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已是一手遮天

  「要保全皇上的子嗣，這也是迫不得已啊。否則，萬一月離大軍真的攻進這皇宮，南林皇族的血脈豈不是斷了？」玲瓏說著拉過南宮夢的手，「都說有了身子的人不能傷心難過，否則對腹中孩兒不好。妹妹想開些吧！」

  「話雖如此，心裡還是挺難過的，孩子何其無辜。想我來這宮中已有五年，有一兩個皇子都是我看著出生的。這些皇子公主們一天天看著長大，一個個都玉人似的，平時皇上喜歡得緊，捧在手心裡當寶一樣，如今卻都只能流落民間，怪可憐的。」或許是自己也有了身孕，南宮夢身上的母性自然流露出來。

  「想必皇上一定有他的安排，雖然皇子和公主今後比不得在宮內的生活，倒也決計不會讓他們太吃苦。」

  「或許吧。但他們還小，又是第一次離開自己的娘，一時恐怕難以適應。」南宮夢若有所思。「再說，想必皇上的安排也不可能好到哪裡去。既然是要隱匿他們的行蹤，必定就不能引起外人的懷疑。恐怕，還是把他們裝作普通百姓的孩子最安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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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妹妹聰慧，我倒也沒想到這一層。」玲瓏把玩著手裡的茶盞，「皇后也是個心細的人，想必這些問題也是再三斟酌過的，大皇子也在其中，她必定要護得自己兒子的周全。」

  「皇上一貫最疼大皇子，這下，唉……」想那先筱苦心經營這麼多年，到頭來，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南宮夢不禁有些感嘆，這皇權與天下，從來都是條不歸路，也從來都由不得自己。難怪當年阿鼎會說，自己日後若是崛起，也是被逼的。

  「皇上最疼的何止是大皇子。那傾雨，難道皇上不疼她？可是今兒個一早，她居然都沒來給皇上送行，實在是恃寵而驕！」玲瓏話鋒一轉，又扯到傾雨身上。

  「皇上昨晚在凌雨榭就寢，想必今兒個一早就與傾雨貴妃道過別了，她沒去城樓也情有可原吧。」南宮夢明白，傾雨心裡指不定有多難受，定是怕自己當眾失控，才硬生生忍著沒去那城樓送別端木騫。當下也沒多想，便說了句替傾雨開解的話。

  「妹妹就是善良，凡事總會替人著想。」玲瓏嘆了口氣，「可惜皇后娘娘一定不會這麼想的。」說到這裡，她抬眼看看，侍女們都站得很遠，方才又壓低了聲音。

  「如今皇上一走，這後宮更是皇后的天下，若是惹惱了皇后，後果難以想像。以前皇上在的時候，皇后可能還有所忌憚，如今，皇上一時半會兒回不來，我們也出不去，皇后要懲治個人還不和踩死只螞蟻一樣簡單？！」

  「姐姐的意思是？」南宮夢聽了這話，突然覺得渾身冰涼，一股子寒意從心底漫開。

  「妹妹還沒聽說吧？皇上那日在朝堂上已經說了，他御駕親征後，大小事宜都交給丞相處理。這就意味著如今皇后已是一手遮天。誰要是得罪了她，還能有好果子吃？」

  玲瓏說著壓低了嗓音，「依我看，這傾雨真的是太不識時務了。皇上親征，離去的前一晚，宿在她的宮中，本就讓皇后不滿。今兒個一早，眾人去城樓送行，她還敢不去，皇后心裡豈能痛快？我看，要不了兩天，皇后一定就會找她麻煩！」

  南宮夢心裡一驚，再一想那先筱的為人手段，確實不是沒有可能，當下竟有些擔心起傾雨來。

  「妹妹別怪姐姐多嘴，你呀也得多留個心眼。上次姐姐就已經勸你要離那傾雨遠一點。可你倒好，不但照樣和她走得近，還處處幫她說話，你就不怕皇后對你心生罅隙，連你一塊兒也懲治了去？」玲瓏的話語裡已經帶了絲埋怨。

  「妹妹何曾與她走得近？」南宮夢當然不能承認自己對傾雨的親近。

  「昨兒個你與她竟一起乘皇上的軟轎去佛堂，你是沒有看見，皇后當時的臉色就那叫一個難看！」

  「昨兒個上午，皇上和她一起來的清夢榭，難不成妹妹還把她趕出去不可？當時也是皇上提出要接我一起去佛堂的。」南宮夢的聲音帶點委屈。

  「我的傻妹妹，難不成你認為皇后也會這麼想？」玲瓏拍拍南宮夢的手，「皇后一定會想，為什麼皇上沒帶別的人來你宮裡，偏偏帶了傾雨？為什麼皇上不帶她傾雨去別人宮裡，偏偏來你這裡？這只能說明在皇上看來，妹妹你和傾雨的關係非同一般。畢竟，這宮裡沒有誰和傾雨走得近。」

  「妹妹說是皇上提出接你去佛堂，可是妹妹明明知曉這其中厲害，為何不拒絕？難道妹妹不知道，眾目睽睽之下與那傾雨一同從皇上的軟轎中下來，有多刺眼？」

  「這……」南宮夢一時愣住了，是呀，自己雖然已經處處謹慎，卻偏偏忘了別人在嫉妒的刺激下會誇大其詞。這等小的細節竟也成為自己和傾雨交好的「罪證」。

  「妹妹心善，想問題通常簡單。可皇后不同，她跟隨皇帝已經近二十年了，若是沒有點手段，又怎會把這後宮管理得四平八穩，把一乾女人管得服服帖帖？她看問題，向來有她的視角，也不會輕易聽別人的辯解。妹妹可一定要記住了，畢竟今時不同往日，皇上不在宮中，皇后現在是有持無恐。萬一因為傾雨的原因遷怒妹妹，那就不好了。」玲瓏說到這裡，站起身來，「姐姐今日來說這些話，都是為了妹妹好，妹妹千萬別多心。」

  「怎麼會呢，姐姐。妹妹自己大意了，以後一定注意。」南宮夢也站起身來，「姐姐這是要回去了？怎麼不在妹妹這裡用了午膳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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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膳就不必了。我還想去皇后那裡看看。現在皇子、公主們都出宮去了，皇后心情肯定不好。我去看看有什麼消息，到時候也好知會你一聲。」

  「不如我和姐姐一道去晴芳榭吧！在這裡枯坐著也怪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