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對不起，一切只因太愛你

  走到書桌前拉開抽屜，那裡，靜靜地躺著兩件東西。

  一件，是她26歲生日那天林彥辰送她的粉鑽項鍊。

  另一件，是林彥辰送給她的一輛淡藍色賓利車的鑰匙。

  

  林彥辰送車給她的那一天，她說，「有你給我當司機，我才不要自己開車呢，多累啊。」

  林彥辰卻俊眉一挑，「嗯，有道理，那你以後都別自己開車了。」

  雲芸拿起車鑰匙，嘴角溢出一絲苦笑，是啊，林彥辰，我多麼希望你給我當一輩子的司機啊。

  出了門到了車庫，雲芸第一次發動了林彥辰送給她的車直奔餐廳，而林彥辰也緊隨她之後到達。

  相見，相擁，相吻，像久別的戀人。

  之後，按照雲芸的喜好，林彥辰點了菜。

  菜很快上齊，兩人安靜地吃飯，看到林彥辰吃的差不多了，雲芸終於打算開口。

  「彥辰。」

  「嗯。」

  「……我想搬出去。」最終，雲芸絕決的說出了這句話。

  「你說什麼？」林彥辰眉頭倏地蹙起，黑眸里的深邃似乎要將雲芸吞沒。

  林彥辰，你故意的嗎，這麼艱難的話你為什麼要讓我說第二遍，「我想搬出去。」

  ……林彥辰的目光全落在雲芸的臉上，可雲芸卻低垂著頭，不敢看林彥辰一眼。

  靜，死一般的沉靜壓的雲芸根本透不過氣來，她不知道此時林彥辰臉色有多難看，但從她感受到的他呼吸的重量來判斷，他生氣了，非常生氣。

  「為什麼？」蠢女人，告訴我，這倒底是為什麼？

  「你可以幫我要回孩子的監護權和撫養權，可是，你不能改變的事實是孩子他姓許，不姓林。」雲芸壓抑著此刻所有的情緒，儘量保持著平靜。

  「如果你願意，孩子可以姓林。」林彥辰沉重的低吼聲隨著空氣在雲芸耳邊顫動。

  為什麼，你個蠢女人？

  難道，我做了這麼多，還換不來你最後的認同麼？

  難道，有了孩子，你就可以隨手將我拋開麼？

  難道，在你心裡，從始到終，孩子才是唯一嗎？

  「你這是自欺欺人，何必呢？」彥辰，你要了我，要了孩子的決心到底有多大，我不敢賭，不敢賭，因為我已再也輸不起。

  「自欺欺人？！你覺得我是在自欺欺人嗎？」林彥辰苦笑一聲，雲芸仍舊不願抬頭，「你看著我。」

  雲芸徐徐抬眸，這個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動作，現在卻像是在接受極刑一樣。

  四目相接，雲芸的心倏地猛然一顫，林彥辰的眼裡，有著她從未見的過怒火與堅定。

  「這輩子，我要定了你，要定了你的一切，所以，你永遠也別想著要離開我。」語氣里，有著前所未有的霸道與強勢，話語裡的重量，仿佛將周圍的空氣都震碎了般，稀里嘩啦落了滿地，而雲芸快要結冰的心湖，也因為林彥辰的話，好似春回大地般，瞬間無數漣漪漾開。

  「你不後悔？」一字一頓，雲芸幾乎是用盡了整顆心在問出這四個字。

  林彥辰深深的嘆了口氣，看著雲芸眼裡的所有情緒，他明白，她在擔心，在害怕，「不會，永遠不會。」

  雲芸看著林彥辰，嘴唇緊咬，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林彥辰伸手握住餐桌上雲芸的手，微微用力，「別咬了，又要出血了。」

  雲芸燦然一笑，淚水蓄滿眼眶。

  「不許哭。」林彥辰命令道，聲音里卻帶著極致的溫柔。

  雲芸又是一笑，笑魘如花，「憑什麼？」憑什麼不許我搬走，憑什麼不許我咬唇，憑什麼還不許我哭？

  「就憑你是我的，所以你的眼淚也要受我控制。」

  雲芸瞪他，最終還是沒有讓眼淚流下來。

  「乖。」林彥辰滿意一笑，「房間看過了嗎？」

  「什麼房間？」雲芸不懂。

  「兒童房。」

  「……」

  林彥辰，如果一切你都已經替我做了最好的選擇，那麼，除了對不起，我還能說什麼。

  對不起，如果我的小心忖度了你對我的大度。

  對不起，如果我的膚淺忖度了你對我的深愛。

  對不起，如果我的彷徨忖度了你對我的良苦用心。

  對不起，如果我的猶豫忖度了你對我的堅定。

  對不起，……

  ……

  對不起，一切只因太愛你。

  －－－

  回到公寓，雲芸第一時間沖向了林彥辰所說的兒童房。

  <g上用品，色彩鮮艷的兒童家俱，還有各種各樣的兒童玩具和讀物，甚至，是一切兒童用品都一用俱全。

  雲芸再度驚訝，原來一切都在她的不可預料中完美的上演著，而林彥辰，就是這個幕後為她全心全意主宰一切的男人。

  林彥辰，可以告訴我麼，我要何德何能，幾生幾世，才能報答你對我的愛。

  只要你說，我一定聽你的話，哪怕灰飛煙滅，我也願意。

  ……

  因為第一次接兒子放學，所以雲芸去的很早，到幼兒園的時候才下午4點，把車停在路邊，雲芸開始想像待會跟兒子見面時的情景，一切好像極其熟悉，卻又陌生到讓雲芸心裡產生了一絲畏懼。

  好不容易熬到了四點半，幼兒園終於放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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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芸下了車，走近幼兒園門口，翹首期盼著兒子的身影。

  看著別的小朋友一個一個興高采烈地被家長接走，雲芸開始擔心如果兒子看到來接他的人不是蔡怡涵而是自己，他會不會很不開心。

  思忖間，幼兒園老師已經牽著許嘉樂走到了幼兒園大門口。

  雲芸迎上一步，滿臉的溫和笑意跟許嘉樂打招呼，「hi，樂樂。」

  「阿姨？…怎麼又是你？」看來，經過上一次的短暫見面，許嘉樂已經記住自己了。

  雲芸開心一笑，輕撫了一下兒子那張酷似自己的小臉，「你媽媽今天沒有空，所以她拜託我來接你放學，跟阿姨回家，可以嗎？」

  「你是雲芸小姐吧？」這時，幼兒園老師問。

  「是，我是雲芸。」看著幼兒園老師，雲芸並不驚訝她這樣問。

  「許嘉樂的媽媽今天早上跟我說過下午你會替她來接孩子，所以我現在把孩子交給你啦。」

  「好，謝謝老師。」

  「媽媽為什麼沒空？從來都是媽媽來接我的，她為什麼今天不來呢？」許嘉樂抗議。

  「樂樂乖，你媽媽今天真的沒空，先跟阿姨回去，好不好？」

  「不好，我要打電話給媽媽。」

  雲芸無奈，只能撥通了蔡怡涵的電話。

  許嘉樂接過電話，滿臉抱怨道，「媽媽，你在哪，為什麼不來接我放學？」

  雲芸不知道電話那頭的蔡怡涵講了些什麼，但片刻之後，許嘉樂臉上的抱怨開始轉為委屈，然後眼裡還氤氳起了點點淚意。

  「好，媽媽，我知道了，我會乖乖跟雲芸阿姨回家，你要快點來接我哦。」

  ……

  「嗯，媽媽，再見！」

  許嘉樂掛了電話然後把手機遞迴給雲芸，「阿姨，媽媽跟我說讓我跟你回家，她有空了就來接我。」

  雲芸擠出一絲燦爛的笑容，心中卻一絲苦澀漾開，自己的兒子那麼甜蜜地喚著媽媽，可喚的卻是別人，對兒子而言，自己卻只是一個陌生的阿姨。

  多麼可笑又可悲啊！

  接了兒子，雲芸帶著兒子去了超市，想幫兒子買些零食，還想晚上做大餐給兒子和林彥辰吃。

  由於雲芸身上處處散發著慈母氣息，所以許嘉樂並不抗拒雲芸，很配合地挑了一絲他喜歡吃的進口零食，然後又開心地陪雲芸買了菜回家。

  可能是從小在相當優越的環境裡長大，所以許嘉樂顯得相當寵辱不驚，到哪裡都很淡定從容。

  所以，當他見到了林彥辰請專業的設計師幫他打造的兒童房時，他臉上居然沒有一絲詫異或者驚喜，只是很平淡地跟雲芸說，「阿姨，房間我很喜歡，謝謝！」

  一句孩子的謝謝，居然把雲芸搞的有點落漠，她要說『不客氣嗎？』

  好吧，「不客氣！只要你喜歡阿姨就很開心。」

  許嘉樂淡淡一笑，然後呆在了兒童房裡玩玩具，雲芸也淡淡一笑，去廚房開始做飯。

  六點半，林彥辰回到家，門一打開，看到一個小男孩在沙發上玩ipad，許嘉樂聽到開門聲，回頭一看，「林叔叔好！」然後又大叫一聲，「雲芸阿姨，林叔叔回來了。」

  林彥辰有一刻的失神，那張和雲芸有七分相似的小臉，讓他仿佛看到了童年時的雲芸，同時，又仿佛回到了自己的童年。

  為什麼，明明這個孩子是雲芸和別的男人生的兒子，可他為什麼感覺那麼熟悉，而且有種發自內心的喜歡呢？

  難道，他對雲芸的愛，真的已經可以無私的包容她的一切了嗎？

  如果，孩子是他和雲芸的，那…但又怎麼可能，許逸輝又不是傻子，怎麼會認別人的兒子做自己的兒子呢。

  「回來了，洗手準備吃飯吧。」雲芸走出廚房看一眼門口的林彥辰，十足賢妻良母的樣子。

  「好。」林彥辰走向許嘉樂，「樂樂，別玩了，跟林叔叔一起去洗手吧？」

  許嘉樂放下ipad，「好的，林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