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二十五章 樂聖

  在全球期待中，5月20日姍姍來遲。

  這一日。

  中洲音樂大廳門口的紅毯延伸出數百米。

  不僅僅是樂壇的歌王歌后以及曲爹們走上了紅毯，還有無數來自藍星各領域的大咖，於記者的閃光燈之間閃亮登場。

  門口粉絲匯聚。

  瘋狂的尖叫和吶喊聲不絕於耳。

  記者們一邊拍照一邊興奮的討論著這場對決：

  「太久沒見到這場面了！」

  「嘉賓陣容比春晚還要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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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

  「文藝協會的人來了！」

  遠處有一群身穿統一服裝，胸前袖著文藝協會專屬標誌的人出現，不過這些人並沒有走紅毯，而是通過側門低調進入大廳，唯有帶頭的兩人走上紅毯。

  一個是文藝協會會長。

  另一個則是文藝協會副會長。

  「嘖嘖。」

  「這兩位親身而至，可見文藝協會對這場對決的重視。」

  「當然重視。」

  「今天這場面本就是文藝協會想要看到的。」

  「不過羨魚的支持率真的好高，粉絲基本都在喊他的名字，把秦真粉絲的應援都給壓下了。」

  ……

  中洲音樂大廳。

  內部。

  人群紛紛入場。

  座位逐漸被坐滿了。

  相對應的網絡直播也在觀眾入場時正式開啟。

  嘩啦。

  網絡直播間彈幕紛紛：

  「要開始了！」

  「我是至尊vip席位！」

  「哈哈哈哈哈哈，直播間的vip會員嗎？」

  「嘉賓陣容有點強大啊！」

  「我好像看到梅小歌了，舞蹈榜曾經的第一名，今天是想看魚爹登頂嗎？」

  「沸羊羊也來了！」

  影子前段時間把一部名為《喜洋洋與灰太狼》的動畫片搞了出來，最近還在少兒頻道熱播。

  片中有個角色叫沸羊羊。

  長相和費揚竟頗有幾分神似。

  因此網友都開始稱費揚為「沸羊羊」。

  「秦真呢？」

  「魚爹在哪？」

  「應該在後台準備吧。」

  「我去！」

  「你們看樓上包間，有個鏡頭一閃而過，是他嗎？」

  「嚯！」

  「是他老人家！」

  「他老人家身在中樞日理萬機，怎麼也來了？」

  「魚爹和秦真排面拉滿！」

  確實是排面拉滿，因為大家注意到，很多大人物都坐在大廳。

  往常這些大人物都是要坐在包間的。

  可見今天各大包間的人，身份地位比大廳要更高一籌。

  ……

  晚上七點鐘。

  現場和直播間的討論中，主持人安宏走上舞台！

  觀眾頓時樂了。

  好像安宏已經成了國民主持人，基本上各種大場面都少不得他。

  「現場和直播間的各位貴賓，大家晚上好，我是安宏，很榮幸可以擔任這場樂壇巔峰對決的主持人，此刻的我和各位一樣，心情既忐忑又期待……」

  開場白之後。

  安宏道：「為了保證絕對的公平，今天的對決，我們要通過現場抽籤，來決定先後順序，下面請秦真老師和林淵老師上台抽籤！」

  話音落下。

  林淵和秦真一起走上了舞台。

  這場對決圍繞兩人展開，今天各界大人物都是為他們而來。

  不過二人的臉上看不出緊張和忐忑，有的只是絕對冷靜，以及淡淡的微笑。

  光從精神狀態來看，似乎二人都勝券在握。

  而抽籤採用的是圓形球，一個內部寫有「1」，一個內部寫有「2」。

  兩個圓球裝在透明盒子裡快速晃動，眼神根本無法捕捉，更不可能記憶。

  晃動三十秒之後。

  安宏邀請兩人抽籤。

  秦真對林淵做了個「請」的姿勢。

  林淵道：「我是晚輩，應該讓前輩先請。」

  「那我先了。」

  秦真沒有再糾結，直接伸手取出一個球體，然後將之掰開。

  內部的數字是「1」。

  安宏宣布：「秦真老師先行登場，林淵老師隨後登場，二位老師請先前往後台做最後的準備，五分鐘後，秦真老師的作品率先進行表演。」

  林淵和秦真互相拱手，走下舞台。

  ……

  直播間。

  「魚爹第二個登場！」

  「這是要觸發先手必輸的定律？」

  「哈哈哈哈。」

  「那可不一定。」

  「因為今天比的是交響樂作品，一支交響樂表演完起碼要半個小時，到時候觀眾滿腦子都是第一支作品的旋律，那第二支交響樂如果不夠驚艷的話，大家很可能就會被第一支交響樂作品影響判斷。」

  「這個叫先聲奪人。」

  「先聲奪人，或者先手必輸，都是玄學，真正的結果還是看作品，這兩位都是那種先手能贏，後手也能贏的主兒。」

  「那結果怎麼算？」

  「這種比賽是不會當場宣布結果的，作品出來後，日子久了答案自然清晰。」

  「這倒是。」

  「看，秦真的樂團登場了！」

  「指揮是陳米，藍星頂級指揮家！」

  「等等！」

  「那是誰？」

  「好傢夥，秦真竟然也擔任樂手登場了！？」

  現場有驚呼！

  很多人都沒想到秦真竟然親自擔任了樂手，和樂團一起登場。

  而秦真負責的樂器，赫然是一支長笛。

  ……

  驚呼是短暫的。

  舞台開始前的一分鐘，全場寂靜落針可聞。

  觀眾素質很高，誰也不敢發出聲音，生怕影響了比賽。

  指揮台。

  名為陳米的藍星頂級指揮家轉身，抬起指揮棒。

  序奏，慢板，e小調。

  這是一支宏大敘事風格的交響樂作品。

  從序奏因子部分起那種宏大的感覺便無處不在。

  弦樂器！

  定音鼓！

  管樂器！

  交叉的樂器競相奏出強烈而熱情的節奏，強烈的緊張與快節奏，演繹出強烈的震撼效果！

  而在這效果中。

  似乎又有一股淡淡的鄉愁透出。

  原來屬於這支交響樂作品的不僅僅是宏大敘事，還有濃烈的情感表達。

  而在大屏幕。

  作品的標題已經出來。

  這是秦真名下的第八交響樂，第一樂章叫《致新世界》，主題便是藍星八大洲合併的變化，對當代人民無處不在的影響。

  ……

  林淵靜靜傾聽耳畔的交響。

  秦真是藍星當代最富盛名的交響樂大師。

  這樣的大師出手自然不凡，其作品用震撼人心來形容絲毫不為過。

  林淵甚至在想，秦真這樣的人如果生在地球，一定會成為當代樂壇的神，而且具備唯一性。

  因為地球找不出這樣的當代大師。

  硬要找的話，只能從全球歷史中尋找那些音樂世界最驚才絕艷的幾個名字才能與之相提並論。

  不過此時此刻。

  林淵所思所想並非勝負，他享受當下，享受這支陌生卻震撼的作品。

  而在短暫的過度後。

  交響樂的第二樂章開啟。

  降D大調，竟然有足足八個拍子。

  如果仔細聽，就會發現這八個拍子分別帶有八種風味。

  比如第一個拍子。

  由樂隊的木管部分負責，在低音區合奏出充滿哀傷氣氛的幾個和弦之後，秦真用長笛獨奏出充滿奇異美感和神妙情趣的慢板主題，弦樂以簡單的和弦作為伴奏，讓人不由自主的聯想到秦洲。

  第二個拍子……

  第三個拍子……

  第二樂章似乎有秦齊楚燕韓趙魏以及中洲音樂的八種主題風格。

  這不是多麼驚世駭俗的想法。

  不過實際操作的難度非常恐怖。

  秦真需要把八大洲的音樂風格融合進一個樂章。

  秦真做到了。

  這一刻林淵覺得秦真在藍星樂壇已經稱得上偉大！

  ……

  交響樂通常是四大樂章。

  秦真的交響樂也是常規的四大樂章。

  第三樂章。

  這個樂章相對前兩個明顯更長。

  帶著諧謔曲的風格，仿佛是兩個世紀的交替被音樂呈現出來。

  前半段。

  音樂偏輕快，情緒帶著活潑和跳躍的感覺，那時候藍星還未合併，各大洲有各大洲的玩法，人們在一方小世界，同樣可以安然自得。

  到了後半段。

  主題再度走向宏大，明明樂器和旋律的側重點已經明顯不同，偏偏主題還能和前者應和與模仿，第五音階的特色被淋漓盡致的展現出來！

  合併好還是不合併好？

  沒有人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不過可以確定的是，大家已經習慣了新世紀的風潮，各大洲愈發團結，故鄉漸漸的成為了一種情結，事實上這已經是一個世界大同的社會！

  ……

  第三樂章的結尾有點像是過渡。

  大多數情況下，樂章之間存在間隔時間。

  秦真的第三樂章和第四樂章卻聯繫的很緊密。

  幾乎在前者剛剛結束時，指揮家陳米便開啟了第四樂章的演奏。

  這是整支交響樂的高潮！

  典型的快板！

  宏大的奏鳴曲式！

  就像是對當下藍星大合併的一個總結，所以氣勢的雄偉攀登到巔峰，同時孕育出新的主題，彼此交織成一股情感的洪流！

  這一瞬間。

  新時代誕生，讓每個人都生出了一種責任感和使命感！

  這一樂章的主部主題由圓號和小號共同奏出，威武而雄壯；

  副部主題則是柔美、抒情性旋律，由單簧管奏出。

  這一切經過發展之後，形成輝煌的結尾！

  當最後一個音階落下，現場掌聲已經如同潮水經久不息！

  這是一支足夠稱雄當代的交響樂！

  這也是一支讓任何人都說不出哪裡不好的，可以冠以偉大之名的作品！

  這還是一支對得起藍星樂壇巔峰對決這一宏大場面的完美答卷！

  同時。

  這更是一支讓林淵慶幸，自己沒有輕敵，果斷請出貝多芬的作品……

  ——————————

  中洲音樂大廳。

  現場掌聲雷動。

  「秦真的幾支交響樂，這是最震撼我的一支！」

  「這個交響樂結構神了，變不可能為可能，仿佛用一支曲子講述了世界歷史的變遷一樣，兩個世紀的交替中就應該誕生這樣一首曲子！」

  「除了風格上偏通俗化，我挑不出任何毛病。」

  「旋律和技巧乃至格局都完美了，這是他的新代表作！」

  「他親自演奏，負責的長笛部分，打動人心！」

  「長笛主奏了秦洲和中洲的小主題，設計也算是用心了。」

  「羨魚這下有點難了。」

  「我倒是更期待羨魚的作品，《命運》的旋律至今還在震撼著我。」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很多時候有些文藝作品是難分勝負的，你說這支曲子比羨魚之前的《命運》更好嗎，我看沒人敢打包票點這個頭。」

  「如果想分出勝負，羨魚只能拿出神作中的神作。」

  「或者羨魚的《命運》只是曇花一現，新作無法達到同樣的高度。」

  現場在熱議。

  有各界大咖。

  有樂壇曲爹。

  有純粹的音樂愛好者。

  ……

  而在直播間。

  彈幕早已沸騰。

  「第四樂章的高潮部分熱血沸騰！」

  「第三樂章，兩個世紀交替，設計簡直讓人拍案叫絕！」

  「我聽到了秦洲元素！」

  「我聽到了中洲元素！」

  「不僅僅是這兩個洲，基本上藍星八大洲的音樂特點，都被他展現了出來，偏偏那麼的和諧，聽不出絲毫違和處。」

  「我只知道，秦洲的音樂真好聽！」

  「我好像愛上交響樂了，第一次get到這種音樂的美感！」

  「交響樂本就是音樂中的音樂！」

  「魚爹能贏嗎？」

  「感覺勝負五五開，甚至四六開，秦真這支曲子太猛了！」

  「沒關係，魚爹還年輕，就算這一輪輸了也問題不大，因為這一次的對手真的是太恐怖了！」

  「是啊。」

  秦真絕對稱得上羨魚出道以來遇到過的最強對手！

  就剛剛這支作品而言。

  秦真比楊鍾明和羅素要隱隱地高出了一籌。

  ……

  十五分鐘。

  留給觀眾平靜的時間。

  而在這十五分鐘裡，作為主持人的安宏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在到點後自然的邀請出羨魚登場。

  比賽里。

  關於對決的兩人，主持人是不應該有立場的。

  而在安宏喊出「有請林淵老師登場」後，林淵便是屏蔽了一切雜念，帶著樂隊走上了那一方指揮台。

  頓時。

  台下一片驚呼！

  「啊！」

  「羨魚怎麼直接登上指揮台了？」

  「指揮家呢？」

  「他該不會是要親自指揮吧？」

  「不應該啊！」

  「羨魚懂指揮嗎？」

  「這麼重要的對決，他為什麼不去找陳米這種級別的頂級指揮家幫忙？」

  「以他的地位，全球頂級指揮家，應該都願意合作吧？」

  「上次《命運》他不是找了衛書敬老師嗎？」

  「聽說衛書敬老師生病了，病的很厲害，已經無法登台。」

  「原來是這樣，那他也可以換一個指揮家啊，又不是找不到和衛書敬水平相仿的指揮家，自己上是怎麼回事？」

  懂交響樂的人才知道指揮家的重要性。

  ……

  直播間。

  同樣是驚呼一片。

  不是每個網友都知道指揮家對樂隊而言意味著什麼。

  不過彈幕有人在科普，網友們很快便明白林淵站在指揮台代表著什麼。

  「啊這！」

  「啥意思？」

  「指揮家可以直接影響到表演質量？」

  「那魚爹怎麼自己上？」

  「他就算懂指揮——畢竟他什麼都會——可他達不到頂級指揮家的水平吧？」

  「這麼玄乎？」

  「指揮家的影響真的很重要啊，魚爹到底怎麼想的？」

  「相信他吧！」

  「既然他站在那裡，肯定有他的理由，畢竟這是他出道以來最重要的對決！」

  ……

  無論人們怎麼想，台上的表演準備不會受到影響。

  樂隊的調整時間，每一個樂手都在做最後的熱身。

  與此同時又有人注意到：

  有個合唱團竟然也走上了舞台。

  這下別說不了解交響樂的人滿頭霧水，便是了解交響樂結構的人也心中充滿疑慮。

  有這種疑慮很正常。

  地球上的交響樂大多都沒有合唱。

  只有少數交響樂作品會跟真人合唱進行配合。

  而在藍星還從沒有人做過這樣的嘗試。

  私下裡或許有，但真正的大型表演里從沒有出現過。

  似乎在藍星人看來，交響樂就該是純音樂的藝術，加入人聲就不再純粹了。

  「什麼鬼？」

  「合唱團上去了？」

  「這是天星合唱團，藍星最有名的合唱團，不過他們不應該出現在這裡啊。」

  「這是要人聲演唱配合交響樂？」

  「這能行嗎？」

  「誰知道呢？」

  「不一定是要他們演唱吧？」

  「你這話說的，人家合唱團都來了，肯定要唱幾句的。」

  「自己走向指揮台，現在又帶著合唱團上去，他到底想做什麼？」

  ……

  現場在討論。

  直播間在討論。

  最後準備的三分鐘。

  全場觀眾無論懷揣怎樣的想法，也只能暫時壓下好奇，等待著表演的開始。

  三分鐘。

  兩分鐘。

  一分鐘。

  倒計時結束的瞬間。

  林淵舉起了手中的指揮棒。

  這支曲子的官方名，是羨魚第二交響樂。

  第一樂章就是d小調，2/4拍，奏鳴曲形式。

  開頭第一主題嚴峻有力，充滿了巨大的震撼力和悲壯的色彩，在低沉壓抑的氣氛下由弦樂部分奏出，而後逐漸加強，直至整個樂隊奏出威嚴有力，排山倒海式的全部主題！

  而在剛開始。

  不過寥寥幾分鐘。

  全場面色都變了。

  聲臨其鏡的效果瞬間覆蓋全場！

  人們仿佛進入了一片屬於音樂的世界！

  曲爹區域。

  阿比蓋爾興奮起來：「又是這種感覺！」

  鄭晶神情嚴肅。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這支曲子不簡單！」

  陸盛似乎在沉思：「和《命運》完全不同的感覺……」

  楊鍾明目光沉靜如水，開頭部分的驚喜，遠遠大過於驚嚇，無論小魚兒此刻在想什麼，這場饕餮盛宴想必都不至讓人失望了。

  忽然。

  羅素開口：「大師級指揮藝術！」

  聲音很輕，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肯定。

  羨魚有大師級指揮水平，這是他用五分鐘內得出的判斷——

  這個年輕人，太不可思議了！

  明明已經有那麼多顯赫身份，為什麼還能分散出精力，讓自己站在指揮領域的巔峰？

  自己也懂指揮，可以指揮大型樂隊，但距離大師級的水平卻還存在差距。

  不過很快他們什麼都不關心了。

  他們的耳邊只剩音樂，世界只剩音符，仿佛今天的中洲音樂大廳，就是羨魚的絕對領域！

  木管樂器在奏鳴！

  悲涼的氣氛漸漸發展為g小調！

  弦樂器緊張的搏鬥將樂曲引發至第一樂章的高潮！

  旋律跌宕起伏，時而壓抑、時而悲壯！

  呈現在觀眾眼前的似乎不再是樂隊，而是一支軍隊！

  悍不畏死！

  英雄向前！

  「啊！」

  「好燃！」

  「我的血都要燒起來了！」

  「這是什麼曲子！」

  「這種生生不息的力量！」

  「堅定有力！」

  「有如磐石！」

  誰也不知道第一樂章具體持續了多久，只知道自己仿佛在浴血奮戰！

  狂風之中！

  酣暢淋漓！

  第二主題順勢展開。

  率先開始的B大調讓木管樂器顯現出一絲悲涼的氣氛。

  發展部的g小調讓弦樂器演繹出緊張的搏鬥感，樂曲再次引向至高潮。

  和《命運》類似的地方在於，林淵一上來就用一種嚴肅、宏大的氣勢表達出了整部作品的思想源泉。

  其實這是貝多芬很多作品中反覆表現過的主題——

  鬥爭。

  也折射出鬥爭的必然過程——

  艱辛。

  旋律跌宕起伏，時而壓抑、時而悲壯。

  觀眾似乎看到的是勇士們不斷衝擊關口，前赴後繼企盼勝利的景象！

  後台。

  這邊同樣有個觀看區。

  秦真的表情越來越嚴肅。

  這才第二個樂章，林淵就讓他感受到了排山倒海的氣勢。

  他下意識把自己作品的前兩個樂章與之對比，結果卻讓他有些無法接受。

  「怎麼可能……」

  林淵這支交響樂展現出的水平完全不弱於《命運》，甚至還要隱隱強出一籌！

  要知道。

  林淵之前那支《命運》已經達到了交響樂的藝術巔峰，那更強的交響樂出現又代表著什麼？

  秦真不敢繼續想。

  漸漸地。

  第三樂章來臨。

  這次是慢板樂章，如歌的柔板，降B大調。

  不規則的變奏曲式演繹下，這個樂章相對前面兩個樂章顯得寧靜、安詳了許多，旋律雖然平緩，但是不失柔美。

  「偉大的樂章。」

  楊鍾明似乎被擊中一般喃喃自語。

  羅素的嘴角則是出現一抹苦笑：「真是極致的浪漫，沒想到有一天，我們會成為他的追趕者。」

  ……

  第四樂章，《歡樂頌》！

  這是整部作品的精髓，急板D小調。

  這個序奏的部分是堅強剛毅的，由木管徐徐的引出「歡樂頌」的主題，就好像一縷陽光突破濃密的雲層灑向大地，於是整個歡樂的主題漸漸拉開序幕。

  大提琴與低音提琴輪番起舞！

  中提琴、大管、小提琴等樂器全都成了陪襯！

  整個樂隊的鋪墊之下，人聲部分終於浮上水面，這是屬於《歡樂頌》的吟唱！

  獨唱！

  重唱！

  合唱！

  合唱的加入絲毫不影響交響樂隊的發揮，更沒有任何不倫不類的感覺，似乎他們天生就該如此契合！

  隨後。

  樂曲轉入bB大調，歌唱聲更富有活力，樂隊奏出了多重賦格，將樂曲推向最高峰！

  指揮台上。

  林淵已經渾然忘我。

  他站在指揮台前，像個瘋子似的來回撲來撲去，樂隊隨他癲狂而癲狂，全世界陪他一起瘋！

  有一刻。

  他挺直到了最大的高度。

  下一刻，他蹲到地板上，用他的手和腳揮舞著，好像他想演奏所有的樂器，唱所有的合唱部分！

  待一切平息之後。

  已經徹底感動所有人的《歡樂頌》，用旋律將樂曲推向光輝燦爛的結尾。

  站在指揮台的林淵喘著粗氣，身後是屬於掌聲的海洋。

  ……

  某包間。

  文藝協會工作人員面面相覷。

  寂靜的房間裡，誰也沒有開口，似乎還沒有回過神。

  好久好久。

  那位文藝協會的副會長才笑道：「結束了，我就說第一該給他的，何必多此一舉。」

  會長則是深吸一口氣：

  「如果不讓他和秦真打上一場，我們又如何有幸能在此時此刻聽到如此震撼人心的作品？」

  「也是。」

  副會長神情悠然，似乎在回味，突然又再次開口：「秦真大概做夢也想不到，他會輸給一個晚輩。」

  會長微微一笑：

  「結果就在明天早上宣布吧，另外今年的樂聖獎，也該找到主人了。」

  「林淵……」

  「他就是新一代的樂聖。」

  對決還沒有正式結束，可在很多人的心中，它已經結束在《歡樂頌》響起的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