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回 幽冥驚變
2025-01-10 02:54:43
作者: 軒轅靈兒
「君上聖明!臣確然覺得那神鳳公主很有問題,她雖是神鳳族唯一的血脈,但據臣所查,牡丹卻是死於神鳳族的禁忌之火。如此看來,冥君逃獄之事,只怕這個神鳳公主脫離不了干係。君上既言明不可動她,臣自然不敢妄動。可她這般心思歹毒,若不給她些懲處,只怕難以服眾!」孟洛神色木然,不顯一絲情緒,但話語卻甚是冰冷無情。
若非天君步風傲知他為人本就如此,只怕要對他有所誤解。
思及他所言,確然十分在理,可又想起離鳳梧身中魔界迷離花毒,怕是魔性已顯,才會失手錯殺牡丹。
自己耗費許多仙力,卻未能助她除盡體內劇毒,如今她跟隨司卿然逃離天界,定然危險重重,若能趁機將她帶回天界,或許尚能有救。
一念及此,便又吩咐孟洛:「如此便依你之意,布陣追緝他二人吧!」
孟洛見狀,連忙拱手,「君上聖明!臣這便去了!」
「且慢!可有殘月下落?」
孟洛再次被步風傲攔住,問的卻是天界眾仙聞之膽顫之人的行蹤。
孟洛素來冷漠的神色都為之一怔,實則他奉天君之命暗中追緝魔君殘月的行蹤已有數日之久,可除了赤炎國玉虛山顛的蛛絲馬跡外,殘月便似隨風飄散了一般,無跡可尋。
先前派出去追查的玄天將也都徒勞無功,前時才折返天界,正在凌霄宮外等著天君召見。
眼下天君問起,孟洛便只得據實回稟。
「魔域結界雖然完好,可一線天外卻有異象頻繁顯現,魔君殘月只怕已暗中潛回魔崖宮,君上還需早作準備,以防萬一!」
步風傲神色微怔,沉默片刻方才微微頜首,寬袖輕拂,示意孟洛先行離去,「你且去忙吧,此事孤自有主張!」
***
只說當日離鳳梧魔性初顯,為救出司卿然,不惜以禁忌之火殺了好心助她的女侍牡丹,又化作牡丹的模樣與司卿然逃離浮搖花海,明目張胆從神君孟洛眼皮底下離開了一線天。
此後,二人並未立即回到幽冥,而是先折返赤炎,來到玉虛山巔的炎靈泉旁,希望從那眼早已枯萎的聖泉附近尋到零星痕跡,以此追查魔君殘月下落。
可自從神鳳族滅後,聖火地獄之火竟衝破了炎靈泉壁,如今的玉虛山早已不服舊時模樣。
山中萬千梧桐神樹被焚,炎靈泉亦不復存在。
離鳳梧淚眼朦朧立在雲頭,俯視著腳下的火海,若非親眼所見,她又怎能相信,當日瑩翠繁茂的玉虛山竟成了一片火海。
可事實便在眼前,她該如何從這茫茫火海中追尋殘月蹤跡?又該如何為死去的君父,還有那些素未謀面便已死去的神鳳族人報仇雪恨?
淚水無聲滴落,浸濕了衣襟。
腰際那雙溫暖的大手,微微用力,讓她停止了低泣,抬眸看他,依舊是那等絕美之姿,只是銀髮微亂,面色亦有些憔悴不堪,狹長的鳳目卻仍然閃爍著魅人的光彩。
「對不起……」離鳳梧的聲音有些沙啞,一句抱歉又怎能道出她心中對他的歉意。
他本是一國之君,如今卻因她成為階下囚,更因她成為眾仙唾棄,天君不齒的逃犯。
儘管這其中有許多不得已,但終究一切都因她而起。
可除了對不起,她實在不知該說些什麼。
司卿然卻是神色泰然,唇角微翹,勾出一抹淡笑,「鳳兒,以後不許再說這話!你我既是夫妻,自是榮辱與共,生死相隨。且不提天界之事究竟是何人嫁禍,但既已成事實,再去多想也是無益。如今炎靈泉毀,殘月蹤跡難尋,不如先回幽冥再作打算!」
離鳳梧聞言,緩緩點頭。
為今之計,除卻幽冥,他們亦無處可去。
只是,他們尚不知此刻幽冥境內,早已天翻地覆,亂成一團。
原本,宿遷以司卿然謀逆弒殺君後為由,想要強行登幽冥君位,但幽冥國內三十萬幽冥使有多半都是冥君司卿然親自挑選栽培,自然不會輕易叛離冥君。
是以,才會有了幽冥內亂。
危機之時,曾有昔日冥君心腹以傳音術將國中之事偷偷告知,但無奈當時司卿然正被困於一線天下的浮搖花海,受赤紅樹藤笞刑,全然未能收到訊息。
後又有幽冥使試圖往天界求天君開恩,望其能對冥君開一面,但皆被當時鎮守天門的莫長青一一打發。
故而,當司卿然帶著離鳳梧再次返回幽冥時,對國中亂戰之事亦甚為震驚。
但司卿然尚未踏入無暇峰,天界天刑司神君孟洛的追緝符已然遍布六界,堂堂冥君轉瞬便成了天刑司六界追緝的逃犯。
便在這個當口,離鳳梧體內迷離花毒再次發作,魔性已然難控,就連面貌也有些許改變,比起往昔愈加妖媚動人,舉止言行亦顯出輕魅之態。
無暇峰就在數丈開外,可司卿然憂心她心智喪失,明知宿遷叛亂,也只得暫且不顧,施術讓她昏睡,而後帶著她前往一處僻靜雪洞中安置。
雪洞遠離無暇峰,隱蔽非常,乃是冥君幼時修行之所。
雪洞雖位於雪域深處,卻因冰雪造就,洞內晶瑩剔透,光照明亮,就連日常生活物什也是一應俱全。
司卿然將懷中昏睡多時的離鳳梧置於冰榻後,正欲起身,卻被一雙嬌柔素手緊緊拽住了手腕,而後便聽得她嬌媚不已的聲音傳入耳中。
「卿然,這是哪裡?好冷……」
在一6一9一書一吧一看無一錯版本!
司卿然循聲低首,只見離鳳梧此間神色早已不似以往,一雙嬌媚逼人的綠眸直勾勾迎上他的目光,盈盈素手卻從他手腕處一松,旋即環抱住瑟瑟發抖的身子,似乎當真冷的厲害。
他原本以為身下這方冰榻,對她的花毒或有抑制之效,卻忘了她身體虛弱非常,雖是神鳳之身,卻也未必能受得住這冰榻之寒。
想著,已回身將她抱住,寬大的衣袍將她團團裹住,她彷如一隻受傷的小兔蜷縮在他胸前,嬌弱的身子依然微微顫抖。
他環住她的雙臂又摟得更緊了些,兩人幾乎緊貼住彼此,就連心跳聲也清晰可聞。
冰冷的空氣中,漂浮著來自她體內的那股誘人花香,他只覺得自己體內有一股炙熱之氣從小腹間緩緩升騰,以至呼吸都有些急促起來。
被他緊緊抱住的離鳳梧見他許久沒有回應,又柔聲問了一句,「何故不回忘川殿?此處冷的厲害,如何能呆得住?」
她的話語在靜謐的雪洞中迴蕩,久久不曾散去,好似幽幽琴音拂過他燥熱不安的心,勾起他心中最深的渴望。
「鳳兒,若從此再不能回忘川殿,你也再不是幽冥君後,你可會後悔嫁給我?」冥君低沉的嗓音透出淡淡的傷感,讓懷中原本就迷離不清的離鳳梧完全摸不著頭腦。
「你不是說過,既是夫妻,自該榮辱與共,生死相隨嗎?我雖不是自願嫁你,可事到如今,卻是多虧有你,我才能安然在此。君後也罷,忘川殿也罷,又哪有一樣能及上卿然你的真心呢?」鳳梧雖不明白他為何有此感概,但回想往事,她早已不知在何時將一顆心都交付給了眼前這位黑袍銀髮的絕色男子。
或是在君父離去之時,他的相守相依;或是同闖天宮時,他的奮不顧身;亦或是當年人間之行,她幾番遇難時,他的及時出現;又或是在更早之前,她還不是神鳳公主離鳳梧,不過虛無道中一縷飄渺幽魂,受他之恩重生於世時,她已在不知不覺間將心遺落。
不提前程種種,亦不論後事如何,眼下她劇毒纏身,自覺不久於世,對他也不必再有推搪,只想跟隨心的指示,好好愛他一回。
司卿然聞言,悵然無語,只是鬆開雙臂,伸手將她低垂的下頜微微抬起,讓她迎上他火熱的眸光,還有略帶涼意的唇。
一切話語都顯得蒼白無力,他將心間的感動與深情悉數置於這深深的一吻中。
唇齒間的交纏與繾倦,讓他暫時忘記了天界的追緝,還有紛亂不堪的幽冥國。
也忘記了懷中的人兒早已迷離花毒入髓,掙扎在迷失的邊緣。
兩人舌尖相觸時,她呼吸間的那抹誘人之香讓他的心頓然一緊,想要抬首,卻發現她的雙手猶如樹藤一般,早已緊緊攀住他的脖頸,不讓他有回頭的餘地。
她的舌尖在他的唇齒間游移,靈活異常,每一次的觸碰都是對他極度渴望的挑戰,他的心一點點淪陷,直到最後再也不去思考其他。
此刻,冰冷的雪洞竟漸漸有了熱意。
冰榻上沉浸在纏綿熱吻中的兩人,終於稍稍分離開來,離鳳梧微紅的面頰被冰雪的光亮照的粉嫩迷人,好似春日驕陽下動人心魄的花瓣一般,攝人心神。
她纖白的藕臂微微上揚,覆上他的衣襟,將他的黑色衣袍緩緩褪去,露出結實強壯的胸膛與臂彎,他薄唇微啟,正欲開口說話時,她柔軟炙熱的唇已緩緩貼上他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