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為什麼不見我?

2024-05-08 03:00:32 作者: 阿銀姐姐

  陽光穿透玻璃,折射進練功房中,阮懷玉練完最後一個踏步翻身,滿頭大汗,她仰頭喝掉半瓶礦泉水。

  手機在包里響起,她接起,拿上包去更衣室換衣洗澡。

  電話那端在催著她去言律家裡。

  約好今晚要去言家吃飯,司機這會兒正在來接她的路上。

  回來後,阮懷玉儘量避免跟言律見面,許多約會也都推了,也是回國那天之後,她便再沒見過蔣京南。

  

  興許人家是被工作絆住了腳,興許是女人,都說不定。

  換好衣服出去。

  車停在顯眼的位置,司機紳士地為懷玉打開車門。

  她坐到後排,還有些累,面頰緋紅,不施粉黛,很純。

  「大小姐,先生讓我把人參和燕窩給你,讓你帶給言家二位長輩。」

  阮懷玉「嗯」了聲,「知道了。」

  「先生還說,結婚之前有很多事情要處理,你暫時不要忙工作了。」

  她敷衍:「這是我自己的事情,何況我也沒有耽誤婚禮。」

  一個司機不會跟她說太多,不過是個傳話的人。

  話傳到了,他的任務也就完成了。

  車輛載著懷玉到達言家老宅,這裡距離阮家只隔著一條巷子,她小時候時常坐在那道暗紅色的宅門前,等著言律。

  言律站在門前,身著乾淨的深藍色西服,系的是阮懷玉送他的那條領帶。

  是藍白條紋的顏色,並不襯他的膚色。

  他徑直走來,打開車門,彎腰向司機道了聲:「文叔,辛苦了。」

  就連一個司機都對他投去欣賞目光。

  「應該的。」

  言律回過身去,懷玉已經慢步走開,他追上去,牽她手時卻被避開,「還在生氣嗎?」

  懷玉腳步沒停,「生什麼氣?」

  「我那天在酒店……欺負你。」

  說得可真含蓄。

  阮懷玉搖頭,「沒有。」

  她嘴上說沒有,可回來這些天,除了言律去阮家吃飯的時候他們見過,其餘時間,她都用工作作為藉口避開他。

  私下裡一面都沒有見過。

  言律再傻,也該有所察覺,「那你這些天,為什麼不見我?」

  「我要練功,馬上有演出。」

  她是劇團里的重點培養對象,可為了結婚,好幾齣戲她都沒接,最近卻又私自報了戲,準備登台演出。

  這是她的愛好和事業,言律從沒有干涉,「好,那下次我去接你。」

  「不用,我有司機。」

  這段路總算走完。

  阮懷玉進入言家正廳,那裡正圍著幾位長輩,男女都有,大都是叔叔嬸嬸輩的,這些人對她都很和善,也很喜歡她。

  一見她來,拉著她的手說體己話。

  言母對她更是親昵,拿著一隻裝有玉鐲的首飾盒給她,「懷玉這丫頭瞧著又瘦了,這細腕子,戴我剛收的鐲子一定漂亮。」

  阮懷玉渾身不適,很想拒絕。

  卻硬是被套上了鐲子。

  那是好東西,質地好,很昂貴。

  言家長輩對著她一通誇獎,如今在她聽來卻都是彩虹屁。

  言嬸嬸拍著她的手背,「咱們家言律就是好福氣,能娶到懷玉這麼漂亮的老婆,燒高香啊。」

  「可不是嘛……倆人從小就親。」

  「瞧瞧懷玉,比我們家那個媳婦兒不知乖巧多少。」

  阮懷玉被圍在中間,努力擠出微笑,附和道:「表嫂也很好的。」

  「好什麼好,一天到晚都在外面,見不到個人。」

  嘴角的笑凝固住。

  她這才後知後覺,這些人的重點是在哪裡,不就是她這段時間忙了點,沒顧上言律,就值得他們這麼大擺筵席教育她?

  言母站出來,輕撫懷玉的頭髮,「我們家懷玉才不會這樣,是不是?」

  太拙劣了。

  但凡她們高明一點,也不會這麼難收場。

  阮懷玉看向言律,他還是那個風輕雲淡的表情,儼然是個偽君子,自己開不了口的事,就讓家裡人來做這個壞人,他做好人。

  她以前怎麼沒發現他是個兩面三刀的人。

  「……我最近有演出,所以是忙了點。」

  阮家的禮數教養還在,這對阮懷玉來說是刻骨吸肺的習性,哪怕她們快要蹬鼻子上臉,她也維持著溫和的脾性,「但不會影響婚禮的。」

  言母略顯遲疑道:「那也不好這麼忙的,累壞了身體,言律是要心疼的。」

  「不會,我有分寸。」

  懷玉仰著小臉,她對言律的母親還是很有好感的,「您不用擔心。」

  話到這個份上,這一大家子該有所收斂。

  可她們並沒有。

  「懷玉,我們跟你父親商量過,已經幫你跟劇團取消這次的劇目演出了。」

  原來司機在車上的話不是勸說,而是鋪墊。

  阮懷玉壓制情緒,「是嗎,嬸嬸們還真是為我操心了。」

  她們七嘴八舌,「這不是應該的嗎?」

  -

  在言家開飯前,阮懷玉提前離開,負氣回到家裡。

  言律打來電話,她沒接,阮家的電話便打到了阮父那裡,她剛踏進家門,便有教訓等著她。

  阮父坐在客廳等她,表情嚴肅低沉。

  「你今晚不是應該在言律家吃飯,怎麼這個時間回來了?」

  明知故問。

  阮懷玉畏懼自己的父親,恭恭敬敬回道:「我身體有些不舒服,想回來休息。」

  「那也應該告訴言家長輩一聲。」

  「抱歉。」

  儘管她這樣唯唯諾諾了,阮父還是沒有善罷甘休,「你就是怨我們私自取消了你報的戲,是不是?!」

  這一聲吼傳到樓上書房。

  振聾發聵。

  蔣京南坐在書房中,輕推眼鏡,注意力從工作上游移到樓下的戰爭中。

  他是阮父的心腹,也是義子的存在。

  近來阮懷玉那些不乖的事跡,他從阮父那裡聽到過三兩句,無非是她突然在婚前忙起工作,惹得言家父母不滿,告到了阮父這裡。

  這下好了,要挨罵了。

  蔣京南輕嘆,「嘖」了聲,不禁想,真是小可憐。

  這也算是他的機會。

  樓下吵著吵著,阮懷玉突然喊,「你憑什麼管我,你有什麼資格管我?!」

  話剛落。

  阮父便打了她一巴掌。

  她衝上樓,將自己關進房間。

  這會兒應該在哭了。

  蔣京南起身取下眼鏡,他要做給她遞紙巾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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