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 要有耐心

  周二，陰。

  清晨，涼風習習，陳耀東在馬路上奔跑，遠遠的，就看見路口處，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那裡。

  「又是你。」

  

  他在那人面前停下來，看著亭亭玉立的少女，微風吹拂著她的長髮，發角微微揚起，劉海被吹到一邊，露出光潔的額頭。

  少女正是官琳琳，她雙手背在身後，在他的目光注視下，顯得有些局促不安。

  「你到底想幹什麼？」陳耀東這下是真的想不通了。

  像她這樣的女生，為什麼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跑到這裡來堵他？他上兩次都那麼不留情面地拒絕了，她還來，如果真的是為了報復他，那也太有毅力了吧。

  他實在是被勾起了心中的好奇，決定好好問一下，她想怎麼樣。

  「這……這個，送給你。」官琳琳將藏在背後的東西拿出來，往他手裡一塞，轉身就跑了。根本不給他拒絕的機會。

  她跑出幾步，突然停下來，轉過身，臉色通紅地說了一句「生日快樂。」然後逃也似的跑了。

  陳耀東看著手裡印著某個運動品牌LOGO的購物袋，裡面裝的是一個長方形的盒子。他拿出來一看，果然，是一雙全新的運動鞋。

  「就為了送我的生日禮物？」

  他將鞋子裡里外外都摸了一遍，確實裡面沒有藏著釘子之類的東西。不由撓了撓頭，有些疑惑，突然想道，「咦，生日是今天嗎？」

  他確實沒注意，每天上學，心思都在學習上，光留意是星期幾了，不會刻意去注意是幾月幾號。

  一大早就收到禮物，他心情一下子好了起來，提著袋子往學校門口走去，心中想道，「回頭問一下她的生日，到時記得回禮。」

  他前世朋友就不多，收到禮物的次數更是少得可憐，也就更注重禮尚往來。

  不管官琳琳出於什麼目的送的，禮物總是實實在在的。

  …………

  第一堂是班主任的課，教室里一片安靜。

  陳耀東拿出課本，翻到昨天講到地方，就聽到一陣騷動。

  「梁老師」

  「是梁老師來了」

  「哪呢？」

  …………

  陳耀東聽著周圍的議論聲，心中一動，抬頭看去，見到一身深藍色長裙的梁老師站在教室門口。

  看得出，這位梁老師在學生中的地位。班主任平日的淫威，都壓不下他們激動的心情。

  班主任走出門口，很客氣跟梁老師說了句什麼，轉頭看向教室內，說，「陳耀東，你出來。」

  刷的一下，全班同學的目光都向他看了過來。

  呂小茵好奇地問，「梁老師找你做什麼？」

  陳耀東搖了搖頭，表示不清楚，站起來，向門外走去。

  「梁老師找你有點事。」班主任對他說道。

  梁老師說，「你跟我過來。」說著，對班主任點頭示意，帶著陳耀東走了。

  一路上，梁老師沒有說話，帶著他往鋼琴社走去。

  陳耀東也沒有多問，跟在她身後，看著她搖曳生姿的背影，心裡讚嘆，「身材真棒。」

  不一會，鋼琴社到了。

  「坐吧。」

  梁老師讓他坐下，又將一張椅子轉過來，坐在他面前，看著這個有些秀氣的少年，心潮有些起伏。

  之前，她對這個學生沒什麼印象。在她看來，這個鋼琴社，真正能稱得上她學生的，只有程茜茜一個，其他的，不說有沒有天賦，這個年紀才開始學琴，也只能當成興趣培養了。

  陳耀東更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個。要不是他半個月沒來上課，她都不會記得這個名字。

  此時，她坐在這個學生的面前，才感覺到他身上有一種不同尋常的特質，從表情到眼神，再到肢體動作，都透出一股子沉穩，一點也沒有少年人的浮躁。

  她突然意識到，這並不是一個普通的少年。

  她開口問道，「你知道我為什麼叫你過來嗎？」

  「不知道。」陳耀東搖頭。

  「我有點事想要問你。」

  梁舒羽一邊說，一邊觀察著他，見他的神情中沒有任何變化，更加確定，這是個特別的少年人，「昨天，你彈的那首鋼琴曲，是從哪裡學來的？」

  陳耀東說，「是我無意中聽來的。」

  梁舒羽見他想都沒想就答了，覺得他在撒謊，繼續問道，「在哪裡聽到的？」

  「忘了，那是好幾年前的事。」

  「這個曲子下面的部分呢？」

  「不記得了。」

  總之，陳耀東就是一問三不知，全都推說忘記了。

  梁舒羽明知他在說謊，就是拿他沒辦法，想到導師一連發了十幾封郵件的急迫，心頭有些焦急，加重了語氣，說道，「陳耀東，這件事對我非常重要，能不能再仔細想想。」

  陳耀東見她一臉焦急的樣子，心想，不就是一首鋼琴曲嗎，至於這個樣子？

  既便這樣，他還是沒有鬆口，「老師，我是真的想不起來。」

  梁舒羽恨不得抓住他的領口逼問，總算沒有失去理智，握緊了拳頭，好一會後，才克制住情緒，說道，「這樣，你回去以後，好好回憶一下，如果想起來了，馬上告訴我，好嗎？」

  「好的，老師。」

  陳耀東一口答應了下來，「那，我先走了。」

  「去吧。」

  梁舒羽等他走後，一個人坐在那裡，腦海里翻來覆去地想，怎麼辦？

  這下子，她怎麼跟導師交待。

  …………

  陳耀東走出鋼琴社的時候，也覺得有些頭疼。看梁老師急切的樣子，估計還會來找他。真是麻煩。

  昨天回去後，他就上網搜索了一下，這個世界沒有貝多芬，沒有蕭邦，他熟知的那些偉大的音樂家，都沒有出現過，他們所作的曲子，自然也就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上了。

  說真的，這還真的不太好解釋，難道還要刻意去偽造一份失傳的曲譜出來？那也太浪費了吧。

  他很認真地思考過未來。

  他前世是程式設計師，這個世界的程序語言跟地球截然不同，到了這邊，以前掌握的知識，也沒有了用武之地。再說，他也不願意再從事這個職業。

  寫小說也是不成的，前世他曾經在某點寫過幾本小說，全都撲得連他|媽都不認識，證明他一點也沒有這方面的天賦。

  至於抄歌，他幾乎不怎麼去唱K，能完整唱下來的歌，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

  想來想去，他發現自己除了認真讀書外，沒有太好的出路。

  直到昨天，才發現了一條康莊大道。

  他工作的時候，喜歡聽一些純音樂，一開始聽輕音樂，後來聽起了古典樂，就迷上了，什麼貝多芬，莫扎物，蕭邦等等，全都聽了個遍，那些經典的樂曲，熟得不能再熟了。

  現在，他當然沒本事將譜子寫出來，但不代表以後不行啊。

  他已經將音樂這門課程，列入了學習計劃。等到時機成熟，就將那些經典發表出去，以後當一個著名的音樂家，這比大學教授牛叉多了好嗎，說不定還能名留青史，那不是爽歪歪。

  他很清楚這些音樂的價值，自然不會隨便透露給別人。像梁老師這樣的著名鋼琴家，那就更不行了。

  他已經做好了計劃，先學習幾年，有了一定的基礎之後，再一首一首地發表出去，這樣才有說服力。

  現在，他五線譜都不會看，說這些曲子是他創作的，誰會信？

  這種事，一定要有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