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燈暖相依（三十）

  顧辭樹離開後不久，林無聲的媽媽也帶著寶寶回來了。

  林無聲接過寶寶，抱在懷裡，軟綿綿一團，逗玩了一會，對她媽說：「明天我要出去一趟，媽，你幫我打個掩護吧，我們一起帶圓圓出去逛逛，然後我趁機溜走，你和圓圓找個陰涼的地方等等我。」

  月子中心監控設施比較嚴密，林無聲單獨出去太扎眼。

  林媽媽神情緊繃，「你怎麼神神秘秘的？你倆出什麼問題了？」

  「沒什麼，你別瞎想。就是有些事不能讓他知道。」林無聲語氣隨意。

  「你給我老實說，到底是什麼事？」

  「我明天要去見景秀蘭阿姨。」

  「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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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秀蘭，這個名字真的很熟悉。林媽媽在心裡回味半天才想起來她是誰。

  她震驚地問：「顧仲的媽媽？」

  「是。」

  「你這丫頭到現在都對顧仲不死心嗎？你這樣對得起段宏洲嗎？」林媽媽壓低了聲音質問後又不放心地提醒：「你可別干出格的事情，到時候丟人丟大發了，看你爸不打死你。」

  看著媽媽一驚一乍的，林無聲覺得無奈。

  「你放心，我對顧仲沒什麼想法了。因為顧仲死了。」

  「什麼？怎麼會？」

  林無聲不願意多說，「這件事你知道就好，先別告訴爸爸。」

  「知道了。」林媽媽還沒從這個消息里回過神來。

  而林無聲心裡想的是，也許顧仲的死很快就會鬧得滿城風雨、人盡皆知了。

  第二天按計劃行事，林無聲很順利地和顧辭樹匯合。

  上車後，顧辭樹說：「我告訴景阿姨，我今天要帶一個人去看望她。她一早就起來坐在客廳里等了。」

  「她知道是我嗎？」

  「這個我倒是沒說。也許她以為是顧仲的。」

  「你真殘忍。」林無聲語氣冷淡地說。

  她很緊張，兩隻手緊緊地握在一起。

  車子很快開進一個高級別墅小區，綠樹成蔭，假山嶙峋，環境清幽，隱隱地傳來水聲。

  幾乎等顧辭樹停好車的下一秒，林無聲就推門下車了，迫不及待地跑進別墅。

  那個身影一動不動地坐著，眼神有些呆滯，在聽到腳步聲後，眼睛立馬積聚著光望過來，在看到林無聲的時候，確定不是她真正想等的人，眼睛裡有一閃而過的失落。

  「景阿姨。」林無聲差點淚崩。

  景秀蘭表情很茫然，「你是？」

  「我是無聲啊，您還記得我嗎？」

  景秀蘭驚喜地站起身，「你是無聲，你都長這麼大了啊。」

  「是啊，我長大了。」

  「哎呀，你比小時候更好看了，你過得好嗎？你爸媽過得好嗎？」見到故人，景秀蘭眼睛有些紅。

  林無聲重重點頭，「都挺好的。」

  景秀蘭心裡泛著酸，她倒是過得一點都不好。好在林無聲沒有問她過得好不好，不然她要尷尬死。

  「是阿樹找你來看我？沒想到你和阿樹認識。好巧啊。」

  林無聲看了一眼顧辭樹，「是啊，世界真小。」

  很是諷刺。

  「阿樹，謝謝你啊。」

  「別客氣，阿姨。」

  顧辭樹讓人準備了茶水，自己則上樓去了，不打擾兩人敘話。

  林無聲握緊了拳頭，她的時間有限，所以必須得爭分奪秒，來的路上早就在心裡給自己做好建樹。

  已經沒有退路，只能勇往直前，做好她應該做的。

  「阿姨。」

  「嗯？」

  「我來是想告訴您一件事，關於顧仲哥哥的。」

  提到顧仲，景秀蘭很雀躍，激動地問：「你哥哥這些年都有和你聯繫吧，他那麼疼你，肯定不會和你斷了聯繫的。」

  林無聲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咬咬牙一字一頓地宣布：「阿姨，顧仲哥哥已經去世了。」

  哐當——

  茶杯落地。

  一剎那，景秀蘭的心裡仿佛也有什麼東西碎掉了一般，是她苦熬這些年的希望。

  久久，她都怒目瞪向林無聲。

  「你胡說八道些什麼？無聲，你怎麼可以詛咒你顧仲哥哥？你這小丫頭也太沒良心了，你忘記小時候你顧仲哥哥對你多好了？」

  豆大的眼淚珠子從林無聲眼眶落下。

  景秀蘭已經歇斯底里。

  「是真的。您被祁杉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