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 下面的忘了

  陳耀東在樓梯那裡追上了呂小茵，跟在她身後，來到了學校最後面一棟教學樓，上到二樓，就見到一個門前掛著鋼琴社的牌子。

  進門後，是一間很大的教室，講台上擺著一架鋼琴，下面的座位上已經坐了七八個人。

  他小聲問呂小茵，「我坐哪？」

  「隨便坐哪都行。」呂小茵說著，找了個位置坐下。

  陳耀東跟其他人都不熟，乾脆坐到她旁邊。

  這時，社團的老師還沒到，同學們各自在閒聊，呂小茵見陳耀東坐到旁邊，有些好奇地問，「你當初為什麼要進鋼琴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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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雖然坐在隔壁，之前卻並不熟，主要是陳耀東看起來很孤僻，不太好接觸。就算在同一個社團，也沒說過幾次話。

  不過，呂小茵自從知道官琳琳對他感興趣後，很自然地對他產生了好奇。

  當然是為了女人了。

  在陳耀東原身的日記里，很大部分的內容，都是關於那個叫程茜茜的女生。那是他的夢中情人，也是鋼琴社的社長，為了接近心中的女神，才進來的。

  「因為興趣。」陳耀東自然不能說實話，「你呢？」

  呂小茵一臉崇敬地說道，「當然是為了梁老師啊，她可是夏人的驕傲，第一個被邀請在尼蘭王室面前演奏的鋼琴家。」

  陳耀東想了一下，才記起尼蘭是西方一個國家，在幾十年前，火雲國還是尼蘭的殖民地，現在雖然獨立了，但在文化上面，還是受到尼蘭的影響。

  不過，這麼牛叉的鋼琴家，怎麼會跑到一所中學來任教？

  他覺得有些奇怪，這時，教室里突然安靜了下來。他往門口看去，陽光正好從門口照進來，一個女生逆著光走過來，耀眼得讓人睜不開眼睛。

  陳耀東看到她的第一眼，就確定她是程茜茜，那是一種跟官琳琳不同類型的漂亮，臉上帶著得體的微笑，看似隨和，實際上，卻有一種骨子裡透出來的驕傲，臉上的微笑，不過是禮貌。

  她一進來，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成為人群中的矚目的焦點。

  陳耀東看著她，不由得想道，「這個世界的女生質量都這麼高的嗎，先是官琳琳，現在又出來一個程茜茜，簡直就像是帶著天然濾鏡一樣。」

  程茜茜在位置上坐好後，陸續又有幾個學生進來，最後，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人，應該就是梁老師了，她穿著一身黑色的裙子，這衣著和氣質，就跟別的老師截然不同。

  陳耀東還記得原主在日記上，對這位梁老師的評價是，刻薄的老處|女。心想，看起來不像啊，這梁老師算不上特別漂亮，但身材不錯，有著一股知性優雅的氣質，給人的印象還不錯。

  梁老師進來後，教室里徹底安靜了下來，所有學生都坐得筆直。

  她上了講台後，目光在底下十幾位同學身上掃過，開口說道，「陳耀東同學，好久沒看見你了。。」

  陳耀東被點到名，就站了起來，禮貌地說道，「梁老師好。」

  「能說一下，這半個多月，為什麼沒來上我的課嗎？」

  梁老師的語氣不急不緩，神情也特別平靜，但是不知為何，陳耀東卻覺得有一股壓力撲面而來。

  呂小茵聽到梁老師點了陳耀東的名字，就知道他在劫難逃，在心裡替他默哀。

  梁老師是出了名的嚴格，容不得學生有半點懈怠。她剛來任教的時候，來鋼琴社報告的特別多，足足有七十多位成員，將整個教室都坐滿了。

  現在，鋼琴社只剩下十五人。那些人都被梁老師給除名了，都是因為上課開小差，不認真聽課，遲到，曠課……

  陳耀東半個多月沒來上課，可以說死定了。現在，學期都過了一半，想轉社團也來不及了，實踐分肯定修不夠。

  「對不起，我錯了。」陳耀東老老實實地認錯。至於理由，總不能說他覺得到鋼琴社來是浪費時間吧。

  梁老師看著他，說道，「你是不是覺得我的課不值得聽，還是你認為你的水平已經高到可不用來聽我的課了？」

  這兩個問題，太尖銳了，陳耀東只能繼續認錯，「老師，我真的錯了。請你給我一個機會。」

  梁老師走到那架鋼琴旁邊，手按在上面，說道，「行，你要機會，我給你。上來。」

  陳耀東依言走到講台上。

  「坐下。」梁老師指著鋼琴前的凳子。

  陳耀東坐下了。

  梁老師說，「彈吧。」

  陳耀東問，「彈什麼？」

  「彈什麼都行。」

  陳耀東有些為難，「可是，沒有曲譜……」

  「彈不了的話，你就走吧，以後也不用來了，這學期，你的實踐分將是零分。」梁老師聲音依舊平和。

  陳耀東只得硬著頭皮，將手放在琴鍵上。

  他去年學過幾個月的鋼琴，當時，他看上了一個鋼琴老師，為了追她，在她那裡報名，學了幾個月。

  最後，人沒追上，鋼琴曲卻學了幾首，雖然是業餘中的業餘，好歹知道指法。

  「彈哪一首呢？就它吧。」

  他感覺到身旁梁老師的目光，把心一橫，開始彈了起來，叮咚叮咚叮咚……

  底下，呂小茵看著陳耀東被梁老師叫到鋼琴前，讓他彈一首曲子，都替他捏一把汗。這是要他當眾出醜啊。

  他們這些高一的新生，進鋼琴社才一個多月，先是學基礎的樂理知識，接著基本指法，直到上周，才開始學彈一些簡單的兒歌。

  陳耀東都半個月沒來了，連兒歌都沒學過，能彈什麼曲子？

  這時，就聽到一段鋼琴的旋律響起。

  咦？

  呂小茵有些驚訝，他居然真的能彈，而且，曲子還挺好聽的。

  真是看不出來啊，他平時不顯山不露水，原來早就會彈了。

  呂小茵忍不住看向梁老師，卻見她皺著眉頭，似乎有些疑惑，接著，又變成凝重，最後，目光中甚至流露出一絲震驚。

  她很奇怪，平時梁老師的神情都是很平和的，除了彈琴的時候，很少會情緒外露。陳耀東就算能彈出一首曲子，也沒必要這麼驚訝吧。

  就連她這個初學者都聽得出來，陳耀東彈奏的水平不怎麼樣，比她也強不了多少。

  突然，琴聲停了下來。

  陳耀東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下面的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