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柳葉鎮

  第二日清晨。

  茅草屋的窗戶透進一米陽光，溫熱的打在蕭貫虹的臉上。窗外飛鳥成群，嘰嘰喳喳的唱著歌，仿佛一段段輕柔婉轉的樂曲。

  蕭貫虹揉了揉眼睛，慢慢醒來。看著明亮安靜的小屋，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渾身的疲憊已一掃而光。扭頭看看還在熟睡的蕭水靈，嘿嘿一笑，一種自豪感油然而生。

  「嘿，嘿，小懶豬，起床了。」蕭貫虹一邊說著一邊用胳膊輕捅著身邊的蕭水靈。心道平時總是你罵我懶，今天我可還回來了。

  蕭水靈撅著小嘴，很不情願的睜開雙眼，看見眼前似笑非笑，生龍活虎的蕭貫虹，再想想昨晚的痛苦遭遇，一種無名之火湧上心頭，當下伸出手狠狠在蕭貫虹耳朵上擰了一下。

  「哎呦！」蕭貫虹一聲慘叫，表情痛苦至極，一臉冤屈的看著蕭水靈，「我做錯了什麼，你幹嘛擰我？」

  蕭水靈想起昨晚的遭遇，本想理論一番，但想到多說無益，便霸氣外露，一臉強勢的樣子，「姐姐我高興！我想擰你就擰你！」

  「你……」蕭貫虹聽了這話，直氣到要死，可又沒有辦法？罵又罵不過，打更打不過，自己能如何？哼，一覺醒來挺美好的一天全讓姐姐給毀了……自己美好的心情全都消失不見了……天天讓姐姐欺負，我怎麼就這麼命苦啊……想到這裡，鼻子一酸，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哭起來。

  蕭水靈先是一愣，以為弟弟是在裝哭，可認真一看，倒是梨花帶雨，情真意切。心中一陣難受。自己也是，沒來由的給了弟弟一下，換了誰也受不了。一陣愧疚湧上心頭，上前安慰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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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安慰則以，這一安慰，蕭貫虹哭的更厲害了。你心情不好怎麼能拿我當出氣筒，我豈不是太委屈了？！聲音原來越大，響徹雲霄！

  蕭水靈只好陪著笑臉，使勁渾身解數，累得口乾舌燥，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蕭貫虹穩定下來。

  清晨的陽光溫暖而又溫柔，滋養著天地萬物，整片樹林一片安寧與祥和。

  蕭貫虹在草屋外挖了一個墓，將骷髏葬下。自己拿了它的劍與劍譜，等於是學了它的武功，繼承了它的衣缽。那麼，這具骷髏就等於是他的師父。

  蕭貫虹不僅覺得骷髏不可怕了，反倒還有些親切。下葬之後，還削了一段木片，當作墓碑插在墓上。他不知道「師父」的名字，便靈機一動，寫到：尊師無名子之墓。一陣安心，覺得就算不知師父的名字，師父也會保佑自己。

  清理後事之後，姐弟兩人再次上路。

  觀雲山本來就不大，蕭水靈又是老江湖，一看地勢，便知道路該怎麼走。

  一路上鳥語花香，微風拂面，樹影斑駁，景色美好至極，更關鍵的是，再沒有像黑熊這樣的猛獸竄出來。

  姐弟倆時而向上爬，時而向下走，翻過了幾座小山，淌過了幾條小溪。累了就坐在巨石上休息，渴了就飲著山間清泉。這哪裡像是迷路的少年，倒像是遊山玩水的文人墨客。整整走了一上午，姐弟倆歡聲笑語，一點都不覺得累。

  日上三竿。

  姐弟倆爬上一處高地，向前方望去，只見遠處升起處處裊裊炊煙，竟是柳葉鎮！當即歡喜著一陣小跑，向煙火處奔去。

  柳葉鎮是觀雲山下唯一的小鎮。鎮雖小，卻熱鬧非凡。觀雲山是世間美景，隨時都有外地人跑到這裡遊山玩水。所以，這裡幾乎處處是客棧，餐館，書店之類的地方。再加上這幾日聯辦的廟會，原本住在山上的人也下來湊熱鬧。

  如此一來，原本不大的小鎮竟顯得有些擁擠了。只見處處擺著小商小販的攤子，叫賣，吆喝聲不覺於耳。街上人來人往，絡繹不絕。所有人都春風滿面，歡笑不斷，即便是小販與買主講價，也不忍傷了和氣，都會互相謙讓幾分。

  姐弟倆在樹林中呆了一天，景色雖美，也不免無聊。見這熱鬧非凡的場面，就像是到了世外桃源一般。一陣狂喜湧上心頭。衝上前去，加入到人群之中。此情此景，有詩為證：

  嘻笑迷藏花草間，

  搖扇對弈垂柳前。

  生不逢時陶公恨，

  何需提筆繪桃源？

  姐弟倆先找到一家裁縫店，將熊皮賣了。這熊皮的價格之竟高遠超蕭貫虹的想像。蕭貫虹捧著白花花的銀子，淚流滿面，心道這麼多錢，讓我再跳一次崖我也跳了。

  正所謂財大氣粗，蕭貫虹這一路上是看上什麼買什麼，也不還價。各家小販看來了財神爺，無不恭恭敬敬，將他捧得上了天。蕭貫虹一高興，多花幾個子也是願意的。

  不知溜達了多久，姐弟倆已經大包小包拎了不少東西。蕭水靈還好，無非就是幾件衣服。而蕭貫虹，似乎兩隻手都快不夠用了，而且買的都是糖果點心之類，沉重無比……

  走著走著，姐弟倆到了一間販賣胭脂首飾的大店旁。蕭貫虹見姐姐很感興趣，就隨她走了進去。

  店面很大，占了整條街約三分之一。裡面裝修奢華，一派富貴之像。姐弟兩人四處望去，各式各樣的胭脂水粉、金銀首飾、珠寶玉器陳列其中，觀其色澤，似乎都不是凡品。

  老闆一見這兩人，立刻露出笑臉迎上來。他看蕭水靈貌美如花，又氣質非凡，不是大戶人家的富貴小姐，便是土豪劣紳的嬌氣小妾，肯定出手闊綽，是個來錢的道。至於旁邊的蕭貫虹，只當是個跟班的。

  老闆一臉熱情，笑嘻嘻的說道：「不知這位小姐要點什麼？我們小店應有盡有，一應俱全。莫說是在這鎮上，就算是在全城，也沒有一家店比得上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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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水靈對這吹牛的老闆不以為意，四處觀望著，只要隨手拿起一物，老闆便說這是我們店最物美價廉的。

  兩人走到大店正中，只見一極致奢華的的盒子擺在貨櫃中間，半開半閉，中間擺放著一枚玉佩，上面刻著一隻玉羊。這玉佩晶瑩剔透，猶如凝脂，溫潤養眼，連蕭貫虹這不懂行的都一眼看出是稀世珍寶。而且，蕭貫虹的屬相本來是羊，當下心怡。

  老闆一眼看出蕭貫虹的異樣，對蕭水靈說道：「小姐您看，小店這隻玉羊品相如何？它本來是賣三千兩的，但小姐一進來我就覺得您氣宇非凡，是有緣人，所以，只要您想要，我就給打個八折如何？」

  蕭貫虹掐指一算，八折也是兩千六百兩！這得打多少熊。心中一陣冰涼，覺得無緣了。

  蕭水靈在江湖上什麼都見過，眼光也是獨到。「這個價錢……確實不貴。」話雖如此，還是搖搖頭，表示沒有這麼多錢。

  蕭水靈買了幾件心怡的胭脂首飾，果然件件價值不菲，把蕭貫虹手中的錢花去不少。

  蕭貫虹滿心不願意，不過熊是姐姐打的，自己不好說什麼。只在心裡暗罵，女人這個動物，當真害人不淺！

  走出店來，姐弟倆感覺一陣飢餓，要去大吃一頓。但向前一望，街上好像有什麼異樣。

  「去你的！」只見兩個大漢一腳踢倒街邊一小販，嘴裡還罵罵咧咧，「老子拿了你這點東西還敢要錢？想不想活了！」說罷，對那街邊小販拳打腳踢，小販不敢還手，只能蜷縮著身子，慘叫連連。

  旁邊的人一看，不論是行人還是商販，趕緊溜走。想來是怕了這兩個凶神惡煞。

  蕭貫虹怒火中燒。這是我們星辰劍莊的地界，老子買東西尚且給錢，你算老幾，憑什麼耀武揚威？當下大喝一聲：「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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