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 你真的很專業

  吃過午飯後，有兩個小時的午休時間。

  陳耀東在這兩個小時裡，一般都是待在教室里學習，他要補的課實在是太多了，這個平行世界的知識結構，跟地球有著不小的差別，一些學科，幾乎需要從頭學起，像是歷史和地理。

  就算是像數學和物理化學這些理科，由於畢業太長時間，幾乎忘光了，同樣需要重新複習。

  他將初中的課本都帶到學校，就趁著這兩個小時，從頭開始學起。

  

  可能是因為在遊戲裡智力加得比較多，他明顯感覺到自己變聰明了，並不是過目不忘的能力，而是理解能力直線提升，學什麼都特別快，學武功是這樣，學課本上的知識也是一樣。

  按照他目前的進度，這個學期結束之前，就能將初中三年的課程都補上。

  這還是他每天只花了兩個小時在複習上，要不然，還能更快完成。

  沒辦法，他時間太緊了，要練幾門功夫，要玩遊戲，還要打工掙錢，現在又要加一門音樂課，真是恨不得上廁所都帶著課本。

  當然，作為一名差點把身體給肝垮的資深程式設計師，他深深地明白勞逸結合的道理，不會做出吃飯也帶著書這種事，該放鬆的時候得放鬆。

  兩個小時轉瞬即過，隨著鐘聲響起，下午第一堂課開始了。

  上完這節課，陳耀東收拾東西，背上書包，跟著呂小茵一起，去鋼琴社參加社團活動。

  梁老師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異常，上了講台之後，目光在陳耀東身上停留了一下，又移開了，說道，「今天是練習課，老規矩，按照平時的分組，兩人共用一間琴房，輪流使用鋼琴。」

  「我平時跟誰一組？好像姓蔣來著。」陳耀東記得日記上有寫，不過只有姓，沒有全名。目光在另外十四名學生身上掃過。

  「陳耀東。」這時，梁老師點了他的名字，「你跟程茜茜一組。」

  刷的一下，其他人的目光都看了過來，有驚訝的，有羨慕的。

  程茜茜本人卻沒有什麼反應，很可能提前知道了這個分組。

  陳耀東一下子就明白了梁老師的用意，居然用美人計。換成是原身的話，估計什麼都秘密都會抖落出來。

  梁老師說道，「好了，去吧。」

  很快，其他人都離開了教室，去了別的琴房。

  「你們先交流一下，我去看看他們。」梁老師交待一聲，也離開了。

  教室里，就剩下陳耀東和程茜茜兩人。

  「你坐。」程茜茜主動開口了，給人的感覺很禮貌，卻有一種距離感。

  陳耀東沒推辭，坐到那台鋼琴前面。

  程茜茜站在一旁，離他有兩米遠，說道，「老師讓我指導你一下，你照著曲譜試彈一次。」

  如果是這樣，那再好不過。

  學鋼琴這種事，有人教跟沒人教，那真是天差地別，特別是有名師一對一教導的話，提升更快。

  程茜茜是梁老師的正式學生，還拿過全國青少年鋼琴比賽的第一名，是小有名氣的天才，已經正式走在鋼琴師的這條道路上。

  跟她相比，鋼琴社其他人，全都是業餘選手。

  以梁老師的咖位，就是為了程茜茜，才到這個中學的鋼琴社當老師。

  他現在的水平，程茜茜教他完全是綽綽有餘。

  曲譜上是一首簡單的童謠，幸好昨天他回去後，花了一些時間學看譜。

  陳耀東彈了一遍後，程茜茜就指出了哪裡彈錯了，哪裡需要糾正。

  第二遍的時候，他按照她的指點，彈了下來，果然流暢了許多。

  一旁，程茜茜的目光略微有了些變化，主要是這前後兩次彈奏，進步太大了，完全不像是同一個人彈的。

  她心中有了某種猜測，臉色變得有些冷。卻沒有說破，而是往旁邊移動了一步，可以看到他手上的動作，讓他將曲譜翻到下一頁，彈下面一首。

  陳耀東彈的時候，她就盯著他手上的動作，感覺很自然，不像是裝的，她心想，「難道我猜錯了？他不是故意裝成彈得很差？」

  剛才陳耀東前後兩次彈奏差別太大，讓她懷疑，他的鋼琴有一定的水平，故意裝得很拙劣，以此來引起她的注意。

  她從小就練鋼琴，已經有了一定的水準，只需要看一個人彈琴時手指的動作，就大概能判斷出對方的水平。

  陳耀東的動作一看就是個半吊子，基礎功很差勁的那種。這個是很難裝出來的。

  這一首曲子要難一些，不過難不到他。練過驚蟄功後，他對身體的控制能力絕不是普通人能比的，還是順利地將整首曲子彈了下來。

  程茜茜等他彈完後，心中的懷疑打消了不少，還是像剛才那樣，指出了他彈奏中的問題。僅止於口頭的指點，並沒有演示給他看。

  陳耀東聽完後，便按照她所說的，又彈了一次，感覺頓時完全不一樣了。心中讚嘆，不愧是專業人士，指點幾句，就讓他獲益匪淺。對於這位高冷的女生，印象改觀了不少。

  程茜茜目光卻有些震驚，他彈奏的手法跟剛才一樣業餘，卻完全做到了她剛才所提到的改進。

  要知道，她只是口頭上說了一次，他就做到了，完全是立竿見影。

  記得她以前練琴，都是鋼琴老師一遍一遍地給她演示，她再一遍遍地練，才一點點進步。其中，花費了多少汗水。

  這不可能。

  她咬著牙，說，「你翻到下一頁，練下一首。」

  陳耀東依言將曲譜翻了一頁，對著譜子，彈了起來……

  …………

  半個小時後，梁舒羽回到了教室，還沒進門，就聽到裡面傳來的琴聲，心中「咦」的一聲。

  她對自己弟子的琴聲再熟悉不過，這並不是程茜茜彈的，那就只有陳耀東了，可是，這水平，雖然同樣業餘，但比他昨天彈的要高多了。

  她心裡想著，走了進去，見程茜茜站在鋼琴旁，臉色有些發白，緊抿著嘴唇，臉頰上有汗水滑落，有些不太對勁。

  這是，發生了什麼事？

  她驚疑間，就見正在彈琴的陳耀東停了下來，說道，「你真的很專業，今天謝謝你，教了我這麼多。我還有事，得先走了。」

  「梁老師，再見。」陳耀東說完，不等梁舒羽反應過來，就溜了。

  「這……」梁舒羽還是比較關心學生，顧不得他，上前問道，「茜茜，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程茜茜一手扶在鋼琴上，指節因為過於用力，有些發白。她有些失神地看著梁舒羽，喃喃地說道，「老師，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一學就會的天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