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武替

  葉知鹿完全沒有被常歡安慰到。

  但這種事情，也沒法說，她只能勉強沖常歡笑笑，道：「我明白的。」

  常歡接下來還有戲要拍，很快就被副導演叫走了，她跟池藺對戲的功夫，方導找到了葉知鹿。

  他來跟葉知鹿了解打戲拍不好的原因是什麼，葉知鹿只能如實說了，聽完葉知鹿的描述，方導長嘆一聲：「這種事情，也不是一天兩天能解決的，我聽說有一種特殊的使勁兒技巧，能讓你的劍舞起來更有力好看，但咱們的武術指導不是專精劍術的，不會這個。」

  葉知鹿心一沉，沒說話。

  方導看了她一眼，知道她心裡肯定不高興，但有些話必須要說。

  他只能又嘆息一聲：「你的努力我們都看在眼中，但是這麼拖下去也不是個辦法，要不……」

  方導猶豫著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葉知鹿卻明白他要說什麼，搶在方導面前，道：「是要用武替了嗎？」

  方導點點頭：「之前常歡NG的次數比較多，拍攝進度已經被嚴重拖緩了，這場戲，不能再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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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知鹿低頭沉默不語，方導只能道：「只讓武替幫忙拍一些遠景，特寫或者不對打的時候，還是用你自己的鏡頭，不會穿幫的。」

  「這樣的話，等你以後練好了，再補拍鏡頭也簡單，你自己來補就行了。」方導想得很周全，考慮到葉知鹿的心情，說話也比較溫和：「你看這樣行嗎？」

  別的演員都是巴不得用替身，這樣自己的工作量就能減少，到了葉知鹿這兒，卻完全相反，是導演哄著勸著讓她用替身。

  葉知鹿忍不住笑了：「導演，其實您不用這樣的，我理解，我聽您安排。」

  方導鬆了一口氣，道：「我知道你想把這場戲演好，看得出你的努力，你能理解就好，我去安排武替。」

  說完，方導就走了，他剛走，方艾就湊了過來，小聲問道：「怎麼樣？是決定了要用武替了嗎？」

  葉知鹿露出一抹無奈的笑：「沒辦法，我撐不起那麼大的場面。」

  她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道具劍，嘆息一聲，現在努力也晚了，早幹嘛去了。

  方導早就考慮到了需要用武替的情況，提前叫了人過來等著，葉知鹿一點頭，他立刻就讓人去換衣裳了。

  替葉知鹿的是個年輕男孩，聽說是在武術學校上學，他身高和葉知鹿差不多，人也瘦，換上衣服，從遠景看，不太能看得出來。

  但這個不太看得出來，是針對成片之後觀眾的，葉知鹿站在旁邊看武替跟何博平對戲，違和感還是很強。

  但她沒辦法，只能配合著拍完了這場戲。

  好不容易等到下戲，葉知鹿卻心思恍惚的，她還在想著武替這事兒，回去的路上，拿出手機，翻出了幾個舞劍的教學視頻，開始看了起來。

  她聲音外放，開車的方艾聽到了，道：「你也不用這麼努力吧？為了拍個戲，連武術都要學嗎？」

  葉知鹿道：「池藺那部拿了獎的電影，為了演好裡面的角色，提前去拍攝城市採風，當了三個月的拾荒者，正是因為有這份努力，才有他如今的成就。」

  才有兩個人同時炒緋聞，一個被罵，一個不被罵的差距。

  以前是葉知鹿太糊塗，如今她意識到了自己的不足，就要從現在開始努力，填補之前的不足。

  方艾忍不住嘆氣，她大學時就認識葉知鹿了，知道她是個性格驕傲好強的人，為了達成一個目標，她是可以對自己下得去狠手的。

  這麼聰明漂亮的人，唯獨在面對周庭修時，總犯糊塗。

  她願意努力也好，方艾不再勸她，只吩咐她晚上別熬夜，注意身體。

  葉知鹿點頭答應了，轉頭卻將方艾的吩咐忘在腦後，她找到一個特別棒的教學視頻，回酒店後就開始跟著視頻比劃，洗完澡出來，還念念不忘地又打開視頻看了起來。

  -

  後面幾天，葉知鹿都在一邊揣摩視頻，一邊拍戲，她的打戲全部拍完，她卻沒放棄研究劍法。

  大概是這幾天太累，這天晚上，葉知鹿坐在茶几旁的地毯上看視頻時，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周庭修從外面回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葉知鹿穿著一身寬鬆的居家服，長發披散著，趴在桌子上睡著了，旁邊的手機里還在播放著視頻，一個英姿颯裝的女性正在舞槍。

  視頻點了連播，這一個播完了，很快又輪到了下一個。

  周庭修伸手把手機拿起來，他退出視頻，看了一下葉知鹿的瀏覽記錄，這幾天都在看有關於武術的，還有幾個很正經的教學。

  葉知鹿想學武術。

  他正疑惑呢，卻聽到手機「叮咚」一聲，信息欄冒出方艾發來的消息。

  【艾鹿鹿：你洗個澡掉進太平洋里啦？怎麼還不回我消息？】

  【艾鹿鹿：你不會還在看那個什麼武術視頻吧？打戲都拍完了，武替都回家了，寶貝，別看了，明天還有戲呢，早點休息吧。】

  打戲？武替？

  周庭修皺眉，點開了微信界面。

  他看到了葉知鹿跟方艾的聊天記錄。

  【小鹿乖乖：還有別的推薦一下嗎？這個視頻講得好亂，我看不明白。】

  【艾鹿鹿：我找找，你不會真的想靠著視頻學怎麼舞劍吧？】

  【小鹿乖乖：我先試試，導演說了，武替的戲份都比較獨立，我要是能拍得好的話，後期可以隨時改成我。】

  【艾鹿鹿：寶貝，導演給你畫大餅呢，你也相信，誒，誰讓我是你的經紀人呢，你等等，我給你找找。】

  後面是幾個視頻連結，其中有一個就是葉知鹿正在看的。

  周庭修退出聊天界面，正打算關掉手機，卻忽然瞥見聊天列表的另外一個名字。

  池藺。

  因為剛剛聊過，池藺的對話框在很前面，最後一句話是池藺發過來的晚安。

  時間是昨天晚上十一點半。

  十一點半？那個時候自己在幹什麼？在跟國外的一個代理人吃飯，他很少在餐桌上談生意，更何況對方還是外國人，可因為剛剛跟葉知鹿吵過架，心情鬱悶，那天晚上，他多喝了兩杯紅酒。

  相同的時間，葉知鹿還在跟別人互道晚安。

  周庭修的心情更糟糕，他知道自己不應該看葉知鹿的聊天記錄，但還是動了動手指點了進去，然後就看到池藺跟葉知鹿的聊天。

  兩人也沒聊什麼過分的，多數都是池藺問葉知鹿什麼時候上戲，還有一些有關於角色的分析。偶爾聊得太晚，池藺才會跟葉知鹿說晚安，讓她早點睡。

  都是些很正常的內容，周庭修卻握緊了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