地上,就算我們逃了,我們的家人也逃不了,所以,安娜因為我們,她走不了了。」

  「安娜是個重情重義的女人,她對我們這些姐妹情同手足,她說她已經沒有家人了,我們就是她的家人,她照顧著我們,保護著我們,為了不讓我們受欺凌,而不得不把自己訓練成一個八面玲瓏的大姐大,在她那些無數個與不同男人周旋的表面之下,又豈知她內心是一個怎樣千瘡百孔的狀態……」

  「我們店裡,除了我們這些女人,還有一些老弱病殘,都是安娜收留的,後院那個燒水的奇霍利大爺,還有廚房裡做飯的那個尼亞莫阿婆,還有經常出去買東西的那個瞎了一隻眼的阿丘達,等等這些,都將是把安娜困在這裡的,一生的梏桎……」

  凌晨的街道,冷冷清清。

  一陣風揚起,將一地的枯葉吹浮到了空中。

  顧槿妍提著自己的行李,又回到了迷情客棧。

  「她這個時候應該在後院的天台上。」

  蜜莉莎小聲的提醒。

  「安娜不會跟男人睡到天亮,她通常結束後是整晚不睡的。」

  顧槿妍忍著心底的悲痛,來到了後院的天台。

  天台就是早上九茴給花草澆水的地方,蜜莉莎猜測的沒錯,此時此刻,她孤零零的坐在一張搖椅上,望著明亮的星空,手裡夾著一隻燃燒的香菸。

  聽到腳步聲,她緩緩抬起頭,看到了面前佇著的人。

  眼神空洞麻木的望著她,半響才蹩眉問:「不是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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