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 夏所長的胳膊

  在廳長辦公室門口，小鄭拉住了我：「小陳大夫，我們就先不要進去了，廳長和童主任要單獨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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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疑惑的看了一眼鄭秘書。

  「那好吧小陳，咱們就聽鄭秘書的安排。」童主任朝我笑笑，然後自己推門走進了辦公室。

  「我們去喝杯茶吧。」鄭秘書笑道。

  我心裡有點明白，這是有話想避開我啊，不過我沒有生氣，人家廳長和主任談話還能想著給我留面，這就不錯了，我也就不瞎琢磨了。

  十分鐘後，秦廳長和童主任就出來了，我和鄭秘書正在辦公室外面坐著喝茶，看見他們出來，我們也就站了起來。

  「小陳，我有話跟你說。」童主任笑呵呵的走過來，把我拉到一邊：「一會我跟秦廳長去開會，你就在辦公室裡面等我回來，行不行。」

  「我不用去嗎？」我問了句。

  「不用，我替你抽籤，放心吧。」童主任笑著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就覺得童主任的笑容有些不太自然。

  「小鄭，你陪一下，等會那個會你也不用去了。」秦廳長指了一下鄭秘書。

  「那好，我就陪著小陳大夫。」小鄭朝我笑著看過來。

  秦廳長和童主任走了。

  「走，我們進辦公室，不去開會我可是求之不得啊，你不知道等會肯定吵的要死，我們呀正好落得耳根清淨。」小鄭笑眯眯的對我說道。

  「我最不喜歡開會的，挺好的。」我就笑著跟鄭秘書進了辦公室。

  媽的！鬧呢？居然連會都不讓我開了，我肚子裡腹誹道。

  我和鄭秘書坐在辦公室接續喝茶，鄭秘書不愧是陪領導的，很能說，一直找各種話題跟我聊天，我們一邊喝茶一邊說話，居然相談甚歡。

  兩壺茶喝完，大概一個多小時吧，秦廳長和童主任就回來了。

  他們進門，我和鄭秘書自然站起來迎接，我看見秦廳長臉色不錯，童主任臉上就有點沉悶。

  「老童啊，事兒已經落實了，剩下的就按安排來，你們先回去吧，好好準備一下。」秦廳長剛坐下就揮手說道。

  「老領導，行，聽您的。」童主任苦笑一下，回答道。說話的時候童主任飛快的拿眼睛在我身上一瞥，我就感覺童主任是有話想跟我說的。

  「小鄭，替我送一下。」秦廳長隨手拿起桌子上的一份文件打開，然後又伸手拿起老花眼鏡帶上，頭也不抬的說了句。

  「童主任，小陳大夫。」鄭秘書笑著叫我們一聲，做了個請的手勢。

  「我們走吧。」童主任帶著我就出了辦公室。

  「主任，抽籤抽完了？」走出來，我就問了句。

  「下去再說。」童主任擺擺手。

  然後我們跟小鄭握手道別，接著直接就下樓坐車。

  「老黃，開車！」童主任和我剛坐進車裡，童主任就對司機老黃吩咐道。

  汽車發動起來。

  「小陳，你看看，這個是你要去的醫院，仁武縣人民醫院，是一所挺不錯的醫院，仁武縣我去過，那裡的小吃很有特色，這一次你有口服了，呵呵。」童主任邊說邊遞給我一份文件袋，然後趁我打開文件袋的時候又說：「這一次你就是一個人去，代表我們老乾中心，你可要好好把握住這次機會，等你回來我就想辦法，看看能不能讓你把檔案先掛到我們老乾中心來，對了，這一次下去大概會需要二十天左右，你還要儘快準備一些個人用品，有需要我的地方，你儘管開口。」童主任說話的時候我就打開了文件袋，裡面有幾頁紙，最先一張上面印著一張圖片，圖片上是一所醫院，四層樓高，規模和樣式我有點熟悉，就和我家鎮子裡那所最大的醫院差不多，醫院名牌上面是，仁武縣人民醫院幾個大字，這裡就是我將要去的地方了，我接著就一張紙一張紙拿起來看，我粗粗瀏覽一遍，大致對仁武縣人民醫院有了一個初步的印象。

  車子直接回到了老乾中心，童主任一路上跟我說了不少，但都是些無關痛癢的話，要我好好的體驗，在仁武縣人民醫院要表現出老乾中心的士氣，要給下面的同志帶個好頭，做好表率，我比較關心的問題，童主任一個沒提。

  我跟童主任說了一會閒話，藉口要準備個人用品，就從老乾中心走了出來，我剛走出老乾中心的院子，就接到了馬廳長的電話：「小陳啊，晚上到家裡來一趟，我有話跟你說。」馬廳長電話里直接就說道。

  「晚上我一定去。」昨天馬廳長都沒在家，沒想到今天就回來了，我心裡一喜，晚上正好詳細問一問馬廳長仁武縣人民醫院的事，他應該能知道一些。

  我還是住在上次過來找到的那個賓館裡，這會剛中午，我就想著先去找點吃的，然後去買一點個人用品，要出差那麼久一些必要的東西還是要準備的。

  離我住的賓館不遠，就有一家小餐館，我吃過幾次了，跟裡面的老闆算是熟了，我走到餐館大門，伸手掀起門上掛著的帘子，走進屋裡，身後忽然一個大嗓門叫起來：「老萬，趕緊的，炒倆菜，上一大碗飯。」

  這聲音離我很近，叫的又大聲，把我耳朵都震的隱隱作響。

  我回頭一看，一個滿臉胡茬子的漢子就在我身後，我對這漢子的大嗓門直皺眉頭，但我一點不滿的表情都沒有顯露，因為這漢子身上穿著警服呢。

  「唉，劉警官，您來了啊，一個人啊。」餐館老闆老萬從後面走出來，邊拿腰上的圍裙擦手邊笑著跟大嗓門的劉警官打招呼。

  「大劉，菜點了沒！」門帘一響，又一個穿著警服的男人走了進來。

  我原本回頭正打量大劉，門帘響起，我又很自然的抬眼看過去，我和新進來的警官正好打了一個照面。

  「喲，這不是小陳大夫嗎？這麼巧啊！」新進來的警官左邊眉毛正中有一道很明顯的疤痕，原來是夏所長，我自然是認識夏所長的，我被他抓過的，但我沒想到他居然也知道我的名字。

  「夏所長你好。」我客氣的打了聲招呼。

  「小陳大夫，現在怎麼樣？進老乾中心還會被趕出來嗎。」夏所長哈哈一笑，跟我開玩笑。

  我跟夏所長也不熟，就見過兩面，熟人之間開玩笑很正常，但陌生人開你玩笑就是有點失禮了，我感覺夏所長的口氣有點嘲弄的意思。

  我不知道夏所長為什麼對我有看法，但明顯的我對他也沒啥好印象，當初他把我當嫖客下手可夠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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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所長說著話直接坐到一張空桌子前，大劉也跟著坐了。

  「夏所，這誰啊？」大劉坐下就問。從大劉的神態看，他的本意是小聲的問，但他那個嗓門，我聽不見很困難。

  「老乾中心的醫療專家。」夏所長不陰不陽的說了句。

  「就……他，這麼年輕！怎麼可能？」大劉睜大了眼睛。

  「有什麼不可能的，你不知道朝里有人好做官嗎，這世道什麼事都有可能。」夏所長明顯的就是對我有意見啊。

  我就坐在他們邊上的一張桌子上，他們說話也沒想著迴避，我能很清楚的聽到兩人的對話，我心裡的火莫名就上來了，媽的！警察了不起是吧，老子在老乾中心就夾著尾巴做人，你個警察憑啥也看不起我，老子礙著你什麼了！我心裡怒罵道，但我嘴裡卻說道：「胳膊都快廢了，還這麼憤青，當心有報應！」

  「小子，你說誰呢！」大劉一拍桌子瞪過來。

  我才不怕呢，大庭廣眾的，警察還敢打人不成！

  「誰說我，我就說誰！」我淡淡回道。

  「你怎麼知道我胳膊有傷？」夏所長抬左手阻止大劉繼續凶我，看著我問了句。

  「憑什麼告訴你。」我氣還沒消呢，哼一聲，說道。

  「你少跟這嚇唬人，真把自己當專家了還。」大劉冷笑道。

  「有本事你把右手抬起來啊。」我不理大劉，看著夏所長笑道。

  夏所長眉毛一揚，哼一聲，然後右手動了動，我注意看著夏所的動作，我發現夏所長肩膀微一動，馬上他的臉就變成痛苦的表情，不過夏所長忍著疼，還是把右手抬高直接放在了桌子上。

  手放在桌子上，夏所長的表情就一直是忍著疼的樣子，我注意到夏所長右手的手指微微顫抖著。

  夏所長看著我：「我抬起來了。」

  「我看到了，很好。」我笑道。

  我沒有再理會兩個警察，很快我們的菜飯都各自端來，我悶頭扒飯吃菜，兩個警察吃的很快，風捲殘雲一般就把飯菜消滅掉了，夏所右手不能動，用左手拿個勺子照樣吃的很快。

  「老萬，買單！」大劉抹著嘴巴叫道。

  「你這胳膊最好去醫院看一下，拖下去估計會有大麻煩哦。」我不咸不淡的說了句，說話的時候我沒有看夏所，我知道他能聽到。

  「哼！」夏所微微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兩個警察買完單走了，我看了一眼大門，微微皺了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