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撲朔迷離（2）

  「母后雖然早已仙逝，可師父還在啊。他到底有沒有問題，是不是我們正在查的金耀奸細，這才是最重要的。昨日聽沫璃喚師父為司空師伯，我心裡就覺得懷疑。若師父並不是金耀的奸細，為何要刻意隱瞞自己的身份，不讓人知道他姓司空呢？」

  「也許朝大人是怕別人誤會吧！畢竟他身為金耀皇族，卻為月離皇族培養暗衛，若是被人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就算你父王用人不疑，月離的重臣們恐怕也容不得他。」追雲望著宇文鼎，「朝大人對你如何，爺心裡最最清楚。就連我這個旁人也覺得他對你亦師亦友，亦父亦兄，若說他便是逐月背後的義父，是教唆逐月暗殺你的人，我也覺得很難接受。」

  「師父乃金耀皇族，這是不爭的事實。以前我一直納悶師父怎麼會精通《通鑑節要》這樣的東西，現在才明白原來師尊的父親竟然是前朝太傅，想必師父被送到師尊這裡，師尊從未忘記過他的皇子身份，一直以皇子的標準來要求他。就如師父對我的教導一樣，皇權、治國，從來沒有少過一樣。」

  「爺和朝大人的身世竟如此相像，難怪朝大人對爺與眾不同。」

  「師父待我與其他人不同，更重要的應該是因為我母后的緣故，我相信他心裡一定是很愛我母后的。只是，師父和我母后朝夕相對這麼多年，青梅竹馬，為何最後母后偏偏選擇了父王，這中間有沒有陰謀？母后會不會是金耀安排在父王身邊的一顆棋子？或者，母后會不會是被利用、被脅迫的棋子？她對師父，真的沒有愛麼？我今日看到的那幅畫裡，她和師父的眼波流轉間，並非毫無感情，為何最終卻沒能在一起？」

  「感情這東西屬下沒有經歷過，還真不好評說。可是，愛與不愛或者跟相處時間長短並不一定成正比吧。青梅竹馬，不過兩小無猜，但也許一個有心，一個無意。十年相伴，皇后只將朝大人當主子當哥哥也是說不定的。」追雲也在猜測。

  「可是對於師父來說，十年的朝朝暮暮，這該是多麼深刻的感情。」宇文鼎不由得想起每年母后生辰時朝煜情不自禁的大醉和真情流露，「只可惜，錯過了，便是一生啊！」說到這裡，又想到自己和南宮夢，心裡一疼，握著茶杯的手不由得白了指節。

  「爺，那是他們自己的選擇，當年的故事也只有他們自己才清楚吧。」追雲也看出了宇文鼎的情緒變化，「爺和清夢郡主卻不同，你們彼此有意，被迫分開，終有一日，一定還會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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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不定，夢也會成為父王安插在南林的一顆棋子。」宇文鼎嘆了口氣，垂下眼帘，「父王心思縝密，送夢和親前曾與夢密談過一次，也許，夢也會成為父王扳倒南林的秘密武器吧。只是，夢如今在南林皇宮勢單力薄，若真要為月離傳遞情報，只怕也是危險重重。我寧願她一切安好，也不願她以身試險。」

  「爺你放心，若皇上真有這樣的安排，一定也是萬全之策。那南林王端木騫也不是個傻的，絕對不會輕易容忍他人安排個探子在自己枕邊。清夢郡主若真要為皇上收集情報，想必也不會讓端木騫找到破綻。」追雲連忙安慰。

  「但願如此！」宇文鼎心思一轉，「會不會當年母后也是這麼個情況？只是父王不曾察覺罷了？」

  「爺，你想得太多了。既然朝大人四五歲就被送到這暗夜谷，想來與那金耀也不會有什麼聯繫吧。」追云何嘗不明白宇文鼎此時的糾結，想要查清當年的事實，又怕自己尊敬的師父真的是奸細，更怕自己的母后也在裡面扮演了說不清楚的角色。

  宇文鼎手指敲著桌面，腦子轉來轉去。「金耀王五歲登基，在先皇選定的四名輔政大臣的輔佐下管理金耀，十四歲親政，這些年也將金耀治理得不錯。雖然當年師父的母妃將他暗中送出宮，怕遭皇后毒手，可是如今早已事過境遷，現在的金耀王不可能會對這位皇兄痛下殺手。雖然師父因為我母后留在了月離，但他們私下會不會有所聯繫，這個還真的不好說。」

  「可是，就算他私下和金耀有聯繫，他也不至於讓人暗殺你吧！他暗殺你的動機何在呢？」追雲很疑惑。

  「其實，逐月的事情之後，我也一直在想金耀為什麼要針對我。按理說，我只是一個不得寵的皇子，他們根本沒有必要大費周章地來對付我。如果他們是想阻止月離與南林和親，那麼目標應該是夢才對。夢平安達到南林之後，他們還要對我下手，這個就有點匪夷所思了。」

  「也許他們是怕爺今後會成為皇上的得力助手，會妨礙金耀一統天下。」追雲看著宇文鼎，「畢竟爺是皇后所生，雖然皇上之前因皇后仙逝對爺不疼不愛，但爺如今大了，若在國事上、朝政上勝出其他皇子，便可能會被皇上刮目相看，今後極有可能傳位於你，因此他們才會對爺有所忌憚。」

  「這個分析不太能成立。」宇文鼎搖搖頭，「若是莫雨貴妃的人擔心我得到父王信任和重用會威脅到大皇兄的地位，暗中派人對我下手，那是說得過去的。可是金耀的人因為擔心我得到父王重用而對我下手，這個似乎不太可能。哪怕我有再強的本事，可以協助父王，他們也不至於因此就要我性命吧。難道各個國家為了要一統天下，都派人去刺殺別國的皇子？這個理由顯得過於牽強。」

  「那，會是什麼原因呢？」追雲也有些摸不著頭腦了，「難道逐月真是被他那所謂的義父騙了？」

  「我也百思不得其解。」宇文鼎拍拍自己的頭，「一時想不出來也就不去想了，相信真相總有一天會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