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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五三章 逼我動手

2024-05-08 03:16:24 作者: 三戒大師

  「完了完了……」鄭亨汗如漿下,兩股戰戰道:「這下肯定完了,姓王的非把咱們剁碎了餵狗不成……」

  「鎮,鎮定……」錢桉顫聲道:「大不了計劃取消就是,咱們有五萬大軍,他能奈若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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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萬大軍,土雞瓦狗爾……」鄭亨卻呻吟道。

  無論如何老侯爺的眼光是不錯的,雖然他的軍隊衣著光鮮、完好無損。而王賢的軍隊經過數月的行軍苦戰,早就一個個蓬頭垢面、破衣爛衫,就像一支叫花子大軍一樣。而且軍中還有許多傷號病號,看上去十分悽慘。

  但那是一支從血火地獄中爬出來的軍隊啊!起先,鄭亨軍中的將士,看到遠征軍破破爛爛的樣子,心裡頭還有幾分輕視,可當那支大軍走近了,他們卻一下子就被壓得透不過氣來!

  那是經過無數殺戮的淬鍊、無數勝利的洗禮,戰勝了千難萬險,才生出的睥睨天下的豪氣!王賢軍中的將士,一個個固然衣衫襤褸、身材瘦削,可那殘忍的眼神,冷漠的神情,還有渾身上下掩藏不住的騰騰殺氣,都足以讓這些未經戰陣的菜鳥,嚇得魂不附體……

  對上這樣一支軍隊,哪怕人數占上風,哪怕以逸待勞,也是毫無勝算的。他們就是一群可以撕碎一切的餓狼,而鄭亨的軍隊,不過是鮮美可口的羊群而已……

  何況,王賢的兵力還遠遠多於他們……

  就在二位欽差和他們的軍隊徹底沒了章法之時,狼群的頭狼出現在錢桉和鄭亨面前。

  鄭亨的五萬大軍根本沒有任何作用,眼睜睜看著王賢的手下將兩人包圍。

  王賢騎在高頭大馬上,手摟著寶音,睥睨著二人,並不開口。

  此刻,所有人都明白了,他才是大王城的主人,河套是他的地盤!

  可笑,錢桉和鄭亨居然還想在他的地盤上,想要算計他這個主人……兩人求助的看向身後的官兵,誰知那些官兵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樣。兩人也不想想,他們都嚇成這樣了,手下的官兵們哪裡還敢亂動。

  在王賢冰冷的注視下,兩人終於承受不住壓力,噗通跪了下來,鄭亨直接磕頭如搗蒜,錢桉還好些,只是俯身在地,等候王賢的發落。

  「二位大人太客氣了,」王賢卻好像什麼都不知道一樣,微微笑道:「迎接本公無需行此大禮。」

  鄭亨和錢桉愣了一下,心說王賢這是什麼意思,莫非他還什麼都不知情?兩人慌忙偷眼去瞧馬背上的寶音。只見她似笑非笑的望著自己,微微搖了搖頭。

  『啊!』兩人心中一下透亮,看來這娘們兒沒有出賣我們!想想也是,對寶音來說,兩邊下注才是最明智的。

  鄭亨二人心下稍定,這才抬起頭來,滿臉賠笑道:「我二人是太激動了,公爺能凱旋而歸,實在是讓人萬分驚喜!」

  「驚是一定,喜就不好說了。」王賢笑著點點頭,道:「不知二位大人,是驚還是喜?」

  「當然是驚,哦不,是喜!」鄭亨說禿嚕嘴,趕忙給自己一個重重的耳光:「瞧我這嘴,一高興就胡說八道開了。」

  「公爺一路勞頓,還請速速入城,長公主府中已備好酒席,我等借花獻佛,給公爺洗塵。」錢桉說著,又瞥了一眼寶音。顯然,剛才寶音的反應,又給了他希望。

  寶音微微點頭,錢桉和鄭亨不由大喜,想不到她居然還站在自己這邊。

  「好的。」王賢點點頭,對鄭亨道:「侯爺,我手下兄弟幾個月沒吃一頓飽飯了,還得好好款待啊。」

  「當然當然,燉羊肉、烙大餅,管飽管夠!」鄭亨從地上爬起來,就要溜號道:「老朽這就去囑咐一下,以免準備不周,慢待了凱旋而歸的將士們。」

  「哎,這點瑣事還需要勞煩侯爺?」王賢卻搖頭笑道:「你我許久未見,還是隨我一同赴宴,咱們一定得喝個痛快!」

  「那是那是,公爺請先行一步,老朽隨後就來。」鄭亨賠笑道。

  「不行,你當我說話是放屁呢?」王賢卻翻臉像翻書一樣,鄭亨嚇得一個機靈,只好乖乖站在那裡。

  。

  眾將領便簇擁著王賢入城,大王城的百姓全都涌到街頭,歡迎他們的額駙凱旋而歸。他們已經知道,王賢掃平了朵顏和韃靼,從此草原上再沒有能威脅到他們的部落存在了,和平安寧的日子又重新降臨了。

  王賢一手摟著寶音,一手揮舞著向百姓致意,神氣十足的到了長公主府門口,看到破破爛爛的大門,他不禁奇怪道:「這都兩個月了,怎麼還不修復?」

  「等自己男人回來修呢。」寶音白了他一眼道:「不然你怎麼知道,我們娘倆兒被欺負成什麼樣?」

  「呵呵……」王賢尷尬的咳嗽一聲,四下張望問道:「蘅兒呢?」

  「才想起閨女來?有你這樣當爹的嗎?」寶音哼一聲道。

  「嘿嘿,我一直想著閨女,可得先把大的哄好。」王賢賠笑道:「不然,某人又要說我,光想著閨女去了,有我這樣當丈夫的嗎?」

  「撲哧……」寶音終於忍不住笑了,瞥他一眼道:「活該,誰讓你對我們娘倆不管不問的……」

  「是是,」王賢逆來順受道:「都是我的不是。」

  「當然是你的不是。」寶音心情好極了,咯咯笑道:「不然還成了我們娘倆兒的不是?」

  不遠處,看到兩人公然打情罵俏,鄭亨和錢桉面面相覷,前者小聲道:「我看咱們這事兒懸,還是算了吧。」

  「可那娘們兒一個勁兒打眼色,不像是要算完的樣子。」錢桉擰著眉頭道:「誰知道她是真情還是假意,走一步看一步吧。」兩人已經把軍隊埋伏進府中,想撤出來也來不及了。再說從一見面,兩人就被王賢盯的死死的,哪有機會去跟埋伏在地道中的軍隊通氣?

  心懷忐忑的二位欽差,硬著頭皮跟著王賢二人進了府中,只見正堂中張燈結彩,酒席已經設好,只等賓主落座了。

  「來來,不要客氣,」王賢已經下馬,卻依然拉著寶音的手,招呼二位欽差道:「隨便坐,就當自己家一樣。」

  兩位欽差謝過王賢,等他兩人在主位上坐定,這才在也緊挨在一起坐下。王賢手下眾將,和二人的屬官也紛紛落座,寶音笑著拍了拍手,便有悅耳的絲竹聲響起,侍女上前為眾人斟酒。又有舞女魚貫而出,在堂上翩翩起舞。

  王賢興致極高,頻頻舉杯與眾人共飲,兩位欽差卻食不甘味,如坐針氈,十分煎熬。

  不知不覺便酒過三巡。趁著王賢和眾將領對飲的功夫,錢桉小聲對鄭亨道:「我尋思來尋思去,還是算了吧……」

  「我也正有此意。」鄭亨忙點頭不迭道:「局面太詭異了,恐怕咱們會吃不了兜著走。」

  「是。回頭再想辦法吧。」

  「嗯,回頭再想辦法。」鄭亨大鬆了口氣,要不是錢桉非要堅持,他早就跑的沒影兒了,哪會在這裡提心弔膽、生不如死。

  兩人決定放棄,可惜還有一個人不同意。寶音向他們投來催促的目光,見兩人一起堅決的搖頭,她滿眼都是鄙夷,探出手來緩緩拎起一個酒罈子。

  鄭亨和錢桉的心,登時提到了嗓子眼兒,看到寶音高高舉起那酒罈,兩人嚇得再也忍不住,跳起來就要阻攔。但已經晚了,寶音面帶輕蔑的微笑,重重將那酒罈砸到地上!

  『喀嚓』一聲巨響,嚇了眾將一跳,鄭亨和錢桉更是魂兒都嚇飛了。

  寶音卻像沒事兒人一樣,依偎在王賢身旁,笑吟吟的看二人如何收場。

  「什麼情況?」王賢像是喝高了,看著地上的碎酒罈奇怪道。

  「失手打了個罈子。」寶音沒事兒人一樣說道。

  『你那是打嗎?你那是摔!』鄭亨二人心中狂叫。

  王賢和眾將卻信了,便不再理會這點屁事兒,繼續喝他們的酒。

  這時候,鄭亨二人已經能聽到,密道門緩緩敞開的聲音,間不容髮之際,兩人快速對視一眼。

  「怎麼辦?」鄭亨顫聲問道。

  「還能怎麼辦?干吧!」錢桉顫聲答道。

  說時遲那時快,他們埋伏在密道中的軍隊,已經蜂擁而出,高舉著兵刃朝著王賢和眾將殺了過來。

  眾將還懵在那裡,貼身護衛他們的高手卻第一時間拔出兵刃,迎上那些突然殺出的敵兵。

  堂中登時亂成一團,侍女歌女尖叫著四下逃竄,護衛們和敵兵戰成一團。那些將領也回過神來,登時怒不可遏,紛紛拔刀揮劍,加入了戰團。

  「你們要幹什麼?!」王賢醉醺醺的劍指兩位欽差,他自然遭到最了猛烈的攻擊,不過身邊有閒雲等人護衛,倒也不用擔心什麼。

  鄭亨和錢桉已經被手下保護起來,又聽到屋外也響起了喊殺聲,兩人心下大定。到了魚死網破的關頭,錢桉反倒鎮定下來,對著王賢冷笑道:「禍國巨盜,人人得而誅之!」

  王賢氣的滿臉通紅,吳為大聲喝道:「我家公爺有丹書鐵券,你們敢行刺等同造反!」

  「哼哼,皇上早已下密旨,褫奪了他的鐵券!」錢桉冷笑連連,大喝一聲道:「皇上有旨,殺王賢者可封侯!拿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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