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他現在是我的丈夫

  那酒是用來慶祝喬遷新居的。

  酒有些名貴，一瓶是別人轉贈，一瓶是蔣京南自己買的，濃度都不高，阮懷玉多喝幾杯也不會醉。

  他單手拿著酒，接過雨傘，一半都傾斜在阮懷玉頭頂，沒讓她淋到一點雨，之前言律是怎麼對她的，蔣京南一樣會怎麼對她好。

  阮懷玉比他矮大半個頭，穿著高跟鞋也只到他的耳垂位置，她撐傘時，還要抬高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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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引得蔣京南發笑。

  她淡淡瞥他，「我也可以撐傘的，你彎點腰就行。」

  「不用，你走路就行。」

  別的事，他可實在不敢勞煩千金大小姐。

  剛搬進新家，阮懷玉便充分體現了她笨手笨腳的特質，前幾天才打碎了一套碗盤，昨天又撞碎了一扇玻璃。

  好在沒受什麼傷。

  蔣京南回來後聽保姆複述，拉著她的手看了一圈，玻璃碎片劃破了手指，傷口不深，不算嚴重。

  剛搬來就受了傷，實在不是什麼吉兆。

  蔣京南便什麼都不讓她做了。

  兩人有說有笑走到門口按門鈴，等保姆來開門，雨聲下許多聲音都被掩埋著，他們面對面聊天，沒有注意走過來的人。

  還沒走近時，言律還懷揣了一絲希望。

  直到看見他們手上的對戒，心臟像是被一雙無形的手給捏碎，隨著雨水被沖走，什麼都不剩。

  阮懷玉正講到晚上要吃些什麼，隨著言律的出現，笑容頓時僵在臉上，他一雙澄澈的眸此刻如陰天，看不到一絲光亮，全是熄滅的灰暗，一聲沒吭，忽然攥著蔣京南的衣領，勾起一拳打開他的臉上。

  背後的門跟著晃動了下，地動山搖一般。

  蔣京南手裡的傘落地，伸出胳膊，擋住了下一擊，言律的另一拳打在他的胳膊上，沒有傷到太多。

  他來得突然，所有人始料未及。

  等阮懷玉反應過來去拉他時，卻被他一把推倒，跌進雨水裡，他雙眸赤紅，布滿血絲與不甘，他兩手緊攥蔣京南的衣領，「是你，都是你乾的對不對？」

  「言律……」

  蔣京南一句話沒說完。

  言律突然又打上來一拳，這次阮懷玉衝上前，張開雙臂，替蔣京南擋著，她昂起修長的脖頸，還是那張臉，在言律面前，卻透著無窮的陌生感，「你憑什麼來打人？」

  「給我讓開！」

  言律咬牙切齒的，沒有動手連阮懷玉一起打就算他的克制了，天知道他剛才有多想殺了這兩個人。

  阮懷玉死死擋在蔣京南身前，「他現在是我的丈夫，你憑什麼打他，你有什麼臉動手，你要是繼續賴在這裡，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懷玉……」

  言律的嗓子哽咽起來，他想不通，他們明明那麼好，怎麼就變成了這個樣子，鬆開了拽著蔣京南衣領的手，他伸手去扶阮懷玉的肩膀，卻被她用嫌棄的眼神制止。

  她嫌他髒。

  那一眼，他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言律的手停滯在空中，被雨水和風吹打著，趁著他發呆的時間，蔣京南將阮懷玉拉到身後，「言律，這是家裡的決定。」

  言外之意，與他們無關。

  「家裡的決定？」言律看著面前佇立的洋房，那是他們的新房，他們之間，充盈著新婚的甜蜜。

  那他算什麼？

  真是荒唐。

  「既然是家裡的意思，那你為什麼不拒絕？」他歪了歪頭，髮絲被雨水淋濕，身上的傷像是重新撕裂似的，開始發作得疼，「你喜歡懷玉是不是？我早就看出來了！」

  他吼出聲來。

  蔣京南維持著好脾氣的模樣，阮懷玉卻忍不了，她往前一步，跟蔣京南並排站在言律面前，「你自己做了什麼好事，自己不知道嗎？怎麼還好意思找過來？你真的覺得我就非你不可嗎？」

  這是言律無法反駁的話。

  「我跟誰結婚都是天經地義的，只有跟你不行，明白了嗎？」

  言律的眼淚快要落下，他抓著懷玉的手，雨水匯聚在發尾，一滴滴落下，像是他無聲的眼淚，「我只是那一次犯錯了，以後再也不會了，我不會再跟她見面了。」

  他在求她。

  求他生命里最重要的女人，能給他一次機會。

  可是阮懷玉成了心狠的女人，她對言律早已失望透頂，「我們沒可能了，從你跟明薇在一起的時候，就沒可能了。」

  她直接宣判他的死刑。

  言律腿軟了下，險些摔倒，苦笑幾聲後，將這份仇恨放在了蔣京南身上，「是他對嗎？其實你們早就對上眼了是嗎？！」

  「你要發瘋滾回家發去！」

  他胳膊圈過去，又要對蔣京南動手，卻被阮懷玉一巴掌打清醒，認識這麼久，她什麼時候對他動過手？

  這是第一次，還是為別的男人。

  言律被打懵。

  房間裡的保姆來開門，見到這陣仗，微微怔了怔，還是打開了門，緩緩道歉，「太太不好意思，我剛才在樓上……」

  「沒事。」

  阮懷玉拉著蔣京南的手，「我們進去。」

  保姆的一聲太太徹底激怒了言律。

  在磅礴雨聲中，他臉頰一側火辣辣的疼著，看著他們情比金堅，甜蜜恩愛，就連走路，都要手牽手。

  阮懷玉是他那麼護著的女人，他為她，差點連命都沒了。

  在醫院裡躺了那麼多天，一醒來，面對的不是和好如初，而是心上人另嫁，對方還是自己的兄弟，這任誰都無法接受。

  他們的背影在煙雨中走遠。

  言律還是無法克制，他衝上去，一把拉開他們，這次動手更為慘烈，蔣京南措手不及，被他壓倒在地，手上的酒瓶掉在地上，砸個稀碎，手腳瞬間被玻璃碎片扎出血。

  保姆嚇得在一旁驚呼出聲。

  滿地的紅酒，像是血。

  阮懷玉上去拉架，還沒碰到人便被言律推開，他嘴裡喊著罵著，手上更是沒有放鬆半刻，蔣京南也不是吃素的，抓著他的胳膊，將人制衡住，他不想跟他動手，言律卻沒完沒了。

  是真的像瘋了一樣。

  斯文君子成為瘋狗，只在瞬間。

  他嘶吼著撲到蔣京南身上，自己受了傷也感受不到疼，一心只想弄死他，卻沒料到阮懷玉會為了蔣京南，不管不顧地撲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