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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唇脂染,雨微涼

2025-01-09 11:20:02 作者: 南宮千黎

  當初,她想保留完璧之身,便是不想讓他去吸取其他女子的血,儘管那是救命療傷,她還是不想……一想到他親密地擁著其他女子的情景,她會心如刀絞。

  此刻,她應該為他能長命百歲而開心,可她笑不出來,她是不是自私的有些可惡呢?

  「湛藍,朕可以繼續陪著你……」

  但是,他的身邊,也必須有辛玉麗陪著!

  她的生命,是不能沒有他的,死而復生,穿越來此,歷盡劫難,她早已認定,他是她此生要深愛,要守護,要白頭偕老的男人。

  現在,卻如此可笑,他的生命,必須依賴另一個女人。

  若是他想就此享齊人之福,她——無法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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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他健康地活著,她寧願遠遠看著他與其他女子恩愛,也不想再與他有任何瓜葛。

  她推開赫連恆攬在自己身上的手,於黑暗中,無聲地擦去眼角的淚珠,瞬間調適凌亂複雜的心緒,聲音平靜地說道,「皇上該解釋的,都已經解釋清楚,臣妾無法再怨怪皇上。臣妾相信,皇上是一代明君,是一個好男人,所以,臣妾很高興,皇上能活下去。」

  赫連恆察覺出她的不對勁,但聽她聲音沉靜,話語喜悅,便沒再多想。

  「湛藍,朕已經知道了流華宮宮女被私懲之事,還有辛玉麗藐視宮規,肆意妄為,也有背一個『淑』字,朕降她做回婕妤。朕已經命李益淳追查她血液中的藥物搭配,一旦或許藥方,朕便將她送走。」

  「這樣,豈不是傷害一個對皇上痴情的女子?」湛藍壓抑著喉頭的痛澀,淡然說道,「皇上本就是被她的痴情感動才冊封她為妃的,現在,臣妾也被她的痴情感動了。這樣用自己血液,救治自己心愛的男人,應該得到最好的疼惜和寵愛。從此刻開始,皇上要如何對待辛玉麗,都與臣妾沒有任何關係。」

  湛藍感激這片黑暗,否則,他一定會看到,她早已淚流滿面,話說了這麼多,她的唇瓣已經顫抖地不聽使喚……

  「湛藍,在客棧時,朕與辛玉麗其實……」

  「恆,我們……就這樣吧!很抱歉,我不想再談下去……我中毒未愈,我很想吐……」說著,她便衝出車廂,揮開車夫的攙扶,逕自跳下馬車,衝進滂沱的暴雨中,這才放聲大哭,越跑越快。

  赫連恆怔愣片刻,暗黑的車廂,又讓他覺得寂寞空冷。

  他回過神來,心中牴觸,不想去猜測,她所謂的「我們……就這樣吧」是什麼意思。

  他伸手掀開車簾,借著宮燈的光,只看到她纖瘦的身影消失在宮道盡頭。

  車夫撐著雨傘,擔心地問,「皇上,您要去追皇后娘娘嗎?」

  「不,朕不去。慢慢走吧,還是去鳳安宮。」讓她安靜一下,或許會好一些。

  「是。」

  湛藍跑了一盞茶的時間,抵達鳳安宮時,落湯雞似地,睡裙裙擺上,沾滿了髒水,這樣的狼狽,震顫了整座鳳安宮。

  馬車則硬生生地用了半個時辰才抵達鳳安宮的門口,赫連恆進來宮苑時,殿內的燈火還亮著,看到那輝煌溫暖的燈火,他才略安心了些。

  李益淳正等背著藥箱,等在宮廊下。

  而今晚在殿外值夜的護將,是八大高手中的明貅和椒圖,他們兩人皆是一身金甲,仿佛兩個純金打造的門神鵰塑,兩張英俊的臉上分明寫著四個大字——「皇帝勿近」。

  跪下來行禮的,也只有李益淳。對此,赫連恆倒是不以為意。

  「皇上,娘娘說您淋雨,染了風寒,正發著高熱,特傳召臣,為皇上診脈。」李益淳見他面色幽冷,忙又道,「皇后娘娘說,皇上日理萬機,服藥之後早點歇著,她因為服用過『無憂』之毒的解藥,今晚不能安睡。」

  言外之意,她今晚壓根兒就不想與他同床!「她人在哪?」

  「在書房。」李益淳指了指西邊亮著燈的配殿,以手括在嘴邊,湊近他低聲說道,「娘娘剛才一進門,巧卉便上前稟報,說從流華宮拿回來的那些東西,都擱在了書房裡,請皇后娘娘過去清點。」

  她還真是夠忙的,前後不過一個時辰,便又將他甩在一邊了。「從流華宮拿回來的……什麼東西?」那些瓷器玉器,直接交由尚宮局記入帳簿轉入國庫便是,還需要擱在鳳安宮嗎?

  李益淳思忖著,想到宮人們抬進大箱子時小心翼翼的樣子,猜測道,「想必,是些衣物和首飾吧。娘娘一進門就交代了宮人們,明日一早清掃御花園湖邊的凰翼閣,要在那邊舉行拍賣會。」

  「朕過去瞧瞧,你也回去歇著吧,朕不過淋了幾滴雨,不必服藥。」

  說著,他便舉步朝書房走過去,明貅和椒圖卻腳步飛快地擋過去,並抬起帶著劍鞘的長劍,在他面前比出一個巨大的叉。

  赫連恆雙臂環胸,俊顏鐵青地沉聲命令,「給朕讓開!」

  「皇上,得罪!」明貅這話說得清冷不羈,全然沒有「得罪」的半分歉意。

  椒圖則開門見山,直接把話說明白,「娘娘心情不好,並留下懿旨,任何人不得打擾她。若是皇上想見她,明日一早也不遲!」

  赫連恆最擔心的是,書房裡還有其他男人,她**地回來,也不知換過衣服沒有,萬一著涼……「她一個人在書房嗎?」他忍不住問。

  「是。」明貅不耐煩地應了一聲。

  赫連恆還是不放心,「金風,御天,蒼龍都沒有在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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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大可放心,書房裡真的只有皇后娘娘一人。」椒圖臉上的神情有些戲謔,笑得也有些揶揄,分明是譏諷他這皇帝愛吃飛醋。

  「這就好。」赫連恆心裡那股子酸勁兒緩過來,「你們最好給朕守好,不准那些亂七八糟的人,靠近朕的皇后。」

  他轉身進入正殿,卻分明聽到明貅對椒圖嘀咕,「椒圖,你找揍嗎?乾嘛對他態度那麼好?」

  「我沒有對他好,只能算是不冷不熱吧。」椒圖不想幾個同伴誤會,現在,誰對赫連恆說話和氣些,都會成為天下公敵了,他才不會做蠢事。「皇后娘娘畢竟是他的正妻,犯不著咱們在中間攪合嘛。」

  「這是攪合嗎?這是保護娘娘!」明貅氣惱地壓低聲音,「娘娘為了他,可是幾次三番地差點送命,他倒是好,娘娘這邊又是小產,又是中毒,還要扛著文武百官的指責,為他呆在這座皇宮裡。這才不過一兩日,他竟然喜新厭舊,弄來心狠手辣的辛玉麗擺在娘娘面前,那辛玉麗明目張胆的給娘娘投毒,分明是死罪,他倒是好,又是哄著,又是護著,還不准娘娘身邊有其他男人,這什麼皇帝?守著碗裡,看著鍋里,該狠揍!」

  椒圖擔心地轉頭看了眼正殿的門板,只想捂住明貅的嘴,「行了,赫連恆內功深厚,你說這麼大聲,可別被他聽到。」

  「聽到就聽到,我才不怕他追究!」明貅越說越是來氣,「你沒有看到,娘娘去尚宮局那會兒,辛玉麗哭喪著臉闖來鳳安宮,直接就奔進他懷裡,又是哭又是嚷,還趾高氣揚指責皇后娘娘擅自做主清空流華宮……他可是好一陣安慰,那樣子,可比對皇后娘娘溫柔多了……」

  椒圖仔細聽著,不由得恍然大悟,臉上也不禁幾分怒色,「難怪皇后娘娘一身狼狽,還哭得那麼傷心,一定是因為清空流華宮的事,被這昏庸皇帝大罵了一頓。」

  明貅拍了拍他的肩,「兄弟,謝天謝地,你總算知道,我們為何都如此憎恨這蠢皇帝了!」

  椒圖仰天長嘆,「唉!皇后娘娘如此隱忍,實在不值,她若是去康遼當個女王,可比現在幸福多了。」

  「自古紅顏多薄命呀!若是完顏襲真的拿她當寶,何必送她來和親呢?」明貅滿心都是對他的皇后娘娘的憐憫和強烈的保護欲,「我可是恨透了這些當皇帝的,恨不能殺光了他們才好。」

  赫連恆在門內將他們二人的談話聽得一清二楚,這些閒言碎語,他倒是不在意的,只是……若辛玉麗來過的事,傳到湛藍耳朵里,不知她又會難過成什麼樣子。

  他無奈地走到榻邊,守夜的小太監忙上前來伺候他脫龍袍,眼尖地看到他胸前的唇脂,忍不住尖細著嗓音揶揄說道,「皇上和皇后娘娘可真是恩愛呢!只是可憐了洗衣的宮人,這唇脂怕是不好清洗呢!」

  赫連恆劍眉微皺,順著他的視線俯首看向自己的胸口,不禁臉色劇變,恍然驚悟——難怪,湛藍如此厭惡他的靠近!

  書房內,湛藍並沒有黯然傷神,她端坐案前,仔細看過從流華宮裡拿來的豢養了蟲蠱的青花瓷瓶,並從李益淳那裡借來一支水晶放大鏡,仔細觀察裡面的小蟲卵,在手札上詳細寫下細緻的特徵,又拿來自己以前的手札對比,更確切地證實,這就是赫連恆所中的毒蠱。

  隨後,她在剛換好的收袖束腰的寶藍色絲袍外,罩上潔白的罩袍,從青花瓷瓶內用小匙將小蟲蠱混著裡面的血液,分別盛放在巧卉剛拿來的二十三個小琉璃瓶中,並在瓶子上貼註上編號。

  她小心地打開盛放著二十三瓶藥物的大箱子,從每一個瓶子裡各取出一點,分別放置在盛了毒蠱的二十三個小琉璃瓶中,然後,又仔細在手札上記下每一個瓶子裡所放的藥物的色澤和形狀……

  忙完這一切,已經是辰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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