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我喜歡傻的，笨的

  將阮懷玉送到家，言律要去赴柏然的約。

  他們在保齡球館等他，各個換下了昂貴的西服，穿著簡單幹淨的運動衫，可每件衣服標籤後的價格仍然不菲。

  蔣京南是個例外。

  他坐在單人沙發上，與一旁的喧鬧隔絕開來，生人勿近的氣質很吸引人，那張臉，更是惹人注目的焦點。

  就算跟他們這群公子哥兒混跡在一起，他也是毫不遜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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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律坐到蔣京南對面去，隨手拿起服務生送來的水灌了口，「怎麼沒在阮家忙了？」

  「忙完了。」

  整整一周的時間，蔣京南每天固定只睡三四個小時，再這麼下去，身體必然要熬壞的。

  阮伯孝也沒那麼不通人情。

  完成了工作，蔣京南可以適當地跟柏然這群人出來放鬆。

  言律不動聲色地打量他，他只穿著簡單的黑色運動衫，不算什麼名貴的品牌，寬鬆地套在他身上，無端顯出他身上淡漠的氣質。

  他手腕套著黑色的護腕，襯得五指關節蒼白分明，察覺言律在看他，他偏了下頭，「怎麼，有什麼話想說嗎？」

  「沒什麼。」言律假笑道：「只是最近你都在阮家，懷玉也在家，總覺得有些不太合適。」

  「這你要跟叔叔去說，我都是聽叔叔的。」

  蔣京南輕描淡寫地點燃言律的火氣，他卻還要做個溫和的笑面虎，「沒事，我就是隨口說說。」

  他們兩人一直沒下場。

  柏然擦了擦汗走過來，拍了下言律的肩膀，「哎，怎麼來了就坐著，去玩一把。」

  「……京南不玩嗎？」

  在蔣京南看來，這種運動不太美觀，他一般是不下場的，既然言律盛情邀請，那他也不好拒絕，他攤攤手，「那就玩唄。」

  這種東西他不常玩，倒是言律經常到這裡來，他自認很有把握，在拋球前輕蔑地掠過蔣京南。

  他沒看他，微微俯下身子，眼神專注地看向前方，手臂輕擺，很自信地將球拋出，沒有猶豫。

  球嘩嘩倒下，引得柏然看去，「行啊京南，還以為你不太會玩。」

  言律常玩，玩得好是正常的。

  蔣京南跟他幾個回合下去，倒是難分勝負，他玩的累了，倒也懶得爭高低，走到位置旁喝了口水。

  在言律走近時，故意咽了咽喉嚨，笑著道：「『全壘打』似乎不是那麼難。」

  「全壘打」的對象，還是言律的未婚妻。

  言律微怔，只當是自己多想。

  雖說蔣京南在阮家住著是有些不妥，可這是阮伯孝的安排，言律插不上話，就算阮懷玉跟他時常見面，會混熟一點，卻也不會真的怎麼樣。

  這樣疑神疑鬼，實在不是他的性格。

  言律脊背出了汗，他受不了這樣黏膩的汗味，「先不玩了，我去浴室。」

  瞥他一眼，柏然冷哼著坐下。

  「瞅瞅他，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多愛乾淨呢。」

  蔣京南聽出他的譏誚意味，「愛乾淨，又不是錯。」

  「愛乾淨還跟明薇搞？」

  這一圈人里也有愛亂搞的。

  可言律不該是這樣的人，他被拖入泥潭，所要承受的詬病也更多。

  蔣京南笑而不語，「也許明薇也是乾淨的呢。」

  「她？」柏然不屑地搖頭，「一個交際花，真不知道言律怎麼想的。」

  一個清心寡欲久了的男人，很難敵得過誘惑，尤其是明薇這樣艷俗的女人。

  柏然眸光暗了下，「我倒是覺得你那個姜老師挺不錯的，長得漂亮，又有內涵，人家還是海外留學高材生，你得好好把握。」

  「我不喜歡這樣的。」

  「為什麼？」

  「太聰明，不好搞定。」

  柏然噗嗤一聲笑出來，「聰明的你都不喜歡，難不成你喜歡笨的？」

  「是啊。」蔣京南坦坦蕩蕩，「我就喜歡傻的，好騙。」

  從他這話里品出了許多味道。

  柏然低聲湊近，「你該不會是說孟含容那種涉世未深的大小姐們吧。」

  他不置可否，沉默著。

  「可惜了。」柏然不由嘆了聲，「不然懷玉你一定喜歡，她可是這夥人里最沒腦子的了。」

  蔣京南眼尾勾起些弧度，「也許呢。」

  等謝紹均玩累了，幾人一同去淋浴房沖澡，有說有笑走到門外，迎面撞上從裡面出來的女人。

  ——是明薇。

  她嘴巴有些紅，眼睛濕潤，神色慌張，像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撞到他們幾個，更是她沒想到的。

  謝紹均率先沉了眉目，柏然架著冷淡的腔調調笑，「咱們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走錯地方的不是我們吧？」

  明薇再怎麼不要臉，這點自尊心還是有的，「借過。」

  柏然側過身子，給她讓路。

  他是沒那麼斤斤計較的，謝紹均的嘴巴卻是一貫的刻薄尖銳，「有些人服務都服務到這裡來了，還真是不嫌髒。」

  「紹均，你說這個幹什麼？」

  柏然假意制止他。

  明薇卻不知死活地停下腳步，「都是一樣黑的烏鴉，有什麼資格說別人？」

  她在他們眼中如同螻蟻，動動手指便能捏死。

  沒有資格跟他們叫囂什麼。

  謝紹均上前一步，推了下她的肩膀，「你再叫一句試試看？」

  「好了。」柏然拉著偏架，回頭去叫蔣京南，「京南，你也勸著點啊。」

  他扯扯唇角，擺出一副與他無關的模樣，轉身走進淋浴房。

  這種事情，他才不屑去管。

  他們要打，最好打個你死我活，血濺當場，更是過癮。

  走進淋浴房，言律剛好出來，跟蔣京南餘光對視，很快聽到了門外的動靜，趕去看時，謝紹均已經拽住了明薇的衣領，正要對她一個女人動手。

  他的脾氣素來暴躁，無法無天。

  真要把他惹惱了，不管是人是狗，是男是女，他都不會放過。

  「紹均，你幹什麼？！」言律呵斥一聲，上前攥住他的手腕，防止他再動起手來。

  謝紹均這下拽緊了明薇的衣領，狠瞪著言律，「怎麼，你不要懷玉要這個臭女表子，現在連兄弟也不要了？」

  「你嘴巴放乾淨點！」言律擋在明薇身前，看不到她在他背後的那一絲笑，「給我鬆手，不然別怪我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