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二章 人至賤則菊花不保

  天州，歸根結底，是一塊讓羅修永遠無法割捨的土地，是羅修的故鄉，在這片土地上，不知道留下了羅修多少魂牽夢繞的羈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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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樣，這塊土地也是方明的故土，當這放蕩不羈的浪子的生命行將走到盡頭的時候，他還是讓家人把他送回了故土。

  現在的方明已經不再接受治療了，病入膏肓的他已經不適於任何治療，甚至手術、化療會加重他的病情。

  甄洛在這一點上表現的相當聰明，她已經提前跟方明的父親打了預防針，萬一方明在見到他們之後情緒波動，對病情產生副作用，他們不負責任。而這一點，方明的父親早就想到了，他告訴甄洛，方明現在的心態非常好，已經到了那種足以接受她和羅修的程度。

  老實說，一開始甄洛是不相信的。

  早晨7點，羅修推著方明的餐車，帶著甄洛以及某個神秘人物一起，走到了方明的房間門口。

  敲響了門鈴，得到了允許之後走進房間。

  方明的房間很大，但家具極少，只有床、衣櫃、床頭櫃，還有一台超薄的電腦。現在的方明已經退出《屠神》了，但從來沒有中斷過對它的關注，畢竟那是一塊充滿了羈絆的遊戲。

  方明已經起床，而且穿好了衣服，只是再次見到他的時候，羅修都有些不適應。

  相比較以前那個神采飛揚的他，現在的他身形有些佝僂，很瘦弱，看上去精神狀態也很一般，但看到他們三個人的時候，仍舊嘴角微揚，綻放出了笑容：「我就知道，你們一定會把這個電燈泡帶來的！」

  神秘人先一步走到了他的面前，一把握住了他的手，多年前的羈絆，讓他忍不住淚流滿面：「明哥。」

  方明淡淡一笑：「別哭，我這不是沒事嗎？黎明啊，還沒吃早餐吧，一起吃吧！你們都別站著，來，坐下來一起吃！」

  ……

  現在是十月初，這個季節的天州還有幾分暖意。方明喜歡涼快，羅修刻意給他的房間的窗戶打開通風，順便把自己的外套披在了他的身上。而方明居然道了一聲「謝謝」。

  今天的早餐是天州的豆腐腦、鍋巴菜、還有狗不理包子，也是方明最得意的早餐，自從回來之後，他戒了酒，飯量倒是不錯，一頓飯能吃掉一碗豆腐腦外加三個包子。

  相比之下，羅修今天有些吃不下飯，看著方明的樣子，羅修還是有些難受。

  方明望著他，卻欣然的笑道：「洛兒跟著你算是跟對了。雖然長得沒我帥，當年也沒我多金，沒我文化高，沒我的爸爸好，可是卻有一顆能為她犧牲一切的心。這一點，我永遠比不上你。」

  羅修道：「明子，咱別說這些不和諧的話題了，這些事情都過去了。」

  方明卻繼續道：「修子，趕緊和洛兒生個孩子吧，洛兒最喜歡小孩了。」

  甄洛倒是放得開，一個包子塞進了他的嘴裡：「有的吃趕緊吃，別那麼多廢話！」

  方明哈哈一笑：「你瞧，又害羞了！在我面前害羞什麼？怎麼說我還是你的哥哥吧？」

  方明比羅修的年紀都大一歲，以前兩個人訂婚之前，一直都是以兄妹相稱的。

  ……

  「你們來了，我特別高興。」方明拿起了今天早餐的第五個包子，可是還沒吃，就被黎明頌歌握住了手腕。

  方明卻搖搖頭道：「沒事，我吃得下去，今天心情特別好。對了，吃完飯，我能拜託你們一件事嗎？」

  羅修點了點頭：「不管什麼事，我盡力去做。」

  方明又笑了，不知道為什麼，今天他很愛笑：「羅修的心眼是最好的，這一點，只有跟他真正成了朋友，才能感受到。」

  這句話，刺痛了羅修的心，他一時間居然沒有憋住，豆大的眼淚順著眼眶溢了出來。

  方明看到羅修流淚，居然也忍不住流出了眼淚，兩個曾幾何時苦大仇深的男人，居然動情的抱在了一起。

  甄洛和黎明頌歌也為之動容。

  黎明頌歌道：「老大，真的很想回到當初，如果當年你和修哥能夠像今天這樣，那畫面該多美啊！」

  方明卻很現實的說道：「不可能，當年都那麼心高氣傲，怎麼可能容得下彼此？特別是我……」

  甄洛也側過臉擦了擦眼淚：「別說過去了，一會兒暢想一下未來吧。」

  ……

  吃過早餐，羅修一個人陪著方明來到了別墅外，在他經常垂釣的地方駐足。

  今天，方明無心垂釣，卻把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件事託付給了羅修：「有件事，我活著的時候肯定不敢跟老爺子說了，等我死後，拜託你跟老爺子聊幾句吧。另外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希望你能把他們娘倆接到天州來，儘快和老爺子相認，我希望我的兒子能認祖歸宗，能受到最好的教育。」

  「你的……兒子？」

  方明點了點頭，隨即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照片。

  照片是一年以前拍攝的，應該很新，可能是因為方明拿捏的原因，邊角都已經有些褶皺。照片中是兩個人，一個是他本人，另一個是一個漂亮的女人。

  女人的長相和甄洛有六七成相像，同樣是高高的個子，俊俏的臉，一頭如瀑般的長髮。女人挺著大肚子，估計懷孕得有七個月了。

  方明悵然一笑：「這是我最失意的時候在美國交的女朋友，對我特別好，知道我吸毒之後仍舊對我不離不棄，只是後來我自己不爭氣，戒毒之後又開始酗酒，還經常罵她，把她逼得心灰意冷，離開我了。」

  看到這張照片，羅修這才知道，其實一直以來，甄洛仍舊是方明的羈絆，也許這輩子都無法改變。

  這也未必是一件壞事，至少對於現在的他來說，是這樣的。

  羅修頓悟，頓時要了這女人的名字和目前的住址，並表示會好好的照顧他們母子倆。

  不過，出於為方明著想，羅修臨走前要走了他的幾根頭髮。

  ……

  不知道為什麼，回家的一路上，甄洛都緊緊的依偎在羅修的懷裡。至於黎明頌歌，他負責開車，這一路上他只是跟羅修說了一句話：「我跟對了老大。」

  ……

  回到家中剛好是上午九點鐘，既看望了方明，了卻了他的心愿，也了斷了羅修的心結。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羅修對方明一點仇恨也沒了，只是唏噓當年年少輕狂，兩個人太過於年輕氣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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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明的大網遊時代已經過去了，而羅修的光彩盛年，正在走向最華麗的巔峰。

  ……

  回到家中，稍事休息，羅修上線了。

  涅槃的集結號吹響之後不到30秒鐘，組隊已經完成，所有團隊成員整裝待發，以最快的速度直奔死亡寺院而去，今天的任務必然是在畜生道走一遭。而要通過畜生道，必須先踏過地獄道，而當他們交了門票錢走進地獄道的時候才發現，這一次層又一次怪滿為患！

  蕭煌作為神話級武器的持有者，嘴角微揚：「羅修，咱哥倆該試試刀了！」

  「是啊，甭客氣了，你先來！」

  「不，你先！」

  「得，咱一起來！」

  兩個流氓對視一笑，隨後邁動腳步，以驚人的速度朝著前方疾馳而去！

  地獄惡鬼的血量已經進化到了750萬，防禦指標也提升了不少，看到這兩個活生生的傢伙衝刺過來，嗜血成性的它們早已經忍不住，兩隻紛紛朝著他們沖了過來！

  然而，第一次接觸，它們就吃了大虧！

  羅修和蕭煌的走位方式雖然截然不同，前者憑藉速度+弧線，後者通過虛晃，但都很精準的避開了對方的第一次攻擊，繼而在對方的後背上連續轟下兩次驚人的攻勢！

  「平砍！」

  「平砍！」

  「5290221！」

  「3000223！」

  第一個傷害是羅修造成的，他這一擊落點精準，打在了對方的頭部，結果被觸發了弱點傷害，造成了完全無視防禦的攻擊。傷害當然驚人。而蕭煌這一劍同樣命中了對方的頭部，但弱點傷害的數據顯然不如羅修。

  但是，結束怪物生命的時刻，兩個人幾乎是同時完成，都是第二招一擊點殺！只是有所不同的是，羅修仍舊是平砍，而蕭煌則打出了一記擁有攻擊加成的技能。

  隨後，兩個人幾乎同時握緊了手中劍，大呼過癮：「爽啊！」

  甄洛的眼神中都泛著狂熱，興奮不已：「我也想要！」

  薛晴也舔了舔嘴唇：「我也想要！」

  目憐心也說道：「我也是！」

  羅修桀桀笑道：「那就一起來吧，今晚大被同眠！」

  下一秒，羅修就被美女們群毆了：「死變態！大色狼！你想得美！」

  蕭煌嘆道：「人至賤則菊花不保，老弟，珍愛生命，拒絕yd。」

  ……

  擁有如此犀利的武器，就好像是用倚天劍切韭菜一般，手到擒來，效率提升了何止幾倍，僅僅一個上午的時間，眾人就把地獄道清空了，打通了通往畜生道的路。

  羅修的建議是，在午飯之前上去看一眼，結果這一眼，差點出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