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我沒時間亂搞

  婚後的首演順利結束。

  臨時有加場，最近幾天阮懷玉要到其他市里去準備演出，保姆提前幫她整理行李，有些高興她能出去。

  她走了，家裡才能得幾分清淨。

  這不是阮懷玉第一次出遠門去參加演出，但以往，都有言律的陪伴，他在家裡的公司工作，時間充裕，但凡阮懷玉需要，他都會騰出時間。

  蔣京南不同。

  

  他手上正在處理一個大項目，根本不可能走得開。

  臨行前一晚，阮懷玉楚楚可憐的眼神令人不舍，她拖著腮看他換衣服，「我要走大半個月，這半個月，你不會找別的女人吧？」

  這就是蔣京南的性子。

  她會擔心，一點不奇怪。

  「難道我說不會，你就相信了嗎？」

  時而耿直，時而進行言語迷惑，他究竟是哪類人，她還沒搞明白。

  「反正你要本分一點。」

  「我忙得要命，真沒時間亂搞。」

  蔣京南拿過阮懷玉的手機，解開密碼，不知操作了什麼，又還給她，「這樣你就知道我每天去哪兒了。」

  他在手機上綁定了自己的位置，實時更新，就像定位系統一樣。

  阮懷玉卻沒想要如此，「……我不是這個意思。」

  她沒有，他當然知道。

  這也是讓她放鬆戒備的方法。

  出發時劇團內的要人一起走，蔣京南只將阮懷玉送到機場外，她摟著他，依依不捨地抱了好一會兒，悶聲悶氣地，「要分開半個月呢。」

  阮懷玉這樣的花朵，就是嬌氣，經受不了任何風吹雨打。

  可她頂著那張臉一撒嬌，沒有幾個男人能扛得住。

  蔣京南揉揉她的頭髮。

  「很快的。」

  他低下頭，用臉頰蹭著她的頭髮，這是下意識的動作，連他自己都有點被這反應驚到。

  就好像，他也捨不得離開一樣。

  目送阮懷玉進機場，車內還殘留她的氣味。

  置物格中還放著她的一對耳環，是早上戴了在路上又突然不喜歡，就這麼取下來放在了這裡。

  蔣京南應該丟掉的。

  可他沒捨得。

  －

  這麼多年第一次一人遠行。

  劇團統一訂的是經濟艙機票，阮懷玉長這麼大沒在這麼多人的機艙里坐過，從前言律會私下給她買好票，將一切都安排得很好。

  就算是經濟艙。

  她的位置也是不差的。

  找到座位，阮懷玉看到與她同一排的女人，真心地笑了下，「芷柔姐姐。」

  她甜滋滋地開腔，禮貌稱呼。

  芷柔翹著二郎腿，戴著墨鏡，靠著頭枕，沒有理會她，一臉高傲地轉向窗外，對阮懷玉的這份熱情，並不予以理會。

  她們在劇團是競爭身份。

  有阮懷玉，她就只能位居第二，對她自然看待不慣，等她坐下了，芷柔也要開腔嘲諷兩句，「怎麼，換了丈夫，還屈尊來坐經濟艙了，新丈夫沒給你安排升艙嗎？」

  阮懷玉不是聽不懂她的意思，她笑著罵回去。

  「是啊，偶爾也要來體驗一下芷柔姐姐這樣艱難貧苦的生活嘛。」

  她是底層家庭出身的孩子，父親領著殘疾人補助金，母親擺路邊攤將她養大，她的每一次機會都至關重要。

  阮懷玉與她截然相反。

  含著金湯勺出生的金枝玉葉，自然是她這種人比不起的。

  「既然知道我生活艱難，那一下次機會，可一定要讓給我。」

  這麼不要臉的人，阮懷玉是第一次見，「芷柔姐姐，機會不是靠讓的，是靠本事搶的。」

  她的身段與嗓音，跟阮懷玉比還是有差別的。

  不然秦安春也不會寧願等阮懷玉幾個月，也不讓她唱。

  芷柔被氣得不輕。

  拉下眼罩，不再作聲。

  她沒個好臉色，阮懷玉的性子也不會倒貼上去，她照樣冷哼一聲，靠進座椅中，閉眼小憩。

  落地後，阮懷玉條件反射跟蔣京南報備。

  在某些事情上，蔣京南的處理還是不如言律，他沒有提前給阮懷玉準備單人的套房，阮懷玉服從劇團的安排一樣，兩人一間。

  另一人是芷柔。

  她有意跟她作對，在浴室里待了兩三個小時，磨著阮懷玉的時間，她要早起去場地參加排練，被芷柔一耗，凌晨才入睡，第二天狀態不好，被秦安春斥責了一頓。

  阮懷玉有心爭辯，卻不能將這些事當作藉口。

  第三天才忍無可忍，自己去酒店前台升級了房間，變成單人居住後才能清淨。

  阮懷玉將行李塞進箱子裡。

  芷柔在一旁嘲弄，「早這樣不就好了嗎？我們這些窮酸的人，不配跟你這樣的千金大小姐住一起。」

  阮懷玉不搭理她，她卻上綱上線。

  「不過聽說你那個新丈夫，不也是窮苦出身嗎？」她一陣冷笑，「你跟他一起睡覺，能自在嗎？」

  一把摔下衣服。

  阮懷玉站起來，「你自己一身的窮酸氣，別以為所有人都跟你一樣，多少出身貧寒的人最後是出人頭地的，那些白手起家的人，可不會像你這樣自怨自艾，有這功夫，不如鑽研鑽研怎麼提升自己的基本功。」

  這話火辣辣地打在芷柔臉上。

  她站起來，臉色一陣青一陣紫，「好啊，那我們就來看看，你那個出身貧寒的新老公，最後能不能出人頭地。」

  不再跟她爭辯。

  阮懷玉提起箱子就走，走到門口，卻聽她又補充一句，「你以為所有人都有你那麼好的命嗎？你做這一行就是做著好玩，我是要吃飯的，你就不能讓讓我嗎？」

  關上門。

  阮懷玉深吸一口氣。

  將這些話屏蔽開來。

  沒了芷柔的打擾，阮懷玉一夜好夢，靜等第二天的演出，前半場一切順利，中場換裝時間很匆忙，之前言律會跟來幫忙，沒了他，阮懷玉一陣手忙腳亂。

  隨便喊了個相熟的師姐。

  「姐，幫我倒點水。」

  阮懷玉忙著換頭飾，台上的鑼聲正緊催慢催，沒注意到送水的人是誰，只聽到一聲，「水，給你。」

  她伸手接水，卻冷不防被那杯滾燙的熱水潑到半張臉上。

  火辣辣的痛感瞬間傾襲皮膚，阮懷玉痛呼一聲，右側臉頰漸漸紅腫浮起，面上的妝也被融化，所有人的注意力被吸引過去。

  秦安春撥開人群跑去，將阮懷玉扶起來，「這是怎麼弄的？」

  送水的人是芷柔在劇團的狗腿子，正一臉無辜，泫然欲泣，「老師……我不是有意的，我是想給懷玉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