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余昊天連推帶拉把我弄出了宴會廳，我的手都被他拉疼了，狠狠地揮開手，皺著眉罵「余昊天，你發什麼神經啊！你。」

  他的右手托著手肘，左手摸著自己的下巴，用一種審視的目光看著我，看得我全身都起的雞皮疙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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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後，他問「你和劉經理是什麼關係啊？」

  我白了他一眼「我和他是什麼關係與你這個小屁孩有什麼關係？」

  在我心目中比我小年紀的男人都統一化為男孩。

  「蘇笑笑，我就比我小一歲半，你至於那麼得意洋洋嗎？」他橫眉裂牙。

  我對他這種幼稚的動作熟視無睹「你不是要看美景嗎？一起走吧！」

  乘坐著電梯，我和余昊天到了頂樓，整座城市都進了視野，繁華而美麗，千萬盞燈就像是閃耀著華麗綢緞上的繡花那麼精緻艷麗，這一種城市的夜就如同是蒙上輕紗跳著艷舞的女人。

  余昊天站在欄杆的前面，迎風站立著，他抬頭仰頭，我看著他的背影，大腦閃過一個人，曾經我也陪著那個人俯視著天地。如今的他在幹什麼呢？他是不是陪在不久的進來會成為他妻子的那個女人身邊呢？

  許久後，余昊天回過頭對我說「怪不得這麼多人前撲後涌地來到這一座城市，它確實可以迷陷一個人。」

  我淺笑了，搖著頭「那是因為你不是冬天來，否則你可不會那麼說了。這裡很冷，我們走吧！我可不想明天感冒。」

  余昊天看著不同跺腳的我問「我還想在呆一會，你要是冷了，我把衣服給你穿。」說著，他就要脫西裝。

  我搖頭拒絕了，蹲下了身子，他太紳士風度了，硬是把衣服搭在了我的身上，他身穿著黑色毛衣立在風中。

  「蘇笑笑，我喜歡你。」一個震耳欲聾的聲音飄進了我的耳朵，鬧得我的耳朵嗡嗡的響著。

  我猛地抬起頭，看到余昊天的雙手放在嘴邊朝著外面大喊著，我倏然站起來，拉扯著「余昊天，你發什麼神經？我們快點走吧！不然就感冒了。」

  他回過頭，用一種很深沉的目光望著我說「我想自己可能是瘋了，不過我是真的喜歡你。」

  今天晚上，我是不是命犯桃花劫，一個男人說娶我，另一個男人說喜歡我。

  「余昊天，你喝酒喝多了吧！你不走，我自己走了啊！」

  我不在理會余昊天這一個瘋子，跨步往前走，我承認有一時的心慌。

  余昊天一把手捉住了我的胳膊，硬是拉著我回頭看著他「蘇笑笑，我說得是認真的。」

  我也不想再去躲避了，胳膊敏捷地從他手心裡脫離出來，抬頭注視著他的眼「那我告訴你，我不喜歡你。在我的眼裡，你就是弟弟。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蘇笑笑在找男人，不過我要找的男人不是陪我談一年兩年，再長一點四五年的戀愛，我要找一個男人當丈夫，當我未來孩子的父親，你懂我意思了嗎？」

  「那我們可以結婚為前提談戀愛，一年後，如果我們發現彼此都適合就結婚。我家裡人也催著我結婚了，我也沒有什麼時間和精力去談一場戀愛，我是要結婚的。我的年紀比你小一歲多，可這並不代表我的心智就比你小，我家裡是農村的，我能到今天的位置付出的比別人多。」

  這樣的話很動聽，對於我這個將要邁入三十歲的未婚女人來說是具有致命的誘惑的，畢竟我和余昊天認識了一年半了，多少也是了解彼此，他的確比我相親來得靠譜。可是為什麼我心裡覺得空空的呢？不著地。

  當我開口想拒絕時，他比我先開口「我知道一時間你沒有辦法接受，我會給你時間考慮的。」

  風吹得太冷了，我腦袋和身子都麻麻的，反應很遲緩，邁出電梯時，我看到了劉啟正，他雙手插在口袋裡，就遠遠地看著我，一句話都不說。而我不知為何心酸了，想哭了，我仰頭對他露出了一個很燦爛的笑。

  很不行被我言中了，第二天，我和余昊天都感冒了，他還有心情開玩笑說我和他是心有靈犀。

  姚潔的電話追了過來，那時，我正窩在被窩裡，頭暈暈的。她朝著我大喊「我在xx菜館訂了位子，我限你在半個小時內趕過來，否則我就不讓孩子認你當乾媽了。」

  提到乾媽兩個字，我刷的從被窩裡跳了出來，白撿到一個兒子，誰不要啊！

  我氣沖沖的感到了菜館，眾多人圍著一個小屁孩哄著，而我第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一張堅毅冷臉的他，臉上帶著難得柔和，深墨的眼瞳也染上了幾分笑意，原來也很喜歡小孩，在這一刻，我的心好似被什麼挖出了一個小口，鮮血淋漓。

  「笑笑，你來了。」姚潔抬頭看了我一眼。

  她的聲音吸引了眾人的注意，整齊的看向了我，我笑了，揪著小屁孩說「乾媽抱一抱！」

  小屁孩是混血兒，長得就是精品店裡的陶瓷娃娃。可能小孩子第一次見我，藍色的眼睛瞪大，圓鼓鼓的看著我。我伸手過去，他也不怕生，任由我抱著，那雙手不安分地要捏著我的鼻子，我就依著姚潔的位置坐下，小屁孩在我的懷裡動著。

  「他叫什麼名字？」

  「帥帥！」

  果然很帥氣，長大以後又不知去騙多少女孩子了。

  我的刻意不去看離我不遠處的李修哲，不過還是能感知到他又看了我一眼，很短的時間，卻撥亂了我的心。我也不敢得抱著孩子太久，擔心自己感冒了，飯席也開始了，保姆把孩子抱了出去。

  因為感冒了，我不能吃辣的，只能挑著一下清淡的菜色。

  「笑笑，今天你怎麼不帶男朋友過來了？」莫少文的話一出，我嘴裡的菜差點就要噴出來了。

  一旁的劉啟正遞了一張紙巾給我，莫家和劉家鬧著離婚呢！表面看上去莫少文和劉啟正並沒有什麼不一樣，不過他們這一些人誰不擅長掩飾自己，都是演戲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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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好一會兒才消停下來，抬頭看向了莫少文「什麼男朋友？」

  「笑笑，你有就實話實說，也別藏著掖著了。大家都是老同學，老朋友了。你們什麼時候結婚？」莫少文在我的目光下，仍是笑吟吟的樣子。為何我覺得全身都泛著冷。

  一開始我條件反射的反駁的，但是想一想無論我是有，還是沒有都已經不重要了，也許我說有，應該會讓更多稱心如意吧！我很想學著他那樣笑，可是我做不到「那個不用你操心了，改到的時候自然會回到的。」

  我的語調變得陰陽怪氣的。

  「莫少文，你什麼時候也那麼八卦了？變娘們了嗎？」姚潔似笑非笑的打趣著。

  什麼時候開始，記憶里大家都變得支離破碎了。

  一直都不說話的李修哲寒著一張臉，語氣森冷「今天大家來了，就是老同學聚會。大家好好地吃一頓飯。誰要是不想吃了，就給我滾出去。」

  李修哲的話一出，大家都埋頭吃飯了，畢竟是大家一直以來都把李修哲當作首領人物，可能大家的心不再了，私底下也會爾虞我詐，不過面子上的功夫都得做足面子

  氣氛過於陰鬱了，片刻後，莫少文端起了酒杯，笑著看著我「笑笑，哥哥，我今天心情有點不太好，我以酒贖罪啊！」

  我也不能不給面子，人家都給了梯子了，我也不能不順著走下來，若不是有李修哲在，我蘇笑笑算什麼，他莫少文想要整死我，就像是捏死一直螞蟻。我也笑著，喝盡了酒。

  中間菸癮犯了，我去了一趟洗手間，望著鏡子裡煙霧裊裊的自己，我想起了絡上一句出名的流行語，抽菸的女人不是婊子，就是歷經滄桑。在我眼裡男人可以抽菸，女人為何不可，世人總是偏見。

  第二根煙盡後，我扭動門把，走了出去，在大廳我見著了李修哲，他就立在金碧輝煌的裝飾中，一隻手抄在口袋，另一隻手拿著電話，嘴巴動著，顰眉，剛才那一絲柔情被冷漠，亦或者憤怒代替了。

  我聽到了他手腕上的青筋都冒了出來，語氣卻刻意抑制著「爸，你又不是不知道韓家在公司的名聲不好，我不同意韓中再回去擔任部門經理。」

  我立在原地看著他，前不久，我以為他成就了他的夢想。也不知過了多久，李修哲的語氣變得有幾分急促和冷然「爸，如果我無法說服你，那明天就召開股東大會吧！股東投票決定。」

  聽到了他強硬了的語氣，我的嘴角的笑不經意間露了出來。他終於不再是那個抱著我，埋頭在我肩膀上，對於自己的夢想無助的男人了，那樣很好。

  我剛想轉身走人，他回過了頭，我和他的遙遙相望，嘴角的笑還殘留著。他有點驚愕，時間在我和他之間靜靜地流動，明明是隔得很遠，為何覺得還是很近，他的嘴巴輕輕地上揚，他笑時，依舊是那個蠱惑眾生的美男，我輕點了一下頭，還是很果斷的轉身。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