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曾有愛情受過傷（十三）

  「這段時間你辛苦了，希望我這個老人家還能活到曾孫出生的時候。」

  林無聲不樂意聽這種話，拔高了聲音說：「爺爺，您說什麼呢？您可是要長命百歲的。」

  段老爺子不甚在意地擺擺手，「有些老人家是越活越怕死，爺爺可不是這樣的，活到我這個歲數，該經歷得都經歷了，沒經歷得也都經歷了，把什麼都看淡了，過一天是一天，沒遺憾。」

  林無聲決定將話題引到她今天回家的目的上來，「爺爺，我想和宏洲搬回來住。」這事她雖然沒跟宏洲商量過，但她想宏洲是很樂意的。

  「真的嗎？」老人渾濁的眼睛瞬間有了光彩。

  林無聲輕輕笑了，「宏洲每天上班，我一個人在家也很無聊，住回來，我還能陪爺爺聊天喝茶。」

  「難為你有這個孝心，爺爺當然是歡迎你們回來住的，我之前也有過這個想法，但是宏洲拒絕了，怕你不自在。」段老爺子一臉欣慰。

  林無聲順勢說：「不會不自在的，我待會就讓阿姨幫我收拾行李送過來，正好這段時間宏洲在外面出差，我就先回來住。」

  「宏洲這小子長這麼大以來做的讓我最滿意的事情不是他事業做得有多成功，而是把你娶到手。」

  「爺爺，您這話要是被宏洲聽到又要吃醋了，他一直都覺得我是爺爺的親孫女，他不是。其實，宏洲真的挺渴望得到您的認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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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老爺子嗤之以鼻，「我可不想認可他，他會驕傲的。」

  林無聲忍不住說：「可我卻覺得您對宏奕哥不是這般嚴肅的。」

  「宏奕。」段老爺子喃喃自語了一聲，想起了當年宏奕出生時候的情形，好看討喜得人人都想捏一捏他的小臉蛋，那時候的段家順風順水，羨煞旁人。

  「我三個子女里我最偏愛的是齊海，就是宏奕的父親，他是最像我的，不管是商場手段還是其他，我一直都對他寄予了厚望。這輩子他也就在自己的婚事上忤逆過我，我一直都很擔心他會做出讓我意想不到的事情，直到宏奕的出生，我看到了齊海眼中重新染上了喜悅的色彩，我終於放心下來了，我知道他是認命了。我和許多老人一樣，從前都有重男輕女的思想，雖然現在已經改善了，但是在當時我在宏雅和宏奕之間給了宏奕無數的寵溺，忽略了宏雅的感受，我明知道這樣不對但我還是這麼做了。」

  「所以您成全宏雅姐和魏晉去美國，不顧大伯母的反對，是因為對宏雅姐覺得歉疚嗎？」

  「也可以這麼說。」

  段老爺子緩了緩，又說：「祁杉是我精心挑選做兒媳的，林芝卻不是，林芝能嫁給齊磊，最主要的是因為我夫人的堅持，我看不慣齊磊的平庸，他對事業並沒有什麼野心，加之林芝的家庭對齊磊的幫助是很有限的，正因為如此，我對宏洲的出生也並未表現出多歡喜的樣子，因為我當時覺得我有了齊海和宏奕就夠了。宏奕嘴巴很甜，常常哄得周圍人笑不攏嘴，而宏洲則是木訥沉默的，自然大家的目光就全部落在宏奕身上了。但後來，齊海的死給了我很大的打擊，加之宏奕突然生病，簡直就是雪上加霜。我那段時間很消沉，是宏洲讓我看到了新的希望，我抱著試試的態度開始對他寄予厚望，但他沒讓我失望，他做得很好。也許正因為如此，我才必須對他嚴厲下去，促使他不要放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